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
封青岩用完晚膳,便隨手拿著《山海經》,一步步朝葬山之巔走去。不知為何,他總感覺《山海經》有些古怪,書中的描寫真真假假,讓人難以分得清。
片刻後,他就來到山巔,盤坐在一塊石頭上。
這時他翻開《山海經》,再次認真閱讀起來,發現和前世記憶中的《山海經》有很大的不同,並不是前世的《山海經》。
但,亦有相同之處。
他閱讀數次後,眉頭便蹙得更緊了。
「君子。」
不知何時,老教諭的聲音就響起了。
封青岩從沉思中回神過來,合起《山海經》站起微笑道:「先生,可是找學生?」
老教諭微笑點頭,見到封青岩手中的《山海經》,便詫異道:「君子在看《山海經》?」
「先生可是看過?」
封青岩隨口道。
「十餘年前看過。」
老教諭點頭,接著卻搖搖頭道:「但滿紙皆是荒唐之言。」
「滿紙皆荒唐之言?」封青岩愣了一下,便問:「先生可知,此書由何人所著?成書於何時?」
「已經無法考究。」
老教諭道,沉吟一下又言,「不過,不少人認為,《山海經》成書於神夏時代。」
「神夏?」
封青岩蹙著眉頭思索片刻,接著便問:「不知先生找學生何事?」
「不知道君子如何處置悟道之樹?」
老教諭問。
封青岩對悟道之樹之事,亦有所耳聞。
但是沒有想到,他人竟然可以借悟道之樹,聆聽到天地之聲。他沉吟片刻便道:「既然有可能借悟道之樹,悟得聖曲《招魂》,便交予鳳鳴琴社掌管吧。」
老教諭聞言便點點頭。
「嗯……就琴師以上吧,每人有兩個時辰的時間。倘若第一次無法悟得,可以有第二次第三次,但需要排隊。」封青岩想了想就補充道,「倘若是琴君,可優先,且時間不限。」
「如此甚好。」
老教諭點頭道,接著便離開了。
封青岩坐下來,又翻閱了一陣《山海經》,見到天色漸漸深了,便回到虛聖府。
在老教諭回到書院,便把消息告知牧雨。
雖然君子說悟道之樹由鳳鳴琴社掌管,他便沒有再插手,交給鳳鳴琴社處置。
夜色下。
悟道之樹下,依然聚集不少琴者。
此時,牧雨在鳳鳴琴社的琴者擁護下,來到悟道之樹下。
「諸位,吾乃鳳鳴琴社牧雨,奉封聖之令掌管悟道之樹,封聖有言,凡六品琴師以上者,每人皆有兩個時辰的時間,倘若第一次無法悟得,再有第二次第三次。倘若是琴君,可優先,且時間不限。」
眾琴者聞言,頓時無比失望起來。
「牧女郎,一定需要琴師方可?」有琴者有些不甘心道,他只是八品琴士而已。
「此乃封聖之令。」
牧雨淡淡道。
雖然悟道之樹下的琴者頗為不滿意,但是封聖之令,誰敢違背?
「敢問女郎,可是需要到鳳鳴琴社報名?」一名白衣背琴青年走上來,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讓人沐如春風般。
「說不上是報名,不過是定個先來後到而已。」
牧雨淡然一笑道。
「應該的。」
那白衣青年笑道。
「咦,這不是上仁書院天才學子,溫學,溫習之嗎?」
此時,人群中有學子認識白衣背琴青年,頓時讓眾人有些驚訝起來,皆好奇打量著白衣青年。
溫學在開春大考時,可是稱得七升六合之才,榮登天下文華榜。
「原來是上仁書院溫習之,牧雨有禮了。」
牧雨聽到眾人之言,便微微一禮,道:「因溫兄是第一人,此時可坐於悟道之樹下。」
「學謝過牧女郎。」
溫學一禮道,便朝悟道之樹走去。
「諸位,還請退出十丈之內,莫要打擾他人悟道。」牧雨高聲道,聲音落在每個人的耳朵里。
眾人聞言便紛紛退去,一直到十丈外方停下來。
這時,有琴師朝牧雨走去報名,牧雨便命一名琴童記得,接著道:「唐師,兩個時辰之外,便是你了。」
「謝過女郎。」
那唐姓琴師道。
不過片刻間,便有數名琴師報名。
雖然亳城來了不少琴者,但是以琴童為多,琴士次之,琴師再次之。牧雨估計,現在整個亳城的琴師,不過是二三十位而已,或許明日會再多些。
而消息傳出去,自然會更多。
不久後,溫學便有些失望站起來,臉上帶著些苦笑。
「溫兄,現在還不到一個時辰……」
牧雨有些詫異道。
「無須了。」
溫學搖搖頭,道:「再坐下去,亦不過是白坐而已,反而讓與他人。」
牧雨點點頭沒有多言,接著對唐姓琴師道:「有請唐師。」
唐姓琴師聞言,便懷著些期待走上去,看了看四周便坐下來,接著閉上眼睛聆聽天地。
可惜什麼亦沒有聆聽到。
轉眼間,就已經兩個時辰過去了,在牧雨的提醒下,便不得不站起來。
不知不覺,天色便亮了。
從戌時末開始,到卯時中,將近三個半時辰,已經有四名琴師於悟道之樹坐下,卻是沒有一人能聆聽到天地之聲。
這個結果讓不少琴者愕然起來。
「如此之難?不應該啊。」
當天亮後,不少學子聞言後,皆有些詫異起來,道:「那霧白不是琴者,卻能聆聽到天地之聲,琴者反而聆聽不到?」
「誰知道呢?」
有學子搖搖頭。
「溫習之可是上仁書院天才,似乎是僅次於雲天空的存在,在琴道方面亦十分有天賦,不到弱冠之年便為六品琴師,亦無法聆聽天地之聲?」
有學子驚嘆道。
那四名琴者中,自然以溫學最為出色。
而在這時,有不少十三書院的學子來到亳城,亦聽聞了悟道之樹的消息,皆是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在十三書院的琴社,可是有不少六品琴師。
「以師兄之才,自然可悟得聖曲《招魂》。」在靈水河南岸的一個院落里,一名青年對其中一名氣質出塵的白衣青年道,滿臉恭維的樣子,「不知師兄可去一試?」
「吾聽聞,似乎溫師兄失敗了。」
有學子微笑道。
「溫師兄失敗了?」
其他學子聞言,微微有些驚訝起來。
溫學在上仁書院,乃是僅次於雲天的天才學子,居然在悟道之樹下失敗了?
這讓院落里的眾學子,皆是有些意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