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8章 白骨為船,聖皮為帆,文明為風

  「……湛湛江水兮,上有楓。目極千里兮,傷春心。魂去歸來兮,哀我大商……」

  古老的吟唱,出現在陽間時空,在呼喚死去的諸子。

  呼喚死去的諸子之魂。

  在封青岩的吟唱中,有一道道淡淡的虛影,從九州的廢土中走出。

  雖然他們早已經死去,就連魂都已經不存在了,但是在封青岩的吟唱中。

  他們從廢土中走出來了。

  因為廢土中,曾經有過他們的痕跡,在諸天萬界中,還有人不曾忘記他們。

  而九州文明,也從未被磨滅。

  只要有了痕跡,世人不曾忘記,九州文明亦未曾滅亡,他們就無法被徹底磨滅。

  他們雖然死了。

  但是,亦與九州徹底融為一體。

  此刻,首先從廢土中走出的淡淡的虛影,隱約可見身穿普通的灰布衣,身材十分高大,腰間掛著一卷竹簡。

  雖然無法看清面容,卻可以感受到,對方是一個飽讀詩書的老儒生,渾身散著濃郁到極致的詩書氣息。

  「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

  老儒生仰望著天宇道,沉吟片刻便轉身看向廢土,說:「吾皇在呼喚吾等,還望諸位速速醒來,助吾皇一臂之力。」

  在還沒有說完時,廢土中便迅速走出一道道虛影。

  他們或是身穿布衣,或是身著青衫,或是儒服,或是背琴,或是掛劍,或是托棋,或是持筆,或是拿扇……

  一共走出了八十一道虛影。

  「生,亦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捨生而取義者也。」

  一名中年儒生高聲道,身影瞬間高大起來,渾身正氣凜然。

  「官無常貴,民無終賤!」

  一個粗布老者道。

  「不期修古,不法常可!」

  一個冷酷的聲音響起,來自一個沉著臉的中年男子,身上迸發嚴酷的律氣。

  他的身邊浮現無法律法條文,讓世人不敢犯。

  「縱者,合眾弱以攻一強也。」

  「橫者,事一強以攻眾弱也。」

  有兩男子並行走出道,似乎在瞬間聯合了什麼。

  「其疾如風,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動如山,難知如陰,動如雷震。」

  一個暴喝響起,如同九天神雷般落下,令天地都震動起來。此刻金戈鐵馬飛掠而來……

  「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

  天地間有金石浮現,驀然生出滔滔大水,大水中又生出參天林木,接著猛然被熊熊大火焚燒……

  「五穀豐登!」

  五穀之苗憑空出現,在迅速成長,眨眼間就成熟了。

  「白馬非馬也。」

  一名男子搖頭扇子搖搖頭道。

  「備天地萬物古今之事。」

  一男子霸氣道。

  「點睛!」

  還有人揮著毛筆迅速畫著,隨之給畫出的龍點上眼睛,龍猛然騰空而起。

  「劍來!十步殺一人!」

  有人猛然扔掉筆,持著劍殺來。

  「琴者,情也;琴者,禁也。」

  還有人背琴而來。

  「無言的詩,無形的舞,無圖的畫,無聲的樂!」

  有人微笑道。

  此刻。

  他們從廢土中走出來,有意無意間都聚集在老儒生的四周,或是微笑,或是冷眼,或是看向他處,或是發呆,或是皺眉,或是沉思,或是直視……

  「吾皇在呼喚吾等。」

  老儒生沉吟一下道。

  「吾知。」

  一名冷酷的中年冷冷道。

  「吾皇需要吾等。」

  老儒生道。

  「吾知。」另有男子道,頗有些焦急的樣子,「現在,吾等需要如何做?如何才能去到吾皇那裡。」

  「快說,如何才能去到吾皇那裡?」

  還有人道。

  「老夫子,莫要磨磨蹭蹭了,快說了。」

  一個一手提著酒壺,一手持著劍的清瘦中年,灌了一口酒便道:「吾之劍,饑渴難奈了。」

  「吾之筆,可書盡天下之事!」

  還有人微笑道。

  「哼,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冷酷中年冷著一張臉,看誰都不爽的樣子。

  「苛政猛於虎啊。」

  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搖搖頭。

  「莫吵!」

  有人卻焦急道,「吵了千萬年,還不能靜一下?現在乃是吾皇有難,需要吾等相助!」

  「我有百五穀,可助吾皇。」

  一名老農道。

  「吾有戰車萬乘,將士百萬!」

  一名中年男子傲然道,渾身迸發鐵血氣息,「攻城掠地不在話下……」

  「吾有一計,可合縱連橫,頃刻間滅敵!」

  一名青年微笑道。

  「我筆下生花。」

  不斷有人說著,讓冷酷的中年男子越來越不悅,喝道:「肅靜!現在是意氣之爭的時候?」

  「老夫子,不爽快,趕緊說。」

  喝酒提劍的清瘦中年男子道,此刻已經有幾分醉意了。

  「以吾之骨為船,皮為帆,鑄瀚海神舟。」

  老儒生道。

  「吾等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何來白骨?」

  有人卻搖搖頭。

  「鑄成此舟,便可前往吾皇之處?」

  有人疑惑道。

  「自然可。」

  一名身材高大,渾身正氣凜然的中年男子道,「再以文明為風,便可乘風破浪。」

  「如何鑄舟?」

  「吾等之骨之皮,早已經與天地融為一體。」

  「此法或許可行。」

  「莫管可不可行,吾皇現在有難,拖延不得。」還有人道,「老夫子,快鑄神舟。」

  「吾之劍,早已饑渴難奈。」提劍的清瘦中年道,便看了看眾人,「誰有酒?借我一壺,他日以海還之?」

  「肅靜!」

  冷酷中年大喝,冷眼看著四周一些懶散的男子,恨不得將他們扔於黑牢,或是去挖礦、種田……

  「吾皇有令。」

  此刻,老儒生對著九州一禮,道:「以吾等八十一聖之骨,為石,皮為帆,鑄瀚海神舟。」

  「吾皇有令。」

  「以吾等八十一對之骨,為石,皮為帆,鑄瀚海神舟!」

  眾聖沉默一下便朝九州廢土一禮。

  當禮完。

  從九州廢土中,猛然飛出一根根白骨。

  但是,這些白骨乃是虛幻的,卻迸發著耀眼無比的白光,濃烈的文氣。

  「以文為刀。」

  老儒生道。

  這時,一個個文字從老儒生身上飛出,化為一柄柄大刀,去削白骨。

  將白骨削成石條的樣子。

  眾聖不言,只是沉默著看著,還有人臉上帶著微笑,似乎不是在削自己的骨。

  當白骨削好,就迅速疊在一起,漸漸疊成了艘船。

  「皮來,裁為帆。」

  隨之,八十一張虛幻的聖人之皮,就迅速剪裁起來,化為一張張帆。

  不久後。

  一艘巨大的神舟便出現。

  白骨石船長達千丈,高亦有數百丈,渾身潔白無瑕,渾身散著一股聖潔的光輝。

  聖潔無比!

  而且,白骨晶瑩如玉,堅硬無比,亦聖潔無瑕,散發著溫和的聖輝。

  「諸位,登艘。」

  老儒教道,就首先登上白骨石船,緊接著就是身材高大,渾身正氣凜然的中年。

  隨後眾聖一一上船。

  「文明為風!」

  老儒生道。

  呼呼——

  驀然有大風生起,揚了白帆,白骨石船飛速而去。

  不久後。

  白骨石船就駛進黑暗中,唯有聖光照耀著。

  「老夫子,路在何方?」

  有人皺著眉頭道。

  「路,便在前方。」

  老儒生道。

  但是,隨著白骨石船深入黑暗,讓不少聖人疑惑起來,甚至還有些茫然。

  他們還趕得及嗎?

  而且,他們似乎迷路了,難以再感應到吾皇的呼喚。

  「老夫子,黑暗蒙昧,不可航行。」

  「那就點亮黑暗。」

  老儒生道。

  「蒙昧呢?」

  有人道。

  「以文啟智。」

  老儒生答。

  在黑暗中,白骨石船為了前行,不斷點亮文明之火,以文明之火照亮前路。

  白骨石船破開層層黑暗而來。

  猶如乘風破浪般。

  在航行中,白骨石船遇到了諸多的困難,但是都一一化解了。

  「吾之劍,已饑渴難奈!」清瘦的中年人,提著早已空的酒壺道,接著便舞劍高唱:「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俠以武犯禁!」

  冷酷中年冷聲道。

  「俠者,義也。」

  不過,卻有老者微笑道,「天下有平,便一劍斬平。」

  「哈哈——」

  有人大笑。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過了數千上萬年。

  他們在黑暗中航行了一個個的世界,最終來到了一個世界。此世界詭異無比……

  有詭異的氣息在瀰漫。

  「吾皇在此!」

  老儒生道。

  「吾皇的確在此,但是吾皇的狀態有些不對。」

  身材高大的中年道,此刻眉頭緊緊皺著。

  「在進入此界時,吾收到吾皇未來之言。」老儒生沉吟一下便道,「吾皇需要吾等聯合布一個局……」

  「可。」

  「善!」

  「哈哈,不錯。」

  「吾之劍……」

  「閉嘴!」

  「閉嘴!」

  ……

  冥天深處!

  此刻封青岩的狀態十分不穩定,已經到了爆炸的邊緣了。

  雖然他的神志還保持著清醒,但是狀態亦不穩定了,隨時都有可能被感染,被腐蝕。

  不過幸好。

  他終於撐到諸子歸來了。

  「哈哈——」

  他仰天大笑起來。

  雖然笑聲詭異無比,無比難聽,就連冥天無窮深處的巨大生靈,都忍不住捂著耳朵。

  但是。

  終於讓封青岩松了口氣。

  只要諸子出現輪迴之夢世界,那麼一切都定了。

  此刻他不再動,不再去壓抑,只是冷眼注視著深處的巨大生靈,目光如刀般。

  讓巨大生靈十分不舒服。

  不過。

  對方都快要死了,就不能讓對方恨一恨?

  巨大生靈完全不介意。

  還有,它發現自己竟然變得大度起來,不生氣了,不計較了,胸襟也博大了。

  在以前。

  這根本是不允許發生的事情。

  這自然不是它胸襟博大了,而是奈何不了。

  「不過,他的磨盤會不會炸開?」

  巨大生靈有些擔心起來,思索著要不要搶先出手,將磨盤搶到手裡,免得跟著白衣人一起炸了。

  這磨盤可是無上之物,比它的吞魂草繩還要可怕。

  自然是妒忌不已。

  「從虛幻而來,終於無根,這便是你的失敗所在。」

  巨大生靈點評道。

  片刻後。

  「你,為何還不死?」

  巨大生靈皺著眉頭,發現白衣人的狀態,似乎穩定了。不對,似乎不僅僅是穩定那麼簡單,而是……

  此刻,它的臉色猛然一變,這是怎麼回來?

  它看到白衣人原本詭異的狀態,猛然消失不見,變回了人形,一切猶如沒有發生過一樣。

  這讓它完全怔住了。

  心中有些駭然。

  這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嗷——

  巨大生靈咆哮一聲,這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明明就要炸了,為何突然就沒事了,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他是如何化解的?

  「第二魂何在?」

  巨大生靈怒喝。

  但是,第二魂根本就沒有回應,似乎失去了蹤影了。

  ……

  ……

  稍後修改

  稍後修改

  此刻他不再動,不再去壓抑,只是冷眼注視著深處的巨大生靈,目光如刀般。

  讓巨大生靈十分不舒服。

  不過。

  對方都快要死了,就不能讓對方恨一恨?

  巨大生靈完全不介意。

  還有,它發現自己竟然變得大度起來,不生氣了,不計較了,胸襟也博大了。

  在以前。

  這根本是不允許發生的事情。

  這自然不是它胸襟博大了,而是奈何不了。

  「不過,他的磨盤會不會炸開?」

  巨大生靈有些擔心起來,思索著要不要搶先出手,將磨盤搶到手裡,免得跟著白衣人一起炸了。

  這磨盤可是無上之物,比它的吞魂草繩還要可怕。

  自然是妒忌不已。

  「從虛幻而來,終於無根,這便是你的失敗所在。」

  巨大生靈點評道。

  片刻後。

  「你,為何還不死?」

  巨大生靈皺著眉頭,發現白衣人的狀態,似乎穩定了。不對,似乎不僅僅是穩定那麼簡單,而是……

  此刻,它的臉色猛然一變,這是怎麼回來?

  它看到白衣人原本詭異的狀態,猛然消失不見,變回了人形,一切猶如沒有發生過一樣。

  這讓它完全怔住了。

  心中有些駭然。

  這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嗷——

  巨大生靈咆哮一聲,這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明明就要炸了,為何突然就沒事了,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他是如何化解的?

  「第二魂何在?」

  巨大生靈怒喝。

  但是,第二魂根本就沒有回應,似乎失去了蹤影了。

  ……

  ……

  稍後修改

  稍後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