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梅輕憐的情報,楚休一臉不敢置信的神色。
他之前有著無數種猜想,比如是李湫荻自己氣不過上次吃虧,所以趁著這次他被項隆打壓來找他麻煩。
或者是其他隱魔一脈的大佬對自己不滿,所以聯手施壓,在背後為李湫荻保駕護航等等。
但他怎麼都沒想到,李湫荻出現在項沖身邊,竟然是因為一個男人。
楚休一臉古怪之色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李湫荻的年齡已經不小了吧?那男人才多大?老牛吃嫩草?」
梅輕憐隨意的一揮手道:「當然不小了,反正是比我大多了。
那林楓玉就是一個廢物,二十多歲才靠祖上留下的丹藥衝擊到先天境界,他們林家祖上還算是比較風光的,但到他這一代已經徹底沒落了,族內就剩他一人,所以投入了項沖這麼一位不得寵的皇子麾下當門客。
而且不是我看不起她李湫荻,當初她就是被一個男人給甩了,結果現在,她卻又栽在那個男人後代的身上,還真是記吃不記打,那男人可不是什麼好東西,保不齊又坑的她吐血。
現在李湫荻無論做出什麼事情,我可都不會奇怪的,情之一字最害人,也最能讓人失去理智。
李湫荻那女人本來就偏執的很,也不怎麼聰明,現在徹底變成白痴了。」
楚休疑惑道:「你怎麼知道那林楓玉不是好東西?」
梅輕憐冷笑道:「你以為我的消息是怎麼來的?這麼詳細的東西,都是林楓玉自己對項沖說出來的,被太子府的下人聽到,然後賣給了鎮武堂的探子。
李湫荻現在對他可以說是用情至深了,結果他卻轉眼就把李湫荻賣的乾乾淨淨,男人可沒有幾個是好東西。」
楚休摸了摸鼻子道:「別傷及無辜,你眼前可還有一個男人在呢。」
梅輕憐柳眉一挑,白了他一眼道:「那你的意思是,你是什麼好東西?死在你手中的那些人,肯定不這麼認為。」
梅輕憐這一眼的風情似嬌似嗔,竟然連楚休都為之恍惚了一下。
他詫異道:「你的奼女大法又有所突破了?」
梅輕憐柳眉一豎道:「老娘姿容驚艷無雙,關功法什麼事情?」
楚休又摸了摸下巴,很明智的沒有去跟梅輕憐爭論這個問題,只要是女人,就沒有一個對自己容貌不自信的。
男人在這點上就看的很開了,反正在這個江湖上,也沒有幾個人是靠臉吃飯的。
當然也有例外,就比如方七少那樣的,認為自己的英俊程度可以媲美呂鳳仙,很是自我感覺良好。
楚休敲了敲桌子道:「麻煩已經足夠多了,再多了一個李湫荻也無所謂了,甚至一個李湫荻,都算不得是麻煩。
我一般很少看錯人,但項沖此人不得不說,我倒是看錯他了,此人對於權勢上的欲望,膨脹的已經有些扭曲了。」
梅輕憐道:「從一個繼位希望最低的皇子一躍成為了太子,並且過不了多長時間便能夠繼承皇位,這麼大的餡餅砸在腦袋上,項沖若是不扭曲,那他的心機恐怕要比項隆還深。」
就在楚休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外面忽然有人前來匯報,說是項黎來訪。
梅輕憐詫異道:「他來幹什麼?難不成他還希望我們幫他登上皇位?」
楚休挑了挑眉毛道:「除了這點,他找我們還能幹什麼?況且,我們憑什麼不能將他扶上皇位?」
梅輕憐的臉上頓時一陣愕然之色,說實話,她是真沒想到楚休的膽子竟然這麼大。
一直以來,梅輕憐都以為楚休其實只是想要自保而已,保住鎮武堂在北燕的權勢和基業。
誰承想楚休想的卻是更加誇張,他竟然想要插手北燕的皇位之爭!
要知道楚休若是這麼做,他的對手可不光光是項隆,而是整個北燕皇族、北燕朝廷!
梅輕憐還想要說什麼,楚休卻是直接轉身離去了。
身後的梅輕憐搖了搖頭,倒也沒打算去規勸楚休。
他楚休做過膽大包天的事情多了去了,也不差這一件。
議事廳內,項黎一見到楚休,他竟然直接衝過來,握住楚休的手大喊道:「楚大人!救我!幫我!」
楚休皺了皺眉頭,真氣緩緩綻放,定住項黎的身形,將他整個人給移開。
他可不習慣一個男人握著自己的手。
「殿下莫要激動,天還沒塌呢,你也沒死呢,慌什麼?」
讓項黎坐在椅子上冷靜一下,楚休這才打量了一下現在的項黎。
這才短短几天過去,項黎就已經快要認不出來了。
之前的項黎狂傲雖然是狂傲了一些,但卻有著皇室之人的大氣。
結果現在,項黎整個人都廋了一圈,鬍鬚和頭髮都沒心情打理,亂成了一團。
外加長時間失眠導致他雙目都充滿了血絲,眼窩深陷,更是顯得悽慘無比。
這段時間項黎的確都已經快要被逼瘋了。
盼了這麼多年的位置給了項沖不說,他也知道,一旦項沖坐穩了這個位置,第一個開刀的,肯定是他。
這麼多年來,他打壓項沖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他當然知道自己這個十三弟是有多麼的恨自己,他一旦登上皇位,還有自己的活路嗎?
而且皇位廝殺這種東西,向來都是留不得情面的。
他那個老爹可是連自己一母同胞的親哥哥都殺過,更別說項沖了。
這幾天的時間,項黎也是看到了世態炎涼。
之前答應投靠他的那些勢力,的軍方的、文官的,還有皇族勛貴,這些人在他失勢之後都是果斷的離他而去,投入了項沖的懷抱,而他卻是無可奈何。
本來項黎還在自家的王府裡面借酒消愁呢,結果意外聽到了楚休跟項沖發生衝突的消息,他卻是猛然間想到了一件事情,自己跟楚休可是還合作過呢,儘管現在楚休也在被項隆打壓著,但眼下能夠救自己,敢來救自己的,也就只有楚休了。
所以項黎便迫不及待的直接上門,放下了尊嚴,放下了一切,看到楚休他便好似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死死不放手。
項黎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楚大人,眼下我雖然沒死,但之後是死是活那可就說不定了。
今日我來,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只要楚大人你能夠救我一命,我所有的積蓄,全都可以交給楚大人你!」
在楚休面前,項黎甚至都已經不自稱本王了。
對於現在的他來說,保命比什麼都重要。
楚休淡淡道:「殿下不用這麼杞人憂天,我說過了,天還沒塌呢,項沖也沒有繼位呢。
你這儲君的位置盼了十多年,現在就這麼沒有了,你當真就甘心?
只是想著保住一命那也顯得太過沒膽氣了一些。」
說到這裡,楚休的語氣中仿佛包含著什麼魔力一般,讓項黎聽了之後眼中露出一抹異樣的光芒。
「殿下,你想不想要重新拿回屬於自己的一切,登上這北燕的皇位?」
項黎愣了半晌,微微顫抖道:「登上北燕的皇位?我還有機會嗎?那可是父皇的命令。
所有人都已經投靠了項沖,還有東海劍聖康洞明當他的師父,他還被九龍印加持過。
儲君所有的一切在一天之內他都有了,我拿什麼跟他斗?跟他爭?」
楚休站起來,凝視著項黎道:「我不用你跟他斗,也不用你跟他爭,這些都交給我來便好了。
你只需要按照我的吩咐做,我保證能夠將你扶到皇位之上。
當然前提是你需要聽話,否則的話,一灘爛泥,我就算是再用力,也是糊不到牆上的。」
楚休的話仿佛帶著某種魔力一般,然項黎那驚恐慌亂的心穩定下來了一些。
看著楚休,項黎依舊是微微顫抖道:「楚大人,你當真能夠幫我重新拿回皇位?」
「你信我,那便能!」
項黎還是有些疑惑道:「但楚大人你這般做是為了什麼?你又能得到什麼?」
楚休淡淡道:「北燕,不是你父皇一個人的北燕,也不是項氏皇族一個人的北燕。
項沖得到了你父皇的一切,那當然也要堅決執行你父皇的政策。
所以,他當這個皇帝,會影響到我的利益,我很不開心。
把你扶上皇位,北燕,我幫你鎮守。
江山,是你的。
江湖,是我的。」
楚休這般野心勃勃,甚至是赤/裸/裸的權欲之言卻是讓項隆更加的安心。
眼下別說楚休只是要跟他共掌那還不屬於他的北燕江山,哪怕楚休要當皇帝,只給他留下一生的富貴,項黎都願意。
沒有人願意去死,項黎不想死,所以哪怕出賣一切,只要能活著,他都願意去做。
所以項黎連想都沒想,他重重的點頭答應道:「只要楚大人能夠幫我奪得帝位,一切我都可以答應!
這北燕的江山,一般姓項,一半姓楚!」
聽到這話,楚休的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抹笑容來。
梅輕憐還在門外聽著動靜,當然不是偷聽,而是正大光明的聽。
此時聽到項黎這麼說,賣國賣的如此利索,她不由得搖了搖頭。
楚休這手段可是要比第六天魔宗的人都要過分。
人家只是引動人的心魔,而楚休倒好,就算別人沒有心魔,他都能給人拉入魔道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