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之域外。

  那死寂無比的天地中，已經沒有再聽到行車聲。

  此時，天龍族大帝倒是愣了愣，心裡驚訝之時亦鬆了口氣，頗為感慨說：「大威謝過閣下提攜族人。」

  「閣下倒是不必客氣。」

  封青岩道，說完目光就投向遠方的混沌之域，發現九頭鳥居然龜縮起來了。

  「不知閣下來自何族？如何稱呼？」

  大威大帝有些好奇道。

  「九州人族，封青岩。」

  封青岩道。

  九州人族？

  大威天龍努力想了想，對九州人族還是沒有什麼印象，就道：「封兄可是被行車聲吸引過來？封兄可要注意了，此根本不是什麼行車聲，而是傳說中的禁忌所發，專門吸引探索冥天的大帝……」

  此刻大威天龍大概說了說混沌中的情況。

  「謝過大威兄提醒。」

  封青岩點點頭就一步跨出，身影瞬間出現在混沌外。

  這讓大威天龍微微怔，感悟剛才我都是白說？

  不過此時，他倒是有些疑惑起來，為何行車聲突然停了？就連那絢麗的神光，亦消失不見了？

  「封兄，此乃是禁忌！」

  大威天龍連忙道。

  若不是自己族人的老師，他根本就不想理會，畢竟對方是降生者大帝。在他那個時代，降生者乃是奴隸般的存在，死了便死了。但是，對方畢竟是大帝。

  乃是同境的存在，還是有相應的尊重。

  且還是族人的老師。

  「我知道，此禁忌名為鬼車。」

  封青岩點點頭，眼睛裡就迸發出兩道黑光，將混沌看了個透，道：「鬼車是你束手就擒，還是由我親自出手？放心，不管你犯了多大的罪，我都不會殺死你……」

  「？」

  大威天龍聞言，滿臉的愕然，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讓傳說中的禁忌束手就擒？

  這瘋了吧？

  還殺死？

  禁忌殺得死？

  禁忌只能鎮壓，是殺不死的！

  「封兄，快逃，不要進去，那是九頭鳥禁忌！」大威天龍不知道該說什麼，頗有些焦急起來。

  現在的年輕人，都是這麼不怕死了嗎？

  雖然說，大帝睥睨天下，但是遇上禁忌，也只能仰頭了。

  「大威兄放心，此禁忌奈何不了我。」

  封青岩道，對大威天龍還是頗有好感，一是因為盤山的緣故，二是對方再三提醒他。

  一般的原生者大帝，會好心提醒他？

  不坑便好了。

  「……」

  大威天龍頓時沒好氣起來，道：「那是傳說中禁忌！力量無比詭異，不是大帝便可以對付，除非有十名大帝聯手，你這是在找死。若你不是我族人的老師，根本懶得理你……」

  「十名大帝聯手，還不是它的對手。」

  封青岩倒是道。

  「……」

  大威天龍愣了一下，就怒火道：「那你還去招惹它？」

  「嗯，我其實不是大帝……」

  封青岩道。

  「不是大帝？」

  這時，倒是讓大威天龍愕然，連忙道：「你不是大帝？這不可能啊？你絕不是聖境，你騙不了我。」

  「……是聖皇。」

  封青岩道。

  「……」

  大威天龍愣了愣，道：「你說什麼？」

  「我說，我是造化聖皇。」

  封青岩道。

  「造化聖皇？」

  大威天龍皺了一下眉頭，就甩了一下龍頭，感慨萬千道：「這個天下間，哪有什麼造化聖皇。這，唉……只是一個傳說而已。」

  「大威兄被困於此多久了？」

  封青岩問。

  「不記得了，應該有數百萬年了吧。」

  大威天龍道。

  「數百萬年？」

  封青岩心中一驚，忍不住回頭打量一下大威天龍，數百萬年的老怪物，這可是活化石啊。

  按照時間來推算，五百萬年前，應該是遠古時代中期的樣子。

  這頭大威天龍可是比，之前從墳里爬出來的大帝久遠多了，之前爬出來的那一批原生者大帝，多數都是遠古時代後期的生靈。

  這些大帝居然能夠活如此久，倒是不簡單。

  簡單的都死了。

  特別是這頭天龍，竟然能夠從鬼車下逃生，不得不讓封青岩高看一眼。其實，這完全是因為他來了，鬼車心中遲疑才沒有出手，要不然根本就逃不了。

  「是啊。」

  大威天龍點點頭，頗為感嘆道：「老夫已經被困了數百萬年了，有幸今日終於得以逃生。老夫就托大，稱你一聲年輕人，不要去挑戰禁忌，禁忌強大得令人絕望。雖然老夫數百萬年不死，不是老夫有多強，而是那禁忌沒有殺老夫，只想從老夫身上抽取『不朽』……」

  「抽取不朽？」

  這倒是讓封青岩頗為驚訝。

  「不錯，這頭九頭鳥，可以抽取大帝身上的不朽特性。」

  大威天龍的龍體有些顫抖起來。

  「鬼車。」

  封青岩冷喝一聲。

  但是，混沌之域內並沒有動靜，似乎鬼車死死藏住了。

  這時，大威天龍同樣有些驚訝起來，怎麼那九頭鳥沒有動手？雖然他並沒有見過九頭鳥，走出過混沌之域，但是在混沌之域的邊緣，九頭鳥依舊可怕無比，收拾一尊大帝並不難。

  「年輕人，快走，等吾等回到冥天，再聯手鎮壓此鳥。」

  大威天龍道。

  「莫須如此麻煩。」

  封青岩道，隨之走進混沌之域。

  「糊塗啊。」

  大威天龍猛拍了一下龍爪，道：「完了，這個年輕人完了。唉，不知天高地厚啊，禁忌豈是你想像中那麼簡單？年輕人啊，你都已經是大帝了，還需要鎮壓禁忌來揚名嗎？」

  雖然混沌之域對於其他大帝來說，猶如泥潭般，讓人寸步難行。但是，對於封青岩來說，沒有絲毫的效果。

  不過鬼車還躲混沌深處沒有逃，倒是讓他有些意外。

  為何不逃？

  雖然逃不出他的掌心，但是如此畏懼，卻不逃，難道鬼車是被鎮壓在此地？

  他一步步走去，很快就來到混沌深處。

  而鬼車發現他的到底，一道絢麗的光彩猛然一閃，就出現在混沌的邊緣。

  「鬼車，自你誕生，宿命便已經註定了。」

  封青岩淡淡道。

  「你是何人？」

  鬼車有些駭然道，想不到天地間竟然有如此可怕的存在，連它的靈魂都在顫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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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

  封青岩停下腳步，帶著些微笑道：「你的主人。」

  此刻，鬼車發出一陣暴雷般的行車道，似乎是在大笑，道：「我鬼車自誕生，便不知道何是主人？天下間，誰人敢為我鬼車主人？不怕被我剋死了？」

  「我倒好奇，到底是何人，將你鎮壓於此。」

  封青岩審視著四周的混沌，並沒有看到有什麼奇異之處，道：「傳說，在太古時代，冥天曾誕生過天帝，難道是那一位天帝將你鎮壓於此？」

  「天帝？呵呵。」

  鬼車冷笑起來。

  「若不是那一位天帝，那麼便是造化聖皇了。」封青岩沉吟一下道，「冥天除了我，必定還有其他造化聖皇。冥天歲與陽間，大不知幾何，豈會沒有造化聖皇？」

  「不過，我倒是好奇，既然冥天誕生過造化聖皇，為何現在不見其蹤影？」

  「甚至連造化聖皇，都成為了傳說中的存在。」

  「這有古怪啊。」

  不久後，鬼車見封青岩身上，並沒有瀰漫殺氣，心中詫異之下便稍微放鬆了警惕，道：「年輕人，你不會以為，你是冥天第一位造化聖皇吧？」

  「自然不會。」

  封青岩道。

  「本府告訴你亦無妨。」此刻鬼車沉吟一下道，「你絕不是冥天的第一位造化聖皇，也不會是最後一位造化聖皇。但是，當你後面的造化聖皇誕生時，亦會生出你現在的疑惑，為何不見造化聖皇的蹤影？」

  「為何？你知道？」

  封青岩道。

  「本座不知道。」

  鬼車立即道。

  「你知道，說來聽聽，到底是怎麼回事？」封青岩道，「或許，我可以讓你少受些罪。雖然你死罪可免，但活罪卻難逃，該要贖罪的，還是要贖罪。不過，我可以作主，讓你少受些苦難……」

  「讓本座少受些苦？」

  鬼車大笑一聲，發出行車般的古怪之聲，道：「你還是活下來再說吧。」

  「活下來？」

  封青岩認真思索起來，便道：「你的意識是說，冥天隱藏著比造化聖皇更可怕的存在？是他，滅了那些造化聖皇？其實，這，我並不意外，我在陽間時，也達到了那個境界，還是那個境界，最強的三人之一。若不是天地有限制，我會突破那一境界……」

  鬼車聞言，心中微微一驚，想不到對方竟然猜得七七八八。不過，它並不相信，什麼那個境界最強三人之一，還會突破那一境界這樣的屁話。

  這可能嗎？

  吹牛！

  還是在堂堂的禁忌面前吹牛，要臉不？真以為我什麼不知道？

  「其實，突破了那一境界，並不是什麼好事。」此刻封青岩微微蹙起眉頭，深思了半晌就道：「這就如城外的人想進來，但是城裡的人卻想出去。可惜，他們出不去了……」

  「什麼意思？你在說什麼？」

  鬼車滿臉疑惑。

  「沒有突破那一境的人，想盡一切辦法去突破；但是，突破的人卻後悔了。」

  封青岩道。

  「你的意思是說，突破那一境不好？」鬼車愕然道，「這怎麼可能？境界不是越高越好？怎麼會後悔？」

  「你不懂。」

  封青岩微搖了一下頭，不道：「其實，我也不太懂，我還沒有突破過那一境。但是，我卻知道他們後悔了，想盡辦法從那裡出來，但是最終還是出不來……」

  「你到底在說什麼？」

  鬼車怎麼想都想不明白，懷疑封青岩是不是調戲它。

  「你不用知道，只是突然有感而已。」封青岩道，「束手就擒吧，我可以幫你脫離此地。」

  「呵呵。」

  鬼車冷笑兩聲，道：「你還是先活下來再說吧。」

  「我已經死了一次，不會再死第二次。」封青岩看了一眼上方道，「是不是一個叫土伯的虎頭怪牛，嗯，就是虎頭，牛身，長著三隻眼睛，晃著一對長長的利角，還有一雙滿是血污的手的虎頭怪牛，將你鎮壓在此地？」

  轟——

  此刻鬼車的身體猛然一顫抖，腦海猶如炸開了般，有些駭然地看著封青岩，脫口道：「你、你是……」

  但是，它意識到什麼，就猛然閉嘴不說。

  「果真是他？」

  封青岩微微皺著眉頭，似乎亦有些意外，道：「看來，你怕他還怕過我啊。」

  「他曾經是我的副手，嗯，應該是一道神念分身吧，曾經做過我手下一段時間。」

  「不過是手下敗將而已。」

  「不可能！」

  鬼車連忙反駁，道：「衪，才是冥天最可怕的存在。我只是在夢中，就被衪鎮壓了。」

  「果然是他。」

  封青岩皺著眉頭，道：「的確有些不簡單。」

  「衪，便是你所說那個境界中的存在，甚至可以說是冥天的化身……」

  鬼車有些駭然道。

  不過，自從它被鎮壓於此後，衪就沒有再出現過，讓它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不過，封青岩的出現，卻讓它得到證實了。

  冥天的確存在衪。

  「他到了那一境界了？」

  封青岩有些意外，接著搖了一下頭，思索著道，「也應該是那一境，要不然無法進入我的輪迴之夢，還化身為土伯。看來，他是衝著我的造化而來……」

  「是冥天的化身？還是法則的顯化？」

  「也有可能是法則的顯化。」鬼車接話道，「衪，才是比吾等禁忌，更加詭異的存在。恐怕整個冥天，知道衪存在的人，不會超過十人。」

  「若是不算土伯這個化身，或許的確沒有。」

  封青岩道。

  「他為何要鎮壓你？」片刻後，封青岩問。

  「不知道。」鬼車道，「莫名其妙的，我現在還搞不明白，而且被鎮壓了，做了夢才知道。」

  「你何時被鎮壓？」

  封青岩問。

  「不記得了，應該有上千萬年了吧？」

  鬼車想了想道。

  對於它來說，並沒有什麼太古時代，遠古時代等時代的劃分。

  「千萬年？」封青岩認真思索起來，道：「這麼說，他最後一次出現的時間，最長不會超過千萬年。」

  「呃，不一定就是一千萬年，也有可能是兩千萬年，三千萬年，我不記得我被鎮壓多久了。」

  鬼車連忙補充道。

  「我明白了，我會去鎮壓他，他逃不了……」

  封青岩道。

  鬼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