一道寧靜的白衣身影,驀然出現在葬山之巔,眺望了一陣天地後,便出現在書院後殿的院子裡。
「老師。」
封青岩依舊恭敬行禮。
咔嚓——
後殿的門緩緩打開。
安修從後殿中走出,看著封青岩笑了一下,就道:「正好有茶從聖地送來,咱們師徒,也有很久沒有坐下來一起喝茶了。」
「弟子豈敢辭?」
封青岩笑道。
安修便拿著一個木盒,來到院子裡的一個亭子。封青岩隨之去取來泉水,放到銅爐上去煮……
片刻後。
花香瀰漫起來。
封青岩和老師聊了一陣儒家經典,以及一些冥天的事情後,便道:「老師,弟子想請老師坐鎮天地,弟子準備將天地降臨冥天,與冥天融為一體。但是,在天地降臨冥天時,必定會遭受冥天的排斥、抵抗,甚至是惡意攻擊……」
「已經到這一步了?」
安修喝了一口茶後,便道:「你可是有幾分勝算?冥天,畢竟是冥天,不是一方小天地,法則大道無比深厚,需要慎重。」
「有老師坐鎮,起碼有八成。」封青岩道,沉吟一下又言,「該準備的,弟子都已經準備了,再等下去都是一樣。
「若是八成,的確可以一試。」
安修蹙著眉頭思索,便點點頭道,想了想就看向封青岩,「不過,若是為師,會努力到九成九,才會出手。所以,你要考慮清楚,天地降臨冥天,絕對不能失敗。」
「弟子知道。」
封青岩點點頭,喝了一口茶後,便看向天宇說,「我可以等,但是陽間不能等了,我九州人族也等不下去了。還有,有『一』已經等不下去了。」
「或許有『一』知道了我。」
「這很嚴重。」
「有『一』知道了你?」
安修眉頭緊皺起來,臉色漸漸變得有些凝重,他知道「一」是什麼。
這不只是封青岩告訴他。
「輪迴的出世,根本不可能瞞得多久,那些『一』必定會知道。」封青岩沉吟片刻後道,「這些『一』,不會允許輪迴出世,必定會不顧一切來阻止。」
「這個時候,即使是冥天大道,亦難以抵擋。」
「冥天大道抵擋那些『一』,已經夠久了,很難再抵擋下去。而且,冥天大道不會為了我,與那些『一』對抗……」
「那些『一』,為了踏出那一步,成為大『一』,會焚盡一切。」
「而輪迴,會擋住他們。」
封青岩輕輕道。
「若是那些『一』有所覺察,看來真的無法等下去了。」安修臉色凝重道,內心頗有些擔憂,但隨之一笑,「有八成把握,已經足夠了。」
「放心,有為師坐鎮,天地毀不了。」
安修鄭重道。
「謝過老師。」
封青岩站起來一禮。
安修同樣站起,連忙道:「你我皆為九州人族,何須如此客氣?再說,你曾經貴為地皇,現在更為輪迴之主,將主宰諸天萬靈,何有人能夠承受得起你的禮?」
「一日為師,終身為師。」
封青岩道。
安修沒有計究下去,只是道:「何時開始?」
「九日後。」
封青岩看了一眼天宇道。
「好,便讓我準備九日,九日便由我替你坐鎮天地。」
安修認真道。
此時,安修不再稱為師,而是自稱我。
封青岩恭恭敬敬一禮便離開。
安修看著封青岩離開的身影,便轉身看向巍峨的葬山,看了一陣後,就折身回後殿來到書齋中,拿起儒家經典認真朗讀起來。
隨之書院裡響起朗朗的讀書聲。
聲音充滿了韻味。
猶如從遠古時空穿越而來般,使得書院四周的天地,漸漸生起濃烈的霧氣。
此刻整座書院都安靜下來。
只有穿越遠古般的聲音,在天地間靜靜流淌著,輕輕地流入眾學子的心田裡。
他們猶如乘著聲音,去了一個個時空世界中……
一直坐鎮書院的東樓晦,此刻微微有些驚訝起來,似乎感受到什麼,便道:「終於要開始了嗎?」
眨眼間,便數個時辰過去。
安修終於停下來。
他從書院後殿走出來,一步下朝魯國走去。
他的步伐不快,但是身邊的景象,卻飛速後退,眨眼間就不知道走出多里。
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
他便來到儒城。
來到聖地。
此刻,他站在五常山上,看著聖地中若隱若現的大山,便一步步直。
這些若隱若現的大山,正是儒家的二十七書山,蘊藏著無盡的力量。
乃是儒家諸子所留。
儒二十七書山,分為三大類。
一、十二經山:仁山、義山、禮三山、詩山、尚山、易山、樂山、春秋四山、經山、子山、史山、集山。
二、九藝山:禮藝山、樂藝山、射藝山、御藝山、書藝山、數藝山、琴藝山、棋藝山、畫藝山。
三、六古山:天墳山、地墳山、人墳山、五典山、八索山、九丘山。
不過眨眼間。
安修便來到二十七書山下,看著二十七書山道:「老師已經看盡二十七書山,弟子亦看盡了二十七書院。吾,身為弟子,亦為老師,豈能落下?」
隨之安修走上第一書山,仁山,輕道:「雖千萬人,吾往矣……」
當他話還沒有說完。
仁山中便飛出無數的文字,迅速沒入他的體內。
他走得越高,仁山飛出的文字就越多,遠遠看去,猶如仁山落雪了般。
雪花在倒飛。
此刻,聖地中的不少學子都注意到了,特別是仁上的學子、教諭、博士等。
他們都停了下來,疑惑看著倒飛的「雪花」。
這是?
一名老博士愣了一下,便滿臉震驚起來。
隨著時間的過去,仁山雪花倒飛的異象,就驚動了聖地無數的學子,包括教主、大仁主等大賢。
他們迅速飛來,落在仁山前。
「這是?」
在他們震撼時。
安修已經登了仁山之巔,佇立不動。
呼呼!
大雪紛飛般。
無數雪白的文字,從仁出瘋狂飛出,瘋狂沒入安修的體內。
眾人看到原本巍峨的仁山,竟然變矮,變小了。
隨著雪花飛得越多。
仁變得越矮越小。
不少學子目瞪口呆起來,不知道眼前是什麼情況,但是感覺十分恐怖的樣子。
當他們回神過來時。
發現巍峨的仁山,已經消失不見,只剩下一片平坦的大地。而大地上,佇立著一個身穿儒服的儒雅中年……
「……」
「……」
無數人目瞪口呆起來,看著安修說不出話來。
即使是教主、大仁主等大賢,亦是震驚無比,久久無法回神過來。
安修將仁山吸了?
在他們還沒有回神過來,呆呆看著安修時。
安修已經朝義山走去。
「雖千萬人,吾往矣……」
他邊走邊道。
隨之,義山中飛出無數雪白的文字,如同雪花般紛紛飛出,瘋狂地沒入他的體內。
「……」
「……」
聖地里的學子再次張大嘴巴。
但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心中震撼無比……
教主和大仁主等大賢,倒是回神過來,但是不太明白眼前是什麼情況。
雖然不明白,但沒有去阻止。
只是靜靜看著。
他們心裡隱隱有期待,似乎即將要有什麼大事發現般。
當義山全部化為雪白文字,沒入安修體內後,聖地內再次出現一片平坦的大地。
此刻安修依舊儒雅,看起來並沒有多少的變化。
但是仔細觀察之下。
他們看到安修,似乎成為了一座山,似乎是仁山,也似乎是義山……
再仔細看,卻是一個人。
這時,安修走向第三座書山,禮三山,接著便走向詩山,走向尚山,走向易山,走向樂山,走向春秋四山。
一座座山走去。
每當走過一座山,便有一座山消失。
或者說,沒入了安修的體內,成為安修的一部分了。
此刻聖地天地死寂一片般。
安修並沒有停下來,繼續往經山、子山、史山、集山走去。
當走完二十經山,便走向九藝山。
禮藝山、樂藝山、射藝山、御藝山、書藝山、數藝山、琴藝山、棋藝山、畫藝山。
再次消失不見了。
一一沒入安修的體內。
這時就連教主都怔在那裡,猶如當機了一樣,根本無法思想般。
當安修從九藝山走來,便來到六古山。
不過。
這次六古山沒有那麼輕易消失了。
但是,依舊有無數的雪白文字,從六古山中飛出,一一沒入他的體內。
不論是天墳山、地墳山、人墳山,還是五典山、八索山、九丘山。
皆是儒家經典中最難理解的存在。
甚至可以說。
現在已經沒有人,能夠徹底理解它們。
即使是三墳山的老博士,也只能窺視一角而已。
十二經山,安修只用了一天;九藝山,同樣只用了一天;但是,在他來到六古山時,用了三天時間,六古山依舊還在……
安修站在六古山之央,對著六古山一禮:「吾需汝等助吾一臂之力。」
當他說完。
六古山隨之化為無數雪花,紛紛沒入安修體內。
天地一片雪白。
片刻後。
六古山消失不見。
至此,儒家的二十七書山,全部沒入了安修的體內。
不論是教主,還是普通學子,此刻都瞪大眼睛,震撼得無法說的出話來。
更沒有言語來形容自己內心的震撼。
他們呆呆地看著,猶如木雕泥塑般。
此刻安修不動,靜靜站立。
但是在片刻後,他猛然一步跨出來,出現在儒城……
轟隆隆——
天地間猛然有劇烈震盪生出。
儒城中的儒生、學子詫異不已,就猛然抬頭看去。
他們看到天地間,有絲絲縷縷的白色氣霧,正從天地的四周迅速匯聚而來。
白霧越來越多。
瞬間就便浩浩蕩蕩,磅礴無比。
而在此時,教主、大仁主等大賢、大儒,以及諸多的學子,迅速從聖地里出來。
他們看向安修,看著天地間接白霧。
「這是?」
大仁主心頭猛然一震,似乎想到了什麼,眼睛微微瞪起來。
此刻,不少大賢和大儒震驚相視,都似乎想到了什麼,臉上浮現些不敢相信的神色。
安修懸立不動,感受到天地間一股無形的恐怖壓力。
猛然砸落在他身上。
仿佛自已身上壓著一座天下般。
無比沉重。
將要他壓垮了一樣。
他臉色不變。
腰骨不彎。
挺立如標槍般,不見彎下半點。
在恐怖的壓力之下,他體內的文骨,隨之發出如同金玉般的響聲。
迸發出淡淡的白光。
隨著時間的過去,白光越來越強烈,變得耀眼起來。
「文骨聖光?」
有大賢震驚起來,眼中出現些狂熱。
這說明什麼?
這說明安修即將要成聖了。
此刻砸在安修身上的壓力,越來越恐怖,已經不是一座天下那麼簡單了。
而是無數座天下。
但是。
他臉色平靜,不變。
腰骨不曾彎下半點,筆直如標槍。
虛聖之位重若萬鈞,猶如一座天下;而聖位重若千萬鈞,猶如無數座天下之重。
又豈是一般人承受得起?
但是。
安修的腰不曾彎下過。
若是承受不起,輕則會廢,重則身死道消;若是承受得起,自然是天下獨尊。
此刻儒城無數儒生、學子,皆是震撼看著天空中的安修。
成聖!
成聖!
這是他們唯一的念頭。
也是最瘋狂的念頭。
誰能想到?!
「文骨聖光?」
有大賢震驚起來,眼中出現些狂熱。
這說明什麼?
這說明安修即將要成聖了。
此刻砸在安修身上的壓力,越來越恐怖,已經不是一座天下那麼簡單了。
而是無數座天下。
但是。
他臉色平靜,不變。
腰骨不曾彎下半點,筆直如標槍。
虛聖之位重若萬鈞,猶如一座天下;而聖位重若千萬鈞,猶如無數座天下之重。
又豈是一般人承受得起?
但是。
安修的腰不曾彎下過。
若是承受不起,輕則會廢,重則身死道消;若是承受得起,自然是天下獨尊。
此刻儒城無數儒生、學子,皆是震撼看著天空中的安修。
成聖!
成聖!
這是他們唯一的念頭。
也是最瘋狂的念頭。
誰能想到?!
但是,教主、大仁主等大賢,漸漸有些擔憂起來,畢竟是一座天下之重,安修能夠承受得起嗎?
……
……
稍後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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