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國天地的盡頭。
那不可窺視的虛無黑暗後,正有一艘艘巨大的樓船,朝虛無黑暗緩緩駛來。
樓船通體墨色,浮現一個個神秘的符文。
這些符文迸發神秘的光芒,似乎可破開虛無黑暗般,使得樓船能夠駛進虛無黑暗。但是,似乎虛無黑暗的吞噬之力太恐怖了,符文所迸發的神秘光芒,不一定就能保護好樓船……
一些樓船被虛無黑暗吞噬,或是只剩下半截,或是剩下一半。
或是乾脆整艘被吞噬。
一共十艘樓船,披甲商兵數萬,但是剛剛駛進虛無黑暗中,就被吞噬了五分之一。
這讓不少商兵驚駭不已。
「嗟嗟烈祖!有秩斯祜。」
「申錫無疆,及爾斯所。」
每艘樓船的甲板上,皆有一群服飾奇異的巫人,在舉行著奇異而古怪的巫舞,似乎在向大帝祈求庇護。
一縷縷神異的力量,在甲板上瀰漫,詭異中帶著幾分絢麗。
似乎真庇護了樓船。
第三艘樓船上。
在甲板的最前方,站著一名臉色蒼白,身子清瘦的青年。
此時他在眺望著前方,但是虛無黑暗阻止了視線,讓他什麼都看不到……
「三王子。」
一名身材魁梧如鐵塔,散著濃烈兇悍氣息的披甲將軍走來,恭敬拜下道:「飛雲沒了,蓋海只剩下半截,巨鷹亦受損……」
「咳咳——」
蒼白青年猛然咳起來,咳得彎了腰,神情顯得有些痛苦。
「三王子。」
披甲將軍猛然站起來,想去扶蒼白青年。但此時,蒼白青年右手擺了擺,咳嗽亦得到了緩和,道:「我無事,莫須擔心。」
披甲將軍聞言,朝蒼白青年一拜便退下去。
「巫老。」
片刻後,蒼白青年便呼了一聲。
他身後慢慢浮現一個黑影,接著便化為一個身穿奇異黑袍的身影,微微一拜道:「臣在。」
「說吧,為何會如此?」
蒼白青年問。
黑袍沉吟一下,道:「臣,亦是不得已。但請三王子放心,吾等必定能安全回到商天下……」
「巫老占卜的結果,怕是只剩下我腳下這艘樓船吧?」
蒼白青年淡淡道。
「占卜的結果,的確是如此,但不得不如此。」
黑袍點點頭。
蒼白青年嘆息一聲,道:「可惜天橋不現,要不然就不會損失十艘樓船,這些皆是大邑商的精兵啊。」
「有得就必有失。」
黑袍道。
「巫老,大帝真的……」
蒼白青年停下不說,沉吟一下便言:「不知我商天下如何了,怕是不存在了吧?這個時候,應該是周天下了吧?人王和諸聖共治天下,這天下又會如此一個樣子呢?」
「三王子莫須擔心。」
這時黑袍一笑,似乎在仰望著黑宇,道:「人王早已經不知所蹤,而諸聖亦一一歸隱了。這個天下,沒有了人王和諸聖,已經不足為懼……」
「如此甚好。」
蒼白青年點點頭。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數日,或許是數月。
一艘破破爛爛的墨色樓船,終於從農國天地盡頭的黑幕中駛出,接著「轟」一聲砸落在冰原上。
樓船已經無法再行。
這時從墨色樓船上,飛下一個個服飾各異的士兵、巫人、鬼怪等,他們臉上皆佩戴著面目猙獰的惡鬼青銅面具,渾身瀰漫著詭異而陰冷的氣息……
……
葬山書院。
這都多少天過去了?
封聖頭頂上的天運,竟然還在源源不斷落下,但是速度卻慢得驚人。
有好事者仔細數過了。
天運最慢的時候,一天竟然只剩下十縷……
但天運就是不斷。
封青岩看到天運落下的速度,亦是十分無語,最後直接將其忽視了。而在這幾天中,他突然就踏入文相境了,猶如水到渠成般,沒有半點的難度。
此時他文宮內,磅礴的文氣猶如大江般……
書院的學子或教諭,對封青岩踏入文相境,沒有多大的驚訝,最多便是驚嘆一兩句而已。
在書院又待了數日,他便往青山城隍府趕去。
兩日後。
他來到青山境。
他隨意轉了一圈,便走進城隍府。
說來也奇怪,雖然他已經不是城隍了,但是依然可出入自如,甚至連城隍府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一樣。
這讓他頗有些意外。
「封兄。」
城隍府後殿中,白衣君睜開眼睛點點頭,算是行禮了。
「白衣兄融合得如何?」封青岩問。
「快了。」
白衣君道。
而在此時,封青岩沒有多說什麼,身後的鬼門浮現出來,便道:「血後,山鬼,神厭,門忌,打開鬼門。」
「諾。」
四大禁忌恭敬拜下。
卟嚓——
這時鬼門緩緩打開,濃烈的冥氣瘋狂湧出,猶如後面有著一座冥氣海洋般。
不過數息間,濃烈的冥氣便塞滿天地。
「封兄,鬼門後是何方?」
白衣君問。
「幽冥吧。」
封青岩沉吟一下道。
「幽冥?是黃泉鬼地下的幽冥,還是另一個幽冥?」白衣君蹙著眉頭道,「這冥氣太過純粹了,怕不是黃泉鬼地下的幽冥。但,倘若不是黃泉鬼地下的幽冥,又是何處的幽冥?」
「誰知道呢?」
封青岩搖搖頭。
起初他以為黃泉鬼地下的幽冥,接著他便以為是前世的幽冥,但是現在卻不如何認為了。他看了看白衣君,心中思索片刻便道:「要不白衣兄進去一看?」
「正有此意。」
白衣君點點頭,便朝鬼門走去。
「或許可再等等。」封青岩沉吟一下,畢竟白衣君還沒有融合城隍金身,還沒有真正成為閻羅。
待白衣君成為閻羅,再去亦不會遲,且有足夠的實力了。
據他所推測。
閻羅最少為聖境級別的存在,乃至是中品聖位……
而在此時,白衣君已經走上鬼門的石台,站在已經可容一人走過的石門前,仔細審視鬼門後。
「可看到什麼?」
封青岩問。
白衣君搖搖頭,沉吟一下便走進去了。
這時,封青岩的眉頭皺了一下,剛剛他生出走進去的念頭,結果白衣君就走進去了。
白衣君的確是他。
「白衣兄,門後是何方?」
封青岩問。
但白衣君沒有回應,似乎失去了蹤影般。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