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
黃沙漫天飛舞,遮天蔽月般。
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層層黑沉的沙雲,夾帶著死亡氣息蓋來。
在孔雀河兩岸驚恐萬分時,封青岩一步步踏著沙雲而來,身上散發著無形的君子不動如山之勢。
君子不動如山!
但是現在,他還無法做到鎮萬里。
在他的理想中,君子不動如山之勢大成後,可使萬里之內的風停滯不前,可使萬里之內的黃沙懸浮不落。
倘若還有什麼圓滿之境,便是萬里之內天地萬物,皆靜止不動。
時間亦停滯不前!
但是。
這怕是有些不太可能,時間能夠停止不前嗎?
他不知道。
他現在只能鎮住百里風沙而已。
不過,有一件事是他沒有想到的,在他以沙塵暴錘鍊自己的君子不動如山之勢時,想不到沙塵暴不僅沒有崩潰,反而漸漸變得更加恐怖了。
隱隱有生出天地之「勢」趨勢。
這倒是讓他十分意外。
不過正好。
起初他還以為,沙塵暴的力量不足,沒「勢」,無法真正錘鍊他的君子不動如山之勢。現在沙塵暴漸漸變得更加恐怖,隱隱有生出天地之「勢」的趨勢,正好可以繼續錘鍊君子不動如山之勢。
這是十分難得的機會。
他自然不會錯過。
在不久前。
他的君子不動如山之勢,已經達到了驚人的方圓百里,以為沙塵暴即將要被他的「勢」擊碎,導致他無法再錘鍊下去。
誰知道沙塵暴不僅沒有崩潰,反而更加恐怖了。
還有他的君子不動如山之勢並不夠凝練。
威力不足。
只能鎮鎮風沙而已。
此刻他懸立在夜空中,環顧一眼四周,發現之前不過是數百里的沙塵暴,竟然漸漸擴大到數千上萬里了。
這威勢倒是驚天動地,讓他心中有些詫異。
或許正是因擴大到數千上萬里,沙塵暴才會隱隱生出天地之「勢」,才會瀰漫出詭異的死亡氣息。
而有了天地之勢。
沙塵暴方能夠與他的君子不動如山之勢抗衡。
而有了抗衡,才能夠做到錘鍊。
隨著沙塵暴越來越強,封青岩漸漸感受到壓力。
他現在並不在萬里沙塵暴的心中,而是在萬里沙塵暴的偏後位置,其威力倒不是很強……
此刻他倒是沒有急著往中心走去,正在一點點地錘鍊君子不動如山之勢。
君子不動如山之勢,還是太過鬆散了。
不夠凝練。
沙沙——
在他四周數十里外,黃沙從夜空中唰唰落下。
但是,黃沙還沒有落到沙海,就被殘存的風沙捲走,再次加入到沙塵暴里去。
這便是君子不動如山之勢不夠凝練的緣故。
他沉吟一下就站著不動。
當他凝視前方時,前方的君子不動如山之勢便會較為凝練,但是身後身左身右之處,君子不動如山之勢就會隨之鬆散下來。
只有他意念所到之處,君子不動如山之勢方會凝練。
威力方會突顯。
其實,該如何錘鍊君子不動如山之勢,他並不太清楚,畢竟君子不動如山之勢,乃是他無意間開創出來。
在此之前,天下並沒有人會。
只能自己慢慢摸索。
君子不動如山之勢,乃是因沙塵暴而生,所以他便以沙塵暴來錘鍊,自己的君子不動如山之勢。
但是,該如何以沙塵暴錘鍊。
還需要摸索。
此刻還沒有想明白,封青岩就乾脆閉上眼睛,細細感受到沙塵暴的氣息。
或許弄明白了沙塵暴的勢,就能夠錘鍊自己的不動之勢。
沙塵暴的氣息越來越強了。
凝聚著恐怖的力量。
那隱藏在沙塵暴中的天地之勢,由起初如絲如縷的若隱若現,到現在幾乎無處不存在。
但沙塵暴中的勢,乃是剛剛誕生不久,似乎還沒有徹底成形。
所以並不是很強。
但是。
這強與弱乃是相對而言。
對於封青岩的君子不動如山之勢來說,的確不是很強。
但,只是這淡淡的天地之勢,卻使得沙塵暴達到萬里之巨,迸發著可撕裂天地的恐怕力量。
倘若以純粹的力量而言,封青岩根本不是對手,絕對無比扛下萬里沙塵暴。
但是他卻有君子不動如山之勢。
只需要他的君子不動如山之勢,擊碎了沙塵暴的勢,沙塵暴自然就是不攻而破。
天地之勢可使沙塵暴達萬里,擁有恐怖無比的力量。
摧城滅國不過是瞬間的事情。
但是。
只要天地之勢一失。
天地間根本就沒有什麼力量,可支撐萬里的沙塵暴。
那麼萬里的沙塵暴,自然會迅速崩潰,分成數道、數十道沙塵暴。
此刻封青岩還閉著眼睛,感受沙塵暴中的天地之勢,但是他覺得目前的天地之勢,還不夠強大……
似乎無法錘鍊他的君子不動如山之勢。
他的君子不動如山之勢一生,就已經強大無比,可鎮住數十里的風沙。而且,相對於萬里的天地之勢來說,亦是無比凝練……
現在萬里沙塵暴的天地之勢還十分鬆散。
不過封青岩卻隱隱發現,似乎萬里的天地之勢,漸漸收縮起來,要歸於沙塵暴之心。
倘若萬里天地之勢歸為一點……
這力量恐怕是強得無法想像。
雖然可以很好的錘鍊他的君子不動如山之勢,但不再是他可以對抗的存在。
倘若萬里的沙塵暴,繼續在西域肆虐,不見得是一件好事。
這對西域來說,乃是無比恐怖的天災。
根本無法抵擋。
在那時候,即使是他,都無法對抗,莫要要說是大賢了。
不過現在還好。
雖然萬里沙塵暴看起來恐怖無邊,摧城滅國不過是瞬間,但是對於他來說並不是很強。
只要他想,隨時可以擊碎。
不過,他還需要藉助沙塵暴,來錘鍊他的君子不動如山之勢。
在沙塵暴的恐怖氣息下,他開始慢慢收縮自己的君子不動如山之勢,似乎只有收縮勢方能夠凝練君子不動如山之勢。
因為他看到萬里沙塵暴的天地之勢便是如此做。
此刻。
他的君子之不動如山之勢,由方圓百里收縮到方圓九十里、八十里……
在收縮到方圓七十里時,漸漸開始變得困難了。
但是他發現。
自己的君子不動如山之勢的確凝練了幾分。
「看來凝練君子不動如山之勢,也不是容易之事,但威力的確變強了。」封青岩有些驚嘆,天地果然是最好的老師。
他從沙塵暴中,創出了「君子不動如山之勢」,又從沙塵暴中學到了凝練「勢」的方法。
他全力去壓縮。
君子不動如山之勢,終於被壓縮到方圓六十里。
此刻,他還藉助天地之勢來壓縮,竟然漸漸壓縮到方圓五十里,這讓他心中一喜。
或許有機會壓縮到方圓三十里。
倘若能夠壓縮到方圓十里,那威力必定會恐怖無比,乃至可使方圓十里成為自己的領域。
或許形成了領域。
便是所謂的大成之勢吧?
封青岩對君子不動如山之勢的大成,還是十分期待的,畢竟萬里之內幾乎等於無敵的存在了。
而君子之勢與君子不動如山之勢,可以說是兩回事。
封青岩的君子之勢。
在他對抗鬼帝意志,說出「君子九思」時,便已經凝出來;在他說出「君子四不」時,君子之勢最終成形,並藉助磅礴如海般的文運,向鬼帝意志發出至強一擊……
勢如破竹般不可擋!
但是。
那乃是人間君子的正義一擊。
「正」字在當頭。
還有。
當時他的君子之勢能夠如此恐怖,一擊便摧毀了鬼帝的意志,乃是因為他融合了天是、地利、人和……
即是說。
他當時身上的君子之勢,乃是融合了天下讀書人的「君子之勢」。
但是不管如何說。
他身上的君子之勢還是十分強大。
而且,還是第一位凝出「君子之勢」的君子……
不過,似乎從那以後。
他就再沒有使用過君子之勢,因為他感受不到君子之勢的存在,也不知道該如何運用自己的君子之勢。
雖然君子之勢,的確煌煌正正。
代表著正大堂煌。
代表著正義。
但是,君子之勢給封青岩的感覺,卻是大如大道般。
大如大道是什麼意思?
即是空。
所以直到今日。
在他遇上沙塵暴後,方知道君子之勢該如何運用。
如何運用才不會感覺到空,才不會不覺得君子之勢空泛無法使用……
而他的君子不動如山之勢,正是由他之前的君子之勢而來。
或者說。
他從「君子之勢」中,創出了「君子不動如山之勢」。
倘若把「君子之勢」看成了聖術《坐而論道》,那麼「君子不動如山之勢」,就是聖術《坐而論道》的第一章……
坐而論道,大而空,什麼都是,什麼都不是。
需要具體化。
而君子之勢,也差不多是這樣子。
所以需要具體化。
方能夠顯示出它真正的威力。
至於當初。
他的「君子之勢」為何能夠發出恐怖一擊,那是因為在無形中化為了正義的一擊……
這算是有形了。
正因君子不動如山之勢,乃是從君子之勢中創出。
所以,才會在君子不動如山之勢創出時,就具有強大無匹的威力,一下子鎮住方圓數十里的風沙。
在他藉助天地之勢壓縮不動如山之勢時。
他漸漸明白了很多。
而且在此時。
聖術《坐而論道》,亦有了第三章,即是「君子有勢」。
而「君子有勢」的第一式。
即是不動如山鎮萬里。
不過此刻。
他並沒有貿然融入《坐而論道》中,還需要他認真錘鍊,起碼有小成的時候,方會融入聖術《坐而論道》里。
《坐而論道》的第二章唇槍舌劍,通篇只有一個殺字。
殺伐太過恐怖了。
這樣有可能會導致殺性過重。
第三章恰好可融入「君子有勢」,緩和一下殺性。
隨著時間的過去。
他的不動如山之勢,始終只能壓縮到方圓四十餘里左右,就無法繼續壓縮下去了。
而在此時。
沙塵暴的天地之勢,亦漸漸變得強大起來。
倘若繼續讓它收縮,最終歸為一個點,他還真是無法對抗了。
所以他打算,讓沙塵暴繼續錘鍊一下不動如山之勢後,就準備擊碎沙塵暴,以免出現意外了。
隨著時間的過去。
封青岩發現萬里沙塵暴,竟然朝孔雀沙漠西面席捲而去,眉頭隨之皺起來。
他在來西域前,就對西域作了一些準備。
還是知道在孔雀沙漠的西部,有一條名為孔雀河的淡水河,以及有一個三十餘萬百姓的小宛國……
若是他繼續讓沙塵暴席捲下去,孔雀河和小宛將會不復存在。
三十餘萬百姓將會埋骨黃沙之下。
他此刻必須出手了。
……
孔雀河兩岸早已經亂成一團。
所有人都亂了,眼中帶著惶恐,乃至是絕望。
如此恐怖的沙塵暴,根本不是他們可以抵擋,只能被埋身於黃沙之下了。
此刻倒是有不少文人武者,連細軟都沒有來不及拿,就瘋狂往西方逃去。
希望能夠躲過一劫。
而赫連山、劉凌等葬山書院的十一名學子,卻迎著萬里沙塵暴而去。此時他們皆迸發出最強的狀態,希望能夠以自己的力量,從萬里沙塵暴中,鑿出一個洞來……
可惜他們並不知道,這不是普通的沙塵暴。
雖然萬里沙塵暴十分可怕,恐怖無邊,摧城滅國不過是瞬間的事情。但是,倘若沒有蘊藏在其內的天地之勢,依然只是普通的沙塵暴。不過話又說回來,倘若沒有蘊藏其內的天地之勢,根本就不可能形成萬里的沙塵暴。
所以。
當他們終於迎上沙塵暴時,發現自己的力量,根本無法撕出一個洞。
似乎所有的風沙,被一層無形的力量,緊緊地聯繫在一起。
此刻讓他們震驚不已。
「這是怎麼回來?為何無法撕出一個洞?」
劉凌駭然無比道,萬里沙塵暴的恐怖,遠遠超出他的想像。他知道萬里沙塵暴,絕不會弱到哪裡,但是不知道會強到如此不可想像,讓他心裡顫抖不已。
「不行,這沙塵暴太過強了,以吾等十一人合力,根本無法阻止。」一名學子大聲道,但是聲音卻被風沙所卷。
眾人聽得並不是很清楚。
只隱約聽到。
還有,他們身在沙塵暴之中,耳邊猶如天雷滾滾般。
震耳欲聾。
頭皮都有些發麻起來。
而且,他們感受到一層層恐怖的力量,不斷旋轉擠壓而來,讓他們的軀體漸漸承受不起。
此刻赫連山努力穩在沙塵暴中,欲要找出沙塵暴的弱點。
但是他發現。
萬里沙塵暴哪裡有什麼弱點?
他們之前的計劃,乃是以身為箭,在萬里的沙塵暴中刺出一個洞,但是現在已經失敗了。
倘若他們再尋不到辦法,恐怕會被恐怖的旋轉之力撕碎。
雖然他早就明白,萬里沙塵暴的力量會無比恐怖,乃是他們難以抵擋的存在。但是,他卻沒想到,會強到讓他們十一人合力,都撕不出一個洞……
這萬里沙塵暴似乎蘊藏著,他不知道的恐怖力量。
這力量無形無蹤。
十分神秘。
「二師兄,此沙塵暴無法鑿穿,吾等只能快退了。」
有學子大聲喊道,體內傳來陣陣的痛苦,似乎快要承受不住了,「倘若此刻還不退,恐怕只飲恨沙海了。」
「二師兄,吾等還沒有教化三十六國,不能死在此!」
「這毫無意義!」
不少學子大喊起來。
不是他們不想與萬里沙塵暴抗爭,而是自己會死得不值,沒有絲毫的意義。
「倘若能以吾等十一人之死,換來小宛國的三十萬百姓,吾等亦算是值得了。」
「即使是葬身沙海,亦無悔,無憾。」
「但是……」
隨著時間的過去。
眾學子漸漸支撐不住,感受到四周的擠壓而來的力量,越來越恐怖。
似乎體內的血液,都要被擠壓出來。
而且風力如刀。
不少學子的衣裳,都被恐怖的風力撕成了條狀。
還在身上,割出一條條傷口。
「汝等先退,我再嘗試一下。」
赫連山回神過來,對著劉凌等十名學子道。
「公子,要退一起退。」
劉凌喊道。
「二師兄,要退一起退,倘若你不退,吾等亦不退。」
有學子喊道。
雖然覺得死在沙塵暴沒有絲毫意義,亦不值得,但是不會孤身而退。
他們乃是一體。
「二師兄,一起退,你不退,吾等皆不退。」
眾學子見赫連不山便吼道。
「聽令!」
赫連山吼道。
但是劉凌等十名學子,卻還是不退。
「我乃文相境,並沒有那麼容易死,想保住一條命並不難。」赫連山大聲道,「劉凌!」
「退!」
劉凌一咬牙,就率先退出沙塵暴。
「退!」
赫連山再大喝一聲。
其他九名學子只能退出去,畢竟他們多為文士、文師境,根本無法與赫連山相比。
但是他們猛然發現。
此時不是他們想退,就能夠退得了。
當他們一退,僅憑自身的力量,根本就無法抵擋沙塵暴的恐怖力量,立即被恐怖的風沙之力捲起來。
「不好!」
劉凌臉色一變,趕緊穩住自己的身形。
但是根本無法穩住。
他文師境的力量,根本無法抵擋萬里的沙塵暴,整個隨著風沙飛舞旋轉。
此刻他感受到的,似乎不僅僅是擠壓之力。
還有撕扯之力。
這是一種十分矛盾的狀態。
一邊有強大的力量擠壓而來,讓他的軀體承受不住;一邊又有恐怖的撕扯之力,在撕扯著他的軀體……
這讓他痛苦不堪。
此刻。
不僅劉凌如此,其餘九名學子亦如此。
他們離開了十一人的合力後,就根本承受不住萬里沙塵暴的恐怖力量。
此刻在隨著風沙高速旋轉。
赫連山見到臉色猛然一變,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萬里沙塵暴的恐怖。
「天地有正氣。」
赫連山只能使出,自己最強的底牌。
天地間立即生出濃烈的文氣,但是當文氣正要上升,在上空化為巨大的漩渦時,卻是被萬里沙塵暴瞬間絞碎了。
這讓赫連山臉色大變。
他敢停留在沙塵暴中,底氣就是「天地有正氣」。但是誰知道,「天地有正氣」竟然無法在沙塵暴形成……
雖然「天地有正氣」十分強大,乃是無比恐怖的大殺招。
但是有一個致命的缺點。
它需要時間蓄勢。
這個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需要數息到數十息,乃至上百息。
蓄勢的時間越長,迸發出來的力量就越恐怖。
既然此刻,見「天地有正氣」最後的底牌都無法使用了,赫連山只深深嘆息一聲。
咻——
此刻他踏著風沙去救人。
當他把劉凌十人都拉回來後,卻發現沙塵暴的力量,變得更加恐怖了。
無數風沙猶如織成一張堅不可摧的網,把他們絞在中心。
恐怖的擠壓之力,以及撕扯之力,雙重摧殘他們的軀體,讓他們根本無法抵擋。
「啊——」
有學子痛苦吼了一聲。
這一聲中,不僅僅是痛苦,似乎還有幾分絕望。
「堅持住,我會帶汝等走出去。」
赫連山喝道。
雖然他為文相,亦鑄出了自己的文骨,但還是承受不起沙塵暴的力量。而且,他幾乎以一人之力,為劉凌十人抵擋了一半的沙塵暴之力。
他所承受的力量,遠遠超出劉凌十人。
「公子,我怕是走不出去了,還是你自己出去了。」劉凌帶著深深的無奈道,知道自己此刻拖累了公子,「你帶著吾等十人,根本無法走出去。」
「二師兄,放手吧。」
有學子嘆息道。
赫連山凝重的臉色中帶著些痛苦,卻沒有放手,死死抓住劉凌。
而劉凌則抓住其他學子。
「堅持住,能走出去了。」
赫連山喝道。
「這萬里沙塵暴,一時半刻根本不可能停下來,而吾等只能支撐半刻了。」
有學子痛苦的中帶著苦笑道。
這萬里沙塵暴真是太過恐怖了,不知道交織著多少種力量,每一種力量都可怕無比。
而且在剛才,赫連山還使出了兩枚大字牌。
可惜並沒有什麼用。
「不要放手,我還有一枚上字牌,必定可帶吾等走出沙塵暴。」赫連山見到他們欲要放手,就趕緊出聲道。
果然。
此刻一出,劉凌十人立即生出希望。
大字牌乃是大儒的字牌,而上字牌則是大賢的字牌,或許上字牌真能助他們走出沙塵暴。
但是在數十息後。
赫連山依然沒有使出上字牌,讓劉凌有些想不明白。
而在此時,他們的軀體遭受到嚴重摧殘,甚至連意識都有些混亂起來了。
畢竟在沙塵暴里高速旋轉。
文相都受不了。
「二、二師兄,快使上字牌啊……」
有學子痛苦無比喊道。
「等等——」
赫連山聲音有些顫抖道。
其實他手裡,根本就沒有了上字牌,在他來西域前就已經用掉。他說他還有上字牌,只是不想讓他們放棄而已。
「二師兄!」
又有學子承受不起喊道。
「再等一下……」
赫連山道,聲音越來越顫抖,是自己的無知,害了他們……
但是他並沒有後悔。
倘若讓他再來一次,依然會選擇迎沙塵暴而上。
他沒有錯。
錯的,是他失敗了。
可惜,可惜了,最後不僅沒有挽救小宛國的三十萬百姓,還搭上十名師弟的性命……
這死得不值啊。
「再等等。」
赫連山道,接著有些驚喜,「我看到沙塵暴有一個弱風處,待吾等來到弱風之處,便使出上字牌,必定可讓吾等走出沙塵暴……」
眾學子聞言,心中再次生出希望。
但是此刻。
不少學子的意識都變得混亂起來,似乎天地在瘋狂旋轉。
有一名學子卻是苦笑一下,他的意識還十分清醒,只是軀體十分難受而已,無法抵擋沙塵暴中的恐怖力量。
他根本不沒有看到什麼弱風之處。
而且。
二師兄明顯就說謊了。
不過,他並沒有揭穿,或許這樣挺好的。
但在數息後,他的臉色猛然一變,二師兄久久沒有使出上字牌,有可能二師兄手上根本就沒有上字牌。
這……
他心裡更加痛苦了。
絕望再生。
但在兩息後,他猛然放手,不能都死,不能都死……
他與另外三名學子,猛然被捲入瘋狂的沙塵暴中,瞬間就消失不見了。
「陳弟子!」
赫連山痛苦大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