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當封青岩說完。

  眾生靈猛然轟動轟動起來，猶如炸開般。

  他們沒有想到，自己只是小小的冥侯或冥王，竟然有幸聽造化第一皇授課？！

  這讓他們激動萬分，有些不敢相信。

  這可是冥天第一聖皇啊！

  雖然只有短短的一日，且不知道聖皇會講什麼，但是足以讓他們三生有幸。

  永生不忘。

  這是無上的榮耀！

  即使萬古歲月過去，他們老了，但當他們回望這一刻時，依舊會激動萬分，臉上有著無盡的榮光。

  我曾有幸聽講於聖皇……

  你們無法想像，當時的場面……

  「啊啊——」

  這時不少生靈激動得，無法控制自己大吼起來。

  「吾等可聽聖皇授道？這、這，不是真的吧？太、太過驚人了，讓人……」

  「哈哈，太激動了，太高興了。」

  「我曾經連大帝都沒有見過，只是聽說過，現在竟然有幸聽聖皇講道？太幸福了！」

  「不愧是造化第一皇！」

  「這，才是真正的皇者風采，讓人畢生不忘！」

  無數生靈在激動說著，討論著，期待著，場面暫時有些失控，對於眾生靈來說實在太過震撼了。

  這讓他們有些不敢相信。

  這時就連盤山等大帝，都有些愕然和不解起來，老師給他們授課講道？

  堂堂的造化第一皇，給這些螻蟻講道？

  他們聽得懂嗎？

  不是！

  他們有什麼資格？

  老師是何等尊貴的存在，有必要給這些螻蟻講道嗎？

  雖然他們心裡微微有些不悅，覺得太過丟身份了，但是並沒有表露出來。畢竟老師乃是造化第一皇，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用不著他們管。

  他們也沒有資格去管。

  但是，眼前的場面讓他們頗有些不悅，吵吵鬧鬧，亂鬨鬨地嚷在一片，這算什麼？

  成何體統？！

  可是將老師放在眼裡？

  可是將他們這些大帝，放在眼裡？

  「肅靜！」

  此刻有大帝蹙起眉頭，輕喝了一聲，瞬間就將吵雜聲壓下。

  眾生靈同樣反應過去，眼前不僅有聖皇，還有大帝。

  的確不能失禮，更不能亂來。

  封青岩倒是沒有在意，他經歷過，自然知道他們的心情。熱鬧不是什麼壞事，可以更好地促進各族的融合，更早地實現各族之間的大團結。

  「聖皇，吾等真可進入書院聽課一日？」

  有侯境的生靈激動道。

  「不錯，今日書院前的所有生靈，皆可進入書院聽課一日。」

  封青岩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道。

  「是否是聽聖皇授課？」

  有聖境好奇道。

  聖皇只是說可進書院聽課一日，並沒有說是聽誰授課啊。若不是聖皇，進入書院聽課一年，十年，又有何用？

  「可是聖皇親自授課？」

  「還請聖皇親自授課。」

  此刻有生靈連忙拜下道，滿臉的期待之色。

  他們現在只想聽聖皇授課，除了聖皇，任何人的授課都不想聽，即使是大帝……

  「請聖皇授課。」

  「請聖皇授課！」

  書院前，有越來越多的生靈跪拜下來，無比恭敬，無比期待。

  目光灼熱無比，臉上甚至還有榮光。

  「自無不可。」

  封青岩微笑道，原本便是他親自授課。

  此刻眾生靈再次激動起來，但有大帝在四周盯著，讓他們不敢高聲，生怕觸怒了大帝。

  說完，封青岩就朝九州書院大門走去。

  在他走去時，書院的書院的大門緩緩打開，似乎正式開門收學生。

  「諸學子請有序進入，不得喧譁，不得爭先恐後。」

  此刻謝必安從書院裡面走出，站在大門左邊示意眾生靈進去。

  不管此刻眼前的生靈是何生靈，只要進入書院聽課，皆是書院的「學子」。

  眾生靈安靜下來，看了看走進去的白衣身影，就趕緊跟上來。

  九州書院並沒有九德之門。

  大門後，便是一個巨大的廣場，足足達到了十里寬大。

  不過，當眾生靈走進去後，依舊是亂鬨鬨地站著，看著已經站在大殿台階上的封青岩。

  幸好書院的廣場足夠大，要不然根本無法站下，現在湧來的生靈。

  盤山等大帝只是靜靜看著，並沒有跟著進去。

  隨著時間的過去，已經有數萬生靈湧進書院廣場，但是後面還有不少。

  人數足足達到十萬之巨。

  當十萬生靈走進來，在謝必安、老魔猿等聖境的安排下，他們終於比較整齊站好了。

  「禮義之始，在於正容體，齊顏色，順辭令。」

  台階上，封青岩頗有些感慨，溫聲對眾生靈道。雖然他們，或許不會懂，但是時間久了，便會懂……

  「今日，吾便教汝等入學禮第一課，正衣冠。」

  「先正衣冠，後明事理。」

  封青岩從台階上走下來，一邊走一邊說，就走到無咎的身前，伸手幫無咎整理衣冠。

  謝必安、老魔猿等教諭和教習，亦走上前幫助生靈整理衣冠。但是，有些生靈根本不穿衣服，讓謝必安愣了愣，雙手懸在半空……

  「整衣冠？整什麼衣冠？」

  「哦，我族不需要穿衣服，需要整理衣冠嗎？」

  「這是在幹什麼？什麼是先正衣冠，後明整理？」

  這時，眾生靈再次有些亂起來，東張西望，感覺莫名其妙的，不知道聖皇在幹什麼。

  即使是在書院外圍觀的大帝，亦有些詫異起來。

  正衣冠？

  這是要幹什麼？

  而且，堂堂的造化第一皇，居然幫別人整理衣冠？這種丟臉的事，他們做不出來……

  這有什麼意義？

  屁意義！

  「衣冠，不僅僅是遮羞，亦是禮，更是人之精氣神。」封青岩淡淡道，「先生為汝等整理衣冠，乃是讓汝等注重儀容整潔，知書明理……」

  「聖皇，吾等不是人。」

  有生靈忍不住道。

  「是不是人，都是一樣，衣冠乃是生靈之精氣神。」

  封青岩道。

  「聖皇，吾族從不穿衣物，不覺得穿了衣物，就是遮羞……」

  「聖皇，吾族有毛，不用穿衣物……」

  「聖皇，衣物乃是束縛……」

  此刻有不少生靈紛紛道。

  他們的確是不明白，不是來搞事，這正衣冠關他們什麼事？他們不是人，又不穿衣服……

  「諸位可見帝者，可穿衣物？」

  封青岩淡淡道。

  「穿！」

  「化為人形時穿，本體時不穿……」

  「好像不穿，不對，化為人形時穿……」

  不少生靈紛紛說起來。

  封青岩沒有繼續解釋什麼。

  沒有必要。

  他，只需要讓他們知道，需要正衣冠便行了。

  這時，在不少生靈找著自己的理由時，封青岩擺了一下手，道：「此，乃是九州書院的規章，凡是進入書院的生靈，皆需要穿衣物……」

  「……」

  「……」

  眾生靈頓時無語可說。

  既然是九州書院的規章，他們就只能遵守，不就是穿衣服嗎？

  這沒有什麼。

  「謝過先生。」

  無咎等九州人族齊齊行禮，謝先生正衣冠。

  其他生靈看到，只能跟著九州人族做，行著九州人族的禮，喊著「謝過先生」……

  經過正衣冠後，眾生靈不是顯得更加氣宇軒昂。而是變得亂七八糟起來，無比的彆扭，看起來怪怪的……

  這讓封青岩心中有些詫異，錯覺？

  「諸學子，隨吾拜聖人。」

  封青岩道。

  但是，在九州書院並沒有建有聖廟，便沒有前往什麼聖廟，就在廣場上直接拜。

  不過，焚香了。

  此刻，封青岩雙手捧著香，道：「文聖吾祖，恩澤海宇，萬古巨人，萬世先師。師以五常，博於六經，杏壇春暉，泮池桃李，薪火傳承，百代不熄。大哉夫子，既聖且明。而今吾輩，見賢思齊，文脈綿延，海域再興，德以載物……」

  聲音傳遍整個九州大陸。

  不過，眾生靈聞言卻是面面相覷起來，這又是什麼情況？

  這文聖是何人？

  九州人族的聖人？

  只是，堂堂的造化第一皇，拜一尊聖人？

  而且，他們當中，便有數十上百的聖人，感覺堂堂的聖皇，拜一尊聖人，怪怪的……

  「文聖？」

  「難道是聖皇之師？」

  不少大帝都有些詫異起來，聽聖皇之言，這尊文聖十分恐怖，既然教導出了聖皇……

  但在此時。

  在封青岩拜下時，卻是愣愣了一下。

  他看到，大殿的上空，竟然浮現一尊尊模糊的身影……

  這是？

  這怎麼會？

  此刻封青岩真的有些愣住了。

  他，只是想傳播一下九州人族的文化而已。

  但是，並沒有想到，他只是拜一下九州的聖人，居然在冥天裡顯化了？

  大殿上空。

  這些模糊的白色身影，猶如一道道白霧般，或大或小，或端莊或飄逸，或悲天憫人，或心繫天下……

  不僅封青岩有些愣住，就連謝必安、無咎等九州人族，都有些愣住了。倒是廣場上的生靈，並沒有太過意外，只是好奇看著。但是，書院外的大帝，則皺起來眼睛……

  「這是帝影？」

  「不像是帝影，很是古怪的存在。」

  「我從他們身上，感受到不朽，但是很奇怪，讓人無法說得清楚。」

  不少大帝詫異無比，這些浮現的模糊身影十分奇怪，似乎與他們同為一境，但是卻與他們所走的路不同。

  「八十一道！」

  有大帝道。

  不少大帝聞言，頓時臉色一變，這豈不是說等於八十一尊大帝？

  天下間有哪一族，誕生過如此多的大帝？

  沒有！

  「九州人族曾經誕生過八十一尊大帝？這，不可能吧？」有大帝蹙著眉頭道，「若是誕生過如此多大帝，早已經是冥天第一霸族了。」

  「這不是沒有可能。」

  有大帝卻道。

  「不錯，八十一尊大帝，對九州人族來說，並不算什麼。」有降生者大帝沉默一下道，「九州人族在陽間，是何等的輝煌？八十一尊大帝，根本不算什麼……」

  「從太古到至今，九州人族何止誕生過百尊大帝？」

  「陽間的九州人族……」

  不少大帝了頓時沉默下來。

  陽間的九州人族，不得不讓他們嘆服。

  在他們翻閱九州人族的文明史時，就已經被震撼得一塌糊塗了。

  而在此時，大殿上空浮現的一道道身影，四周則有「文氣」瀰漫起來，或化為瑞獸珍禽，或化為祥雲瑞氣，或化為吉祥之物……

  「咦，這是什麼氣息？」

  「很古怪。」

  「這，應該是聖潔……」

  不少生靈詫異說著，好奇觀著大殿上空的模糊身影，但是始終看不清他們的面目。

  「吾九州師生，祈祥鞠躬，至虔至誠，祈靈大吉！」

  此刻，封青岩頗為激動回神過來，忍不住高聲禮讚唱：「承宏願，緬先哲，眾學子拜至聖先師及諸位聖人。」

  眾生靈看到九州人族跪下叩拜，也只得跟著跪下叩拜。

  當然，接下來並沒有請聖澤。

  這時，封青岩站在台階上負手而立，謝必安高聲禮讚唱：「薪火相傳，拜先生。」

  九州人族聞言，趕緊回神整理衣冠，恭敬跪下。

  眾生靈跟著拜下。

  「一拜，自強不息。」

  謝必安唱道。

  生靈拜下。

  「二拜，厚德載物。」

  謝必安再唱道。

  生靈再拜下。

  「三拜，孝親尊師。」謝必安三唱道。

  生靈三拜下。

  此刻，他們的腦袋都有些暈了，這到底是在幹什麼？

  莫名其妙就拜了不知道多少次，更不知道在拜什麼，但是不得不跟著拜。

  至於接下來的呈束脩，封青岩去掉了，他們畢竟不是正式的學子。

  他現在只是帶著他們，體驗一下而已。

  片刻後。

  一個個木盆飛來，但是進入書院的生靈實在太多了，之前準備的木盆根本就不夠。

  封青岩乾脆揮來一條河……

  「淨手淨心，去雜存精。」

  謝必安高唱。

  「這是要幹什麼？」

  「木盆？」

  「一條河水？」

  除了人族生靈外，其他的生靈皆是滿臉的茫然，東張西望起來。不過幸好謝必安示範起來，讓眾生靈終於知道自己要幹什麼……

  只是有必要嗎？

  不過此時，廣場再次熱鬧起來，畢竟生靈太多了，想安靜下來都難。

  「肅穆！」

  謝必安大喝一聲。

  當洗完手，謝必安再唱：「兩眉之間，筆點印堂。」

  封青岩手中驀然生出一支毛筆，蘸上硃砂，就往前面跪坐著的生靈點去。

  不過眨眼間，就有一個個紅點出現在眾生靈眉間。

  似紅痣般。

  硃砂點痣！

  「此乃開啟智慧，目明心亮。」

  封青岩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