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威逼利誘

  「怎麼樣?可有打聽到王爺的消息?」

  一見古媽媽鬼鬼祟祟的身影回來,白悅妤就忙上去問。記住本站域名古媽媽出去一趟似是做賊,險些就回不來了,說話的口氣也是沖得很。

  「能打聽出來什麼消息?我一進城就見牆上貼著老奴和小姐的畫像,說是老奴幫著小姐偷盜家中財物與人私奔。若非我反應的快裝作痴傻矇混過去,說不定就被人扭送到官府去了。」

  白悅妤做那件事之前就已經想到了齊家會找她的麻煩,故而這些日子一直躲在這宅子中不敢露面。不說如何面對白家眾人,一想到齊家三代武將,那一個個必是凶神惡煞之徒,白悅妤就不禁打了個寒顫。

  她忙拉著古媽媽的胳膊又問道:「那你是沒見到王爺嗎?」

  白悅妤雖做事之前便料到了如今的結果,所以留在府里的可心是個什麼都不知道的。當時她一心想著只要替季司宏辦成了事,自己就能避入建王府,也就不必怕什麼白家齊家。

  卻不想自那日季司宏連同手下侍衛一道帶走後就再沒了蹤影,根本是將她扔在這宅子裡不聞不問了。她和古媽媽在這裡躲了幾日風頭,眼看著廚房的米糧都吃盡了才冒險讓古媽媽出去了一趟。

  提及此處古媽媽更是來氣,道:「奴婢在建王府門前拍了白天門卻被人轟了出來,那門房說王爺日理萬機哪有空理什麼白小姐黑小姐,依我看王爺這是要卸磨殺驢,過河拆橋了。」

  心中最壞的打算得到印證,白悅妤身子一軟險些癱坐在地上,忙扶著桌子才站穩。古媽媽撇了撇嘴也不去扶她,不經意間攏了攏袖口,提著手裡的米蔬往廚房走去,嘴裡嘟囔著:「依老奴看小姐還是莫言再想進王府的白日夢了,你收拾收拾家底看看咱們還能過活幾日。外面風聲緊,老奴連肉都沒敢買,只買了一些米蔬,也夠咱們吃個七八日……」

  白悅妤心中一片茫然無措,她不知如今季司宏正被張賢禮將當年之事捅破出去忙的焦頭爛額,自然無暇顧及她。

  眼下就算是季司宏想起她,怕也是惱怒居多。那日他被張賢禮之事絆住了腳,轉而讓齊思敏被太子救走,留在望月樓的人也被齊家打的只剩下一口氣扔在王府門前。

  這一番苦心算計到頭來卻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與齊家姻親拉攏不成反倒是結了仇,此刻對白悅妤正是遷怒,哪裡還會將她接近府里討嫌。

  白悅妤哭了一個下午,腹中飢餓,兩人自昨日就斷了糧,此刻也顧不得這從前她根本看不上的素菜,忍不住吃了兩大碗才覺得踏實了。古媽媽在一旁扒拉著碗裡的白飯並不吃菜,眼珠子滴溜溜轉著不知在想些什麼。

  白悅妤吃罷又思及從前小娘在時自己也算是錦衣玉食,如今卻過的這般悽苦,不禁又是悲從中來淚水漣漣。哭了一會兒她腦中昏昏沉沉睡了過去,竟是難得一夜好夢,一覺睡到了日上三竿才悠悠轉醒。

  這宅子裡靜的可怕,白悅妤醒來後只覺得頭疼的厲害,口乾舌燥,卻是連喚了幾聲「古媽媽」也不見有人來遞水。

  她一邊心中暗罵古媽媽,一邊不得已自己下床準備去先水喝,卻突然發現床頭的隔板被人打開了,裡面裝著銀票首飾的木匣子不見了!

  白悅妤心頭一驚,又不死心的將床翻了個遍,慌慌張張下床連鞋子也顧不得穿,瘋子似的四處尋古媽媽的人影,終是面如死灰的癱坐在地上。

  古媽媽原就是個識時務的,想當初趙氏一死自知在白家再待下去也討不著好就準備走人,是被白悅妤利誘才留了下來。

  後來冒險敢將齊思敏騙去,也是打著跟白悅妤進王府雞犬升天的算盤,不想如今落到這部田地。眼看著還要被白悅妤連累,她哪裡會肯,自然是忙著腳底抹油,臨走之前還不忘趁火打劫。

  白悅妤這下當真是走投無路了,素日守著的那木匣子就是她這些年所有的積蓄,平日裡碎銀子都是交給古媽媽維持生計。如今古媽媽這一招釜底抽薪竟是將她洗劫一空,眼看著季司宏是言而無信將自己拋之腦後了,待家中那點子米糧吃完她該怎麼辦?

  齊家這廂和白家四處搜尋白悅妤和古媽媽,那廂張氏就被皇后娘娘召進了宮中,坐了好半日才趕在宵禁前被送了回來。

  家中老小都在花廳等著信,齊思敏也不例外,卻聽張氏落座後望了眾人一圈,目光落在女兒身上,嘆了口氣道:「皇后娘娘有意給思敏和太子殿下賜婚。」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齊思敏頭一個跳了起來:「我不嫁人!」

  上首的祖母許氏也嘆了口氣,問道:「皇后娘娘可是提及了那日之事?」

  張氏神色複雜,點頭道:「是,皇后娘娘說那日太子殿下雖是救人心切,卻行事莽撞,壞了思敏清譽,故而太子殿下主動提及此事請皇后娘娘做主。」

  齊思敏咬唇,面色露出幾分羞憤之色。

  「太子殿下即是救人心切,即便是……也不打緊,不必非要負責任。反正、反正我是不嫁他的!」

  說罷轉身跑開,一溜煙沒了人影。

  齊章安搖頭苦笑道:「思敏原就是個孩子心性,哪裡看得出這其中關竅,如今卻要身陷這場風波之中,怕是……」

  張氏不禁紅了眼眶,淒淒道:「思敏心思純良,不善心計,我就怕她將來嫁去婆家要吃虧,這才左挑右撿耽擱到了現在,卻不想是害了她。都說一入侯門似海深,思敏若是嫁入太子府,那必是要被人算計的骨頭渣子都不剩啊。」

  廳中一時寂靜,半晌,老爺子齊昌平緩緩開口:「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思敏是我們齊家的女兒,無論將來嫁於誰,有咱們齊家上下護著,總不會叫她吃虧的!」

  齊思敏回房後便一直來回踱步,心中猶如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丫頭喜樂被她繞的頭暈,忍不住開口道:「小姐快停下歇歇吧,左右你就是走上一天也改變不了什麼,不如省點子力氣,說不定老爺和老太爺有法子呢?」

  齊思敏懊悔的直敲腦袋,口中喃喃道:「早知道就多讀點書了,我若是能如嫣然表妹一般聰明定能想出法子來。」

  喜樂心想這聰不聰明的也不光是多讀點書就能決定的,只是見著小姐這般焦慮也不好說出來,只得道:「那不如明日小姐去問問表小姐?」

  齊思敏眼前一亮,隨即又搖頭道:「嫣然如今因著婚事和京中流言已是不勝其煩,我還是莫要再去給她平添煩惱了,此事還是要靠我自己想辦法。」

  喜樂眨了眨眼睛,道:「那小姐想出什麼辦法了?」

  齊思敏終於停下腳步,目光堅毅,右手成拳「啪」的打上左掌,沉聲一字一句道:「威、逼、利、誘。」

  次日清晨天蒙蒙亮,齊府看管後門的小廝正揉著眼睛開了後門,就聽身後傳來喜樂的聲音:「唉,你,對,就是你。昨日小姐的釵子約莫著就是丟到了這附近,小姐這會兒正發脾氣呢,你快一道來幫我找找。」

  那小廝一聽是小姐的事,哪敢耽擱,忙上去幫著找那不存在的釵子。

  趁著他低頭的空檔,喜樂在背後悄悄沖齊思敏打手勢,藏在角落裡齊思敏背著個不小的包袱躡手躡腳的挪到了後門處,悄無聲息的打開後門偷偷跑了出去。

  小廝似乎聽到了關門的聲響,下意識的想要轉頭看去,卻被喜樂呵斥住,只得繼續埋頭苦找。喜樂悄悄鬆了口氣,心中卻是對自家小姐此去不抱什麼希望。

  再說齊思敏偷溜出了家門,便忙不迭一溜煙跑到了太子府想要見季承煜。卻不想她為了不惹人注目換了身喜樂的丫頭衣服,背上又背著個不小的包袱,看起來卻是怪異的很,門房哪肯放她進去。

  齊思敏和門房糾纏許久,好不容易趕上許全出來這才將她帶了進去。許全深知季承煜對齊思敏的看重,可不敢拿喬,直接將人帶到了書房門外便進去通報。

  彼時紅鳶正在同季承煜通報追查之事,卻見主子聽到齊思敏來訪後先是一怔,繼而竟然面露出淡淡笑意來。紅鸞心中莫名閃過一抹慌亂,被揮退心有不甘卻也不敢有異。她出去的時候正好與進來的齊思敏擦肩而過,她不甘的看著那資質並不出挑的女子,卻連質問一句的立場都沒有。

  齊思敏被請進去後許全也退了出來,書房中便只剩下齊思敏和季承煜兩人。齊思敏似是這才想起拘謹,行了一禮後被讓到了一旁坐下看茶,一時竟有些不敢去看季承煜的神色。

  季承煜卻並不與她生疏,神色甚是自然熟稔的開口問道:「暑氣正盛,你怎麼過來了?」

  齊思敏咽了口口水,乾巴巴的道:「我是來尋你的。」

  齊思敏來幹嘛?自然是來威逼利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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