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
喜慶而悅耳的嗩吶在響著。
一個個大紅燈籠緩緩升起,或掛於門前,或掛於樹上,或掛於彩帶上……
不過眨眼間功夫,村子就掛滿了大紅燈籠,結滿了飄飄彩帶
一幅喜氣洋洋的樣子。
那帶著淚光走回來的少女,在村民愕然而驚喜的目光下,緩緩來到垂直懸著的鳳冠霞帔前。
「真美。」
少女十五六歲的樣子,身上透著一股輕靈之氣。
此時,呆呆看著鳳冠霞帔低喃,只見她面凝鵝脂,唇若點櫻,眉如墨畫,神若秋水。
秀雅絕俗,天下少有。
封青岩和子雅琴見到皆詫異不已,想不到一個小小的村子裡,竟然有如此容色清麗的女子,怪不得連幽都的鬼伯都動心了。
「夭夭小娘子,時辰不早了,還請儘快穿上。」
那為首的鬼差冷聲道。
「可否讓我與父母說幾句話?」夭夭小娘子從鳳冠霞帔回神,不懼看著為首的鬼差道。
「可。」
那鬼差沉吟一下點頭,道:「切不可耽誤了時辰,要不然……」
「吾知。」
少女點點頭,就舉目四望,尋找父母的身影。
她的目光從村民身上掃過時,有村民眼神躲閃不敢與其對視,有村民惡狠狠瞪著她,有村民滿眼的憐憫……
「夭夭你都跑了,為何要回來啊?」
一悲哭的婦人踉蹌而來,緊緊抓住少女的手,哭道:「你為何還要回來啊?」
悲哭婦人的身後,跟著一個淚流滿面的漢子。
「爹,娘,雖然女兒想跑,但是天下卻無女兒容身之處。」少女看著婦人和漢子說,「即使女兒僥倖逃脫,但爹娘呢?村中的諸位叔叔伯伯呢?」
此時,少女沒有再言,只是朝二人跪拜下來。
「日後女兒不能再侍奉爹娘,還請爹娘莫要怪罪,是女兒不孝……」
「夭夭。」
婦人悲哭喊著。
少女站起來,沒有看其他村民,便走向鳳冠霞帔,道:「吾該如何做?」
「只需要碰觸即可。」
那鬼差回答。
「真美。」
少女低言,便伸手去摸鳳冠霞帔。
而鳳冠霞帔如同融化般,綻放著絢麗的光芒,慢慢落在少女的身子。
當光芒消失,少女便穿上了鳳冠霞帔,身後似有煙霞輕攏。
那冷傲的雙目,似烈焰般的紅唇,盡顯絕代風華。
美艷不可方物。
這時少女驚艷了所有人,就連封青岩和子雅琴亦不例外。
「公子,現在怎麼辦?難道吾等眼睜睜看著,夭夭小娘子嫁給什麼鬼伯?」
木槿心急如焚,恨不得現在就殺上去,一劍把鬼差殺了。
「封兄?」
子雅琴看著封青岩。
「先等鬼差離開村子再說。」封青岩沉吟一下道,「在回去的路上,吾等拉下鬼差,求下夭夭小娘子即可。」
「為何不是現在?」
木槿有些不解道。
「倘若現在吾等出手,必定會連累村子。」
封青岩想了想道,「雖然吾等不怕鬼伯,也能輕易離開。但是,村子呢?即使吾等可以護得一時,但護不了一世。」
「封兄說得有理。」
子雅琴點點頭,這也是他一直沒有出手的原因,道:「倘若吾等在村中出手,即使鬼伯奈何不了吾等,但是必定會遷怒村子。」
「哼,這村子皆是不仁不義之人,救與不救又如何?」
木槿義憤填膺道。
「慎言!」
子雅琴蹙著眉頭道。
雖然他亦不喜村子的作為,但是村民在鬼伯面前又能做什麼?
這時,夭夭小娘子身上氣質盡變,不再是小小的村姑,如絕代風華的女帝般,冷眼瞥了一眼村民,就走上大紅花橋。
這一眼,讓村民心驚膽戰不敢相視,盡頭亦鬆了口氣。
「奏樂!」
那鬼差大喊一聲,「起橋!」
那喜慶的嗩吶聲再次響起,數名吹嗩吶的鬼差在前面引路,蹦蹦跳跳扭著身子。
八名鬼差抬起大紅花橋跟在後面。
「夭夭,夭夭啊……」
婦人伸手大喊,接著追去。
「滾回去。」
後面的一個鬼差,一揮手便把婦人打飛回去,重重摔在地上不知死活。
「掌嘴!」
坐在大紅花橋,蓋著紅頭蓋的夭夭,原本雙目閉著。
在聽到後面鬼差的呵斥聲後,雙目猛然一睜,如迸發出兩道精光般,身上的氣息隨之一變道。
這時,所有鬼差皆被夭夭嚇了一跳,不知為何,竟然有些畏懼夭夭了。
那為首的鬼差,更是來到打人鬼差身前。
「啪——」
為首鬼差一巴掌打出,把打人鬼差打飛,怒道:「夭夭小娘子之父母,豈是汝能呵斥?」
夭夭不再言,再次閉上眼睛。
而悄悄跟在後面的封青岩和子雅兩人,皆有些詫異起來,這是什麼情況?
為何夭夭穿上鳳冠霞帔後,如變了一個人般?
「這夭夭小娘子,似乎不簡單啊。」子雅琴蹙著眉頭道,「成了鬼伯之妻後,怕是反壓鬼伯也不是沒有可能。」
「還救不救?」
封青岩思考著這個問題。
他突然間發現,似乎夭夭還喜歡上這種感覺……
「救吧。」
子雅琴沉吟一下道。
而在此時,鬼差抬橋的速度越來越快,一步步踏空而去,眨眼間就消失於眼前。
「不好!」
子雅琴暗道一聲,道:「駕!」
牛車狂奔而去,死死跟在大紅花橋的後面。
這一跟,就跟出了數十里路,但是大紅花橋消失不見了,這讓封青岩和子雅琴疑惑不已。
差一百字,等下修補上
「奇怪了,剛剛明明還在,為何一眨眼便不見了?」
子雅琴停下牛車,詫異打量四周。
「或許,他們早已經發現我們了。」封青岩思索一下道,接著警惕看著左側,「果然!」
在左側,那大紅花橋再次出現。
那為首的鬼差冷冷盯著封青岩等人,呵斥道:「汝等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