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洞房花燭

  舒月遠遠的看著意氣風發的季凌雲,恨得幾乎將唇咬出血來。Google搜索她不知昨夜吟風軒內的詳情,遠遠的守了一夜,只當是替他人做了嫁衣,誤打誤撞便宜柳杏兒被季凌雲寵幸了。

  如此一來,她自然更不甘心,連柳杏兒那樣粗鄙蠢笨的女人都能爬上季凌雲的床,自己哪裡比不上她。但她轉頭一想,心中又有了主意,低頭匆匆穿過人群往後院去。

  此刻白嫣然正坐在新修葺出來的玲瓏小築中,這是季凌雲替二人準備的新房,與吟風軒相隔不遠,背靠後院竹林,更為寬敞也更幽靜。

  而舒月步履匆匆的走過的玲瓏小築進了吟風軒,此時府中下人們不是忙著待客便是跟著躲懶去前院吃酒,除了玲瓏小築連吟風軒門口的守衛也沒了人影。

  舒月左右張望一番後走了進去,逕自到了柳杏兒的門前敲門。柳杏兒正哭累了趴在桌上睡著,迷迷糊糊聽見敲門聲問道:「誰?」

  舒月捏著嗓子喊道:「杏兒姐姐,府里人手不夠,大傢伙手裡頭都忙著事。王妃那裡要人,王爺指了你去伺候,快去吧,別讓王妃久等了。」

  她說罷聽著裡頭一陣兵荒馬亂的動靜,嘴角露出一抹冷笑,轉身便要走,卻在回頭的剎那驟然變臉。

  她的身後,高大冷峻的黑衣男子正無聲無息的盯著她。舒月心頭一跳險些叫出來,裡頭的柳杏兒已經匆忙開門出來了,看到男子也是驚訝的喚道:「古方侍衛,你怎麼在這裡,王爺……」

  說到此處她原就沒什麼血色的臉色更顯蒼白,古方的目光始終冷冷的盯著面前的舒月,只對她淡淡道:「王爺讓你好生歇著,今日不必做事。」

  說罷上前一把扯過舒月的胳膊就走,舒月明白過來自己中了圈套,也知道若是別人還好,落到古方手裡再巧舌如簧也是無用功,卻還是忍不住掙扎道:「你、你做什麼,快放開我,我還要緊著去做事,不然單大娘要罵了……」

  古方對她的狡辯充耳不聞,只冷冷道:「有什麼話等會兒去同王爺說,眼下給我老實點,否則我就打暈了你扔到柴房裡去。」

  柳杏兒看的目瞪口呆,一時理不清到底是怎麼回事,還不等她開口說什麼,不遠處一道聲音已經傳了過來。

  「你放開她!」

  左承安自昨日舒月走後就一直寢食難安,一夜未眠,也不知舒月出了什麼岔子竟是一夜未歸。

  好不容易熬到今日來了安王府,尋了半日方才看到人影,便一路跟了過來。

  此刻見狀,左承安只當是古方欲對舒月行不軌之事,忙衝過來奪過舒月的胳膊將人護在身後,冷著臉斥道:「安王就是這樣管教下人的嗎?青天白日便對女子拉拉扯扯心懷不軌,你眼中還有沒有王法!」

  古方認出左承安的身份來才任由他將人奪走,隨即突然也認出了舒月來。怪不得他覺得眼熟,原來竟是那位曾找上門來紅水苑歌姬,只是不曾想她竟與左丞相家的公子扯上了關係。

  古方眉頭皺成了「川」字,開口解釋道:「此人昨日混進王府在王爺的吃食里下了情藥,今日又圖謀不軌被我當場抓了現行,左公子小心著了她的道……」

  古方的話被憤怒的左承安打斷,他怒斥道:「一派胡言!舒月雖曾迫不得已淪落風塵之地,但卻出淤泥而不染,是個冰清玉潔的好女子,你勿要血口噴人毀她清譽。」

  古方實在不知這左承安怎麼瞎成這樣,有些不耐的說道:「她是否清白待王爺一審便知,左公子勿要被奸人蒙蔽。」

  左承安轉頭去看舒月,卻見她淚水漣漣模樣楚楚可憐,當即將人護的更緊轉頭對古方怒目而視。

  「不知舒月一介柔弱女子到底哪裡得罪了你,竟要遭到如此詆毀。今日你若不同舒月賠禮道歉,即便鬧到安王殿下面前我也要討一個公道。」

  正僵持之際,又有人走進院中開口道:「今日是安王大喜的日子,左公子不知受了什麼冤屈竟要大鬧喜宴。」

  幾人抬頭看去,竟是太子殿下季承煜。左承安臉色有些難看,也覺自己方才那話說的有些過了,忙行過禮後囁嚅道:「這、這大約是個誤會,在下一時衝動口不擇言,還請殿下勿怪。」

  季承煜仍是神色淡淡,聞言點頭道:「原來如此,那便作罷。只是此處是安王府後院,左公子不好逗留太久,還是去前廳喝酒吧。」

  左承安臉上一紅,自知無約擅闖人家後院是自己理虧,尤其舒月更是他找了人偷偷塞進來的,便也不再執著讓古方賠禮道歉,匆匆拉著舒月走了。

  古方有心想要說什麼,卻見季承煜搖了搖頭,遂也不再追究。季承煜揉了揉酸脹的額間,對古方道:「前院實在吵得我頭疼,你去替你家主子擋兩杯酒吧,否則他今日可要醉的一塌糊塗了。」

  兩人前後腳離去,只留柳杏兒僵在門裡久久未能回神。也不怪她如此,女子給男人夏藥這樣的事她從前聞所未聞,此刻方才清楚事情始末,更是難以置信。

  然而並沒有人在意她的情緒,古方去了前廳,果真見一眾世家公子圍著自家主子灌酒。雖然季凌雲一向酒量頗佳,但也架不住這樣的車輪戰,眼下便有些腳步虛浮了。

  古方站在遠處好生欣賞了一會兒自家主子難得狼狽的模樣,才不緊不慢的上前架著季凌雲替他接過旁人敬來的酒。

  但凡與季凌雲還算相熟的都知道安王身邊這個如影隨形的侍衛,古方素來不苟言笑身手深不可測,且是安王最得力的心腹,不宜輕易得罪。

  此刻古方上來默不作聲就接過三杯酒一口氣飲下,一張面無表情的臉上目光冷冽,雖然並無其他意味,但這些素日膽大包天的世家子弟們竟都莫名有些發怵。

  加之季凌雲不斷擺手只道喝不下了,見新郎官已經顯露醉態,眾人也不敢太過怕真壞了事,這才心滿意足的放過了季凌雲。

  季承煜後腳跟過來看看,見季凌雲似是已醉成爛泥軟倒在古方肩上,由著他將自己望後院帶去,腳下步子卻分毫不差,不禁搖頭失笑。

  轉頭正好瞧見前桌某個趁著母親與旁座閒聊吃的不亦樂乎之人。

  季承煜挑了挑眉,見齊思敏似是吃飽喝足,試探著矮了身子往後一躲,繼而悄無聲息的偷偷遁了。

  那行雲流水一氣呵成的動作看來已是個老手,季承煜挑了挑眉,眸中帶了幾分輕淺笑意,不緊不慢的跟了過去。

  齊思敏一路從前廳往後院走去,只是到了一處路口她卻犯了難。季承煜絲毫沒有上去幫忙的意思,而是只靜靜站在不遠處,想看看她到底想做什麼。

  好在齊思敏沒有耽擱太久,很快逮到了一個路過的丫頭,打聽過後往右邊的小徑走去。季承煜一路跟著她到了廚房,齊思敏進去不一會兒出來手裡便多了個食盒。

  而後齊思敏提著食盒又往裡頭走,後院裡亭台樓閣假山流水環繞,各種小徑阡陌交錯連接。季承煜眼睜睜看著她越走越偏,一時也拿不準她是不是準備尋個沒人攪擾之處接著吃。

  就見齊思敏最終止步在後院牆邊,開始左右張望。不說今日王爺大婚下人們都在前廳忙著,此刻已近日落西山,即便是素日裡此地此刻也是無人問津,她自然尋不到人問路。

  直到此時季承煜才能確定她是迷了路,便閒庭信步一般走了過去。齊思敏聽到腳步聲頓時鬆了口氣,轉身看去卻見來人竟是季承煜,一時也不知自己是不是該接著欣喜。

  「真巧,太子殿下也來這裡散步。」

  季承煜看著明顯有些不大自在的齊思敏,淡淡道:「不算巧,本王是見你似有要翻牆離去之意,特來告知你只管正大光明將這些吃食拿回去就好,不必如此麻煩。」

  齊思敏撓了撓臉頰,紅著臉悶聲道:「其實,我是怕嫣然表妹此刻還餓著,便想著去給她送些吃食。只是不曾想王府的後院彎彎繞繞太多,我不慎走岔了路才到了此處。」

  她覷著季承煜的神色,露出乖巧的笑容問道:「既然如今有太子殿下在,是否能請太子殿下行行方便帶個路?」

  季承煜卻暼向她手裡的食盒,問道:「你準備了些什麼東西?」

  齊思敏頓了頓,揭開食盒答道:「都是些從王府廚房裡的點心,用時方便也不會花了妝容。」

  季承煜掃了一眼,莫名說道:「不如你做的好。」

  齊思敏一愣,隨即笑容多了幾分真心,道:「多謝太子殿下賞識,若是殿下能幫忙帶路,回去我便做些點心讓人送去太子府。」

  季承煜唇角微揚,點了點頭,轉身往外走去,齊思敏忙跟了過去。行至半路,突然聽見一陣女子嗚咽聲,還不待二人細細分辨,就聽又一男子的聲音說道:「好了,媛兒你別哭了,你這一哭我的心都要碎了。」

  這聲音中難掩輕浮之意,實在很好辨認,畢竟方才拜堂時他便在眾目睽睽之下喊了一聲,讓人著實印象深刻,正是那打扮的油頭粉面的年輕男子。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