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始料未及

  關於白嫣然和宋世陽悔婚之事的前因後果,季凌雲自然一清二楚,畢竟當初他就化身小奶貓一直陪在白嫣然身邊。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但是他清楚,佟氏卻不清楚。

  佟氏當初對白嫣然的印象不錯,所以後來聽過雲安大師之言後,她很快便打定主意去讓皇上賜婚了。

  事後她打聽過白家嫡女,只知是個聰慧婉約的大家閨秀,其他便沒有太過在意。如今這流言傳的有鼻子有眼,佟氏心中一時也有些搖擺,便將季凌雲召進宮來。

  季凌雲也猜的出佟氏突然召見所為何,所以不等佟氏問起,他便主動開口道:「母后,有一事兒臣想著說於你知道也好,免得母后聽見一些不著邊際的閒言碎語跟著憂心。」

  佟氏點頭,道:「好,你說罷。」

  季凌雲便道:「母后應當知道父皇眼下很是看重的宋世陽宋學士,當初殿試時便是我和皇兄監考。當時我便注意到了此人,觀其策論便可看出絕非池中之物,所以有心拉攏。

  嫣兒的兄長白博仁也是同年進士,後來進了禮部在我手底下做事,是個勤勉律己之人,與宋世陽又是表親,我便也多幾分照拂。因此,對白家從前之事我也有所耳聞。」

  佟氏聽到此處也明白了他的意思,神色如常問道:「那宋世陽同白家小姐曾有婚約之事可是真的?」

  季凌雲搖頭,而後又點了點頭,才道:「宋世陽與白宗林這個舅舅一向親厚,與嫣兒是表兄妹,所以白宗林夫婦有心將嫣兒許給宋世陽,宋世陽當時也是情願的。

  但嫣兒的庶姐也同樣瞧上了宋世陽,趁著宋世陽去鄢北賑災時討好宋世陽的母親白氏。白氏被她哄的昏了頭,私下做主要將她聘給宋世陽為妾。」

  說到這裡季凌雲嘆了口氣,道:「說到嫣兒的庶姐,便不得不說起她的生母姨娘趙氏,與白宗林是青梅竹馬,因為身份上不得台面,後來是有了身孕才進了白家的門。

  趙氏深得白宗林歡心又有些手腕,所以一直壓著主母一頭,嫣兒的庶姐也是個心機深重的女人。嫣兒的母親怎麼會允許自己的苦楚落到女兒身上,所以一怒之下便毀了婚。」

  佟氏聽到這裡果真眉頭緊蹙,面露輕蔑之色。季凌雲故意將白家的私事抖摟出來,就是知道母后定然會理解齊氏。他前面半真半假鋪墊了半天,都只是為了讓母后相信。

  說起來佟氏實則與齊氏無異,白宗林有個趙姨娘,元和帝也有個嵐貴妃。無所謂到底誰是誰非,只是立場不同,自然心境也不同,佟氏最是能夠明白齊氏的顧忌。

  佟氏眉目間舒緩開來,「如此說來,在宋世陽守孝之前這婚約就已經做罷了?」

  季凌雲道:「兒臣方才搖頭,是因為兩家只是交換了信物,並未真正締結婚約,說不上悔婚。不過當時宋世陽從鄢北趕回來,得知前因後果後心懷愧意,主動提及此事作罷。」

  佟氏嘆道:「如此說來,白家小姐過得也不容易。」

  佟氏的確想到了自己相似的遭遇,這些年來不是不因為皇上對嵐貴妃母子的偏寵而心冷。有時真心痛恨這個皇后之位,但有時又忍不住慶幸。

  當年立儲風波的緊要關頭時大皇子發生意外,佟氏知道滿朝文武甚至皇上都認定是她下的手,更不說嵐貴妃更是恨不得將她抽皮扒筋。

  若非有這個皇后之位,她絕對護不住自己和兩個孩子。

  這些年來嵐貴妃和建王母子一直對太子之位虎視眈眈,皇上又態度不明。佟氏早已忘卻了從前那些對夫妻之情兒女情長的期盼,全心全意坐穩這個皇后之位。

  大約是勾起了這些陳年舊事,佟氏覺得有些心累,擺了擺手道:「罷了,到底是你要娶的王妃,你自己心裡有數就好了。母后有些乏了,你去忙了。」

  季凌雲出宮後便直接去了太子府上,前些日子古方回來後就直接去了太子府,他今日正好一道去瞧瞧。

  季凌雲進了太子府也不必小廝引路,自己熟門熟路的往裡面走,半路上正好撞見在湖邊垂釣的雲安大師,不禁興致勃勃的湊了過去。

  「大師今日好興致,不知收穫幾何?」

  他這話多是調侃,太子府這湖裡紅黃白各色錦鯉養了浩浩一群,又養的膘肥體壯毫無心機,實在是沒什麼難度。卻不想往那魚簍里一瞟,卻是空空如也。

  季凌雲看著像模像樣的雲安大師,一時無言。

  雲安大師卻是渾不在意,絲毫不見焦慮之色,放下垂竿起身行了一禮,笑眯眯道:「多日未見,王爺滿面春風,看來是已得償所願了。」

  季凌雲也拱手作揖,道:「還要多謝大師成全,大婚之日大師可一定要來喝杯喜酒。」

  雲安大師對此避而不答,只道:「既然王爺春風得意,想必也不在乎當日對王爺施術之人了?」

  季凌雲眯了眯眼,笑意淡了下來。

  「大師此言,莫不是查出背後之人了?」

  雲安大師仍是笑意如常,就像個和顏悅色的尋常老者。

  「即便王爺不來,太子殿下很快也會為了此事讓人去尋你。貧道特地在此恭候,是想同王爺多說一句。」

  季凌雲「哦」了一聲便不發一言,雲安大師道:「貧道修行百年,原不該插手凡塵俗事,無奈看透卻難看破。貧道只想勸王爺一句,萬事皆有因果,有因才有果,有果皆有因。」

  季凌雲挑眉道:「大師的意思是本王還該感謝此人?」

  雲安大師笑道:「是非黑白只在人心,只看王爺怎麼理解。」

  他傾身湊近,眸中冷光乍現。

  「本王更加好奇,大師此舉目的為何?」

  雲安大師不卑不亢,直視季凌雲探究的目光。

  「只是因為……心生憐憫,此人也算與貧道有些機緣,前世求而不得,今生變數已生,貧道也想他能有個善終。」

  對於他口中的前世今生季凌雲不以為然,在他看來修道之人大多有些神神叨叨。他微微頷首,不置可否,轉而問道:「大師在這湖邊垂釣本該輕而易舉,為何還會一無所獲?」

  雲安大師示意他去看垂竿,只見那垂竿的釣線下並不是釣鉤,而是一顆小石子。

  「……」

  進了書房,季承煜手中動作不停,只道:「你來的正好,先坐吧。」

  許全進來奉茶,卻不見古方,季凌雲道:「我家那個木頭不會是追著紅鳶美人去了吧?」

  許全笑道:「王爺說笑了,古方是同紅鳶去查探錢侍郎了。」

  季凌雲問:「是戶部那個被查辦的錢侍郎?」

  這時候季承煜也放下筆,對許全擺了擺手示意他下去,接口道:「就是他,此人算是建王在戶部的心腹,此次父皇將他推了出去以保建王。雖說大理寺還在細查,但他絕沒有活路可走。

  古方帶回來的消息,建王不便離京,當年之事大多是這個錢侍郎從中周旋。若還有廖廣天參與此事的證據,一定就在他這裡,所以我派古方和紅鳶去探探此人的底。」

  季凌雲點頭,還未開口說什麼就聽季承煜又道:「但我今日想同你說的並非此事,施術害你的背後之人找到了,是季鈺仁。」

  季承煜毫不拖泥帶水,季凌雲卻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你說背後施術之人……不是三皇兄,是四皇兄?」

  季承煜點頭,神色如常,眼神卻冷了下來。

  「當初去尋雲安大師在半路攔我之人的確是建王的人馬,但女冠背後之人卻是寧王。但我想建王並不知情此事,否則當日不會那般風平浪靜,看來是寧王利用了建王與我之間的嫌隙。」

  季凌雲的思緒卻還停留在季鈺仁對他下手之事上,疑惑道:「四皇兄為何要對我下手?」

  季承煜淡淡道:「明珠郡主傾心於你之事眾人皆知,而寧王心悅明珠郡主。」

  這個答案當真是季凌雲始料未及的,他細細回想,四皇子的確對月瑤一向照顧有加。

  但因為月瑤自小與他們一道來宮裡長大,又得父皇寵愛,眾人皆對她多幾分兄妹之情,而四皇兄一向又是個溫和性子,竟誰也沒有看出他的真正心思。

  季凌雲突然想起賜婚那日,月瑤來安王府大鬧,四皇子尾隨而來,臨走看自己時那複雜的眼神。

  他張了張口,問道:「既然如此,那他為何不直接要了我的命?雲安大師不是說那位女冠修為了得,總不會是出了岔子了?」

  季承煜拍拍他的手,道:「此事,只能去問四皇弟了。」

  季凌雲搖了搖頭,道:「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來,當初張賢禮在大理寺重重看管下死於非命。咱們曾百思不得其解建王如何得手,甚至讓父皇從楊鞏疑心到了你身上。如今看來,或許四皇兄也在裡面插了一腳。」

  季承煜緩緩點頭,神色冷峻道:「若是如此,那寧王咱們也得多幾分防備了。」

  季凌雲神色緩和下來,露出幾分笑意來。

  「不說這些了,本王的大婚之日在即,不知皇兄準備送什麼大禮?」

  季承煜嘆道:「你想要什麼就直說吧。」

  季凌雲笑得春風得意,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只不過後日祭天大典,還請皇兄幫個小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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