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主歸來了。
在諸位長老離開魔林後,魔主歸來的消息就瘋狂傳播。但是,無法像周天下那樣,能夠瞬間傳遍整個天下……
因為苦磨天沒有聖道的青鳥傳書之術。
雖然苦磨天亦有自己的傳書之術,但是無法像青鳥傳書那麼快,那麼便捷……
但在一天後。
不少魔王城都收到魔主歸來的消息。
在消息傳開後,百里魔城裡的人都有些瘋了,瘋狂朝魔林湧來,期待能夠一睹魔主的風采。
魔主不僅是陳星的偶像,也是魔族少年的偶像。
現在魔主從人間歸來。
自然需要朝聖。
而且,他們也很想知道,人間是如何一個樣子。
是否繁華?
但在這時,封青岩卻離開了木屋,離開了魔林,帶著東方城遊歷著苦磨天。
也就是魔界吧。
東方城,乃是身材十分高大的老人,雖然鬚眉發皆白了,但是精神矍鑠,雙目有神……
乃是苦磨天第一人。
非常強。
若是要與周天下比一下。
他是四大教主級別的人物,但是比楚白要遜色一分。
這時,他跟在封青岩身後,不時對四周指指點點,介紹苦磨天的地點、景色什麼的。
「魔主,能否說說人間?」
不知何時,東方城就有些忍不住詢問,他對人間實在太好奇了。甚至可以說,他畢生的願望,就是想去看一眼人間。
即使是付出生命。
他也願意。
這主要是因為,在他小時候,有人無意間提到過人間。
似乎是提到過,他們魔族曾經就是生活在人間……
人間沒有苦味。
人間充滿生機。
人間是樂土……
於是。
他就對人間充滿了嚮往。
而且,隨著他長大,嚮往就越來越強烈。
可惜,即使他成為了苦磨天的第一人,亦無法離開苦磨天半步,根本就尋不到人間之路。
苦磨天乃是被隔絕的一界。
猶如牢籠般。
幾百上千年過去了。
他未死,但是,他卻絕望了。
苦磨天真的被隔絕的一界,根本無法再回到人間……
但是。
在十年前,魔主卻降世了。
他從魔主的嘴裡,得知了人間的消息。
似乎魔主就是從人間而來。
而在人間。
還生活著不少他的同族……
當他得知魔主歸來後,心裡激動萬分 有種無法言喻的喜悅 似乎所有的遺憾都消失了。
「人間有周天下,有巫山界 有百萬大山之地 有山海界,有昆墟界 有南北武界,有苦陀天。」封青岩一邊走一邊笑著 「當然 還有苦磨天……」
「周天下,巫山界……」
東方城口裡跟著輕念,但念到「苦磨天」時卻愣了一下,道:「魔主 我苦磨天亦是人間?」
「苦磨天不是人間 難道還是幽冥?」
封青岩笑道。
「……」
東方城頓時有些愣住了。
他從來沒有想過,苦磨天就是人間,苦磨天怎麼可能是人間呢?
苦磨天如此苦,怎麼可能是人間?
若苦磨天是人間,為何我魔族千萬年來 都生存得如此艱苦?
猶如在地獄裡掙扎?
這千年萬來,我苦磨天 天是苦的,地是苦 山是苦,水是苦 五穀是苦的 就連淚與血 都是苦的。
一切皆苦。
這,能算是人間嗎?
在古老的傳說中,雖然人間亦有苦,但是有樂、有甜、有酸、有辣……
苦只是其中一味而已。
有人間百味。
東方城愣了很久都沒有回神過來,待封青岩走遠才緩緩回神,就看著封青岩的背影,乞求般輕聲道:「魔主,我苦磨天真的是人、人間嗎?」
封青岩聞言停下,轉身看著東方城,認真道:「苦磨天是人間。」
「那我苦磨天為何如此苦啊?」
東方城不甘道。
他不認為苦磨天是人間,苦磨天只是苦獄。
它不配是人間。
不配!
「……」
封青岩一時之間無法回答,沉默一陣道:「但苦磨天的確是人間,不會有錯,至於它為何如此苦,我無法回答。」
「不可能的,苦磨天不可能是人間,這怎麼可能啊?」
東方城快步走上來,聲音有些沙啞道,神情漸漸變得有些猙獰起來,似乎想得到封青岩的認可般,「魔主,我苦磨天怎麼可能是人間啊?如此苦的天地,如此苦的族人,怎麼看都不是人間啊。這、這可能是魔主搞錯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
封青岩拍了拍東方城的肩膀,就認真道:「但是現在,我苦磨天,還苦嗎?它,充滿了生機,充滿了希望,充滿了酸甜苦辣,不是?而且,我們魔族之人,現在不是生活得更好了?」
「可是在十年前,我苦磨天不是這樣的。」
東方城搖頭,似乎無法接受,道:「況且,這只是短短的十年啊,短短的十年,如何能夠與千萬年相比?我苦磨天可是苦了千萬年,我族人可是在苦獄裡,苦苦掙扎了千萬年……」
「我知道。」
封青岩嘆息一聲。
「魔主,我能去看看,真正的人間嗎?」
東方城滿臉乞求道。
他始終不承認苦磨天就是人間。
在他心裡,只有苦磨天之外的天地,才是真正的人間……
即使苦磨天與魔主所說那般,與人間的什麼周天下、什麼巫山界等,都屬於人間天地之一。
但是。
苦磨天不是人間。
在封青岩還沒有說話時,東方城繼續乞求道:「魔主,你不是說,你已經尋到人間之路了嗎?我能不能求你,帶我去看看真正的人間?我東方城畢竟的願意,就是去人間親自看一眼,哪怕是死,亦無怨無悔……」
「好,我帶你去看。」
封青岩想了想道。
「東方城拜謝魔主。」
東方城虛空中跪拜下來,無比恭敬,無比虔誠。此刻,魔主不僅僅是魔主,還是他畢竟的信仰了……
「不必客氣。」
封青岩扶起東方城。
但此刻,去人間只有兩條路。
一是建立城隍府,在城隍府里定下鬼門關的坐標,再通過鬼門關進入人間。
二是直接打通苦磨天與人間之路。
第一條自然最容易,一天的時間就可以坐到了。
第二條就說不定。
其實,封青岩還無法確定,自己能否打通苦磨天之路。
這需要花費他不少時間去研究,或許三兩天便可以,或許三五年才行,或許三五十年都未成功……
他看到如此虔誠的東方城,只能用第一條路途了。
「一天後,我帶你去人間。」
封青岩道。
「東方城拜謝魔主,此生只為魔主馬前卒,絕不退一步。」東方城再次拜下。
這時,封青岩看了看四周,就指著遠方巍峨的高山道:「此山何名?」
「回魔主,此山名天山。」
東方城道。
「好,一天後,你便來天山,我帶你去人間。」
封青岩說完就往天山走去。
他準備在天山建立城隍府,就名為天山城隍府。
若是天山城隍府建好,就是地府的第八座城隍府,即在人間八界皆立了城隍府。
那麼就可以降臨死者生界。
眨眼間。
封青岩就來到天山。
這座山,好像的確是苦磨天最高的山,從山腰開始就積白……
此刻他立在山巔上,眺望著天地四周。
「碑來。」
他猛然伸手一招。
一塊法則碑就從輪迴潭下飛射而出,瞬間破出幽冥,出現在苦磨天。
轟隆轟——
法則碑降臨,苦磨天的天地微微震動起來。
他人無法可見的法則鎖鏈,正從法則碑中生,滲入苦磨天的天地法則之中……
而瘋狂追來的東方城,感受到天地之間的變化,微微愣了一下。
他好像感覺天地多了什麼。
是多了輪迴?
還是多了什麼?
他一時之間無法肯定,只好繼續朝天山掠去。
雖然他是苦磨天第一人,飛行速度絕對最快,但是無法做到與封青岩般瞬移。
片刻後。
他就看到魔主佇立在天山之巔,白衣迎風飄揚,墨黑的長髮飛揚……
有種無法言喻的氣勢。
似乎天地為他所定,為他所動。
他遠遠看到就停下,忍不住一禮,就繼續往天山飛掠而來。但是此刻,他似乎感受更加清晰了。
似乎有法則的氣息。
「魔主。」
數十息後。
東方城亦來到天山之巔,站在封青岩的身後行禮道。
封青岩回頭點點頭,沉默一下就道:「不知你是我夢中所人?」
「……」
東方城不明就裡。
「你的記憶里,可有城隍府?可有地府?」
封青岩遲疑一下問。
「魔主什麼意思?」
東方城滿臉疑惑。
封青岩微微蹙著眉頭,就搖搖頭,道:「沒什麼。」
東方城更加不解了,但魔主沒有繼續說下去,便不好詢問,但此刻天山的氣息在劇烈變化,似乎在法則在降生般,讓他更加想不明白,就忍不住好奇道:「魔主,這天山發生什麼事了?」
「沒什麼,我就是在此處,建了一座城隍府而已。」
封青岩道。
「城隍府?城隍府是什麼府?有何用?難道是魔主的府第?」東方城問,「若是魔主要建府第,起碼建宮殿……」
「不是。」
封青岩道。
此刻他有些詫異,東方城居然不是他夢中之人?
按理來說,整個輪迴之夢世界裡的生靈,都隨他進入夢中之夢,推演著各色人物。
修為越高,戲份就越多。
例如白帝、圖央、陳道、羅粟等。
東方城作為苦磨天第一人,在他的夢中之夢裡,起碼是有姓有名的角色才對……
但現在看起來不是。
難道是未覺醒?
這時東方城更加好奇了。
封青岩看到就道:「所謂城隍府,即是主管生人亡靈、獎善罰惡、生死禍福之冥府。」
「如此恐怖?」
東方城心中震驚不已,有些不敢相信,道:「這豈不是比神還要恐怖?即使是神,亦不一定能夠掌控生人亡靈,獎善罰惡、生死禍福……」
「或許沒有你想像中那麼恐怖。」
封青岩道。
「魔主,真的有所謂的冥府?」
東方城沉默一下道。
雖然苦磨天亦有亡魂,但是絕大多數的亡魂,都通過神秘的黃泉之水,流向了幽冥。
而苦磨天無法直接進入幽冥,乃是隔絕。
對於苦磨天來說,並不知道什麼是幽冥,對於幽冥相關知道亦不多。
但是。
總會有人會去研究。
於是亦有了什麼冥府、什麼陰間之說。
但是,始終沒有人去過陰間,去過冥府,去過幽冥……
「自然是有。」封青岩道,「有陽界人間,自然有陰界冥府,此城隍府便是陰界冥府之一。」
「這……」
東方城有些愣住。
那魔主算是什麼人?
難道是傳說中冥府,無比神秘的存在?
「不必焦急,有些事情,你很快就會明白。」封青岩道,就一步跨出,「城隍府建好,還需要一段時間,先陪我去他處看看。」
「諾。」
東方城道。
但是,在行走苦磨天時,他有些心不在焉,總是在想著城隍府的事。
半天過去了。
封青岩就道:「去天山,城隍府建好了。」
東方城聞言立即來了精神。
不久後,兩人就回到天山,但是並沒有所有的城隍府,讓東方城詫異無比,道:「魔主,城隍府呢?」
「城隍府在背陰界。」
封青岩道。
一揮手,就顯示背陰界的入口,隨之走進去,就遠遠看到巍峨的城隍府。
東方城看到背陰界詫異無比。
在苦磨天並沒有背陰界,自然不知道背陰界的存在。在他看到背陰界時,還以為就是傳說中的陰間,心裡多少有些期待,有些激動……
但是。
還比不是人間。
人間是他畢竟的願意,陰間只能算是意外之喜。
「魔主,這便是陰間?」
東方城立即感受到背陰界的不同,似乎並不太適合魔族生存。他隱約感受到天地對他的排斥……
「這只是背陰界,並不是真正的陰間。」
封青岩道。
這時,他來到城隍府大門前,隨手寫下「天山城隍府」五個魂文,就來到遠處定下鬼門關得坐標。
「天山城隍府?」
東方城跟在身後,好奇打量著一切。
而且,他感受到城隍府對他的壓制,似乎散發著煌煌神威般,令他的靈魂有些顫動。
「可是想起什麼?」
封青岩忍不住問。
「沒有。」
東方城疑惑道,「魔主,這是?」
封青岩沒有再說,就道:「我帶你去一趟人間,親眼看看人間之繁華……」
「謝過魔主。」
東方城頓時激動起來,再次拜下。
封青岩隨之喚來鬼門關,走上白玉階梯,上到鬼門前的石台上,道:「來吧。」
「鬼門關?」
東方城卻有些愣住了。
但是此時,封青岩已經打開鬼門,一步跨進去了。
他只好快步走上去,卻被石台上的十六惡鬼雕像嚇了一跳,它們似乎是活的……
無比可怕!
他不敢多看,迅速走進鬼門。
但是鬼門後,好像還不是人間,儘管是無比美麗的花海。
「魔主,人間在何處?」
東方城失望問。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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