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將計就計

  孫媽媽嘴裡囔著就要跑來,卻被白嫣然猛地抓住推到了地上。Google搜索

  白宗林已經驚的跑了過來,齊氏回過神來看著身下不住流血的趙姨娘也是嚇得臉色發白,她急忙想去扶人,卻被白宗林恨恨搡了一把,驚愕之餘只剩手足無措。

  白嫣然涼涼看了一眼混亂的場面,上前將嚇得不輕的齊氏攙扶了起來。趙姨娘被白宗林摟在懷裡已經哭的肝腸寸斷,白宗林也是急得滿頭大汗,聲嘶力竭的喊道:「快去叫大夫,快點去啊!」

  正在這時,冷眼旁觀已久的白嫣然開口道:「剛才娘親從宋宅出來氣的頭昏,特地去濟安堂想請孫大夫來診脈,孫大夫忙不過來便遣了小孫大夫過來問診,如今就在門外候著,去將人請來就是。」

  白宗林聞言惡狠狠的瞪了白嫣然母女兩人一眼,繼而邊抱起血流不止的趙姨娘往裡院去,邊沖人喊道:「快去把小孫大夫請來!」

  事發突然,卻是有備而來。

  上首的周氏陰沉著臉坐定沒動,齊氏看著地上那一攤血心頭竄上一陣涼意。她是生過兩個孩子的女人,看著趙姨娘如今這個情況恐怕孩子是保不住的,又想起方才白宗林的那個眼神,不禁膽戰心驚。

  白嫣然上前握住母親顫抖的手,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然後轉身對素心道:「你親自在這裡看著孫媽媽,就讓她跪在這裡哪裡也不許去。再找兩個丫頭去搜她的房間,有什麼可疑的貴重物品都拿過來。」

  孫媽媽一陣心驚肉跳,才要開口,卻被白嫣然猛地甩了兩個巴掌。看著白嫣然陰冷的眼神,終於安分了下來。

  白嫣然扶著齊氏進去的時候小孫大夫剛剛診完脈,對白宗林拱手道:「白老爺,這位夫人是因服用了特地配製的打胎藥,一會兒就能順利小產,不會對身子有什麼太大的影響。」

  白宗林一愣,齊氏更是驚的變了聲調。

  「你說什麼?趙氏她、她是自己吃了打胎藥!」

  床上原本痛的幾乎要昏過去的趙姨娘突然被驚醒過來,嘶聲喊道:「你、你、你血口噴人!」

  白悅妤也是驚的臉色煞白,指著小孫大夫逼問道:「我小娘肚子裡的弟弟可是她的全部指望,她怎麼可能不要這孩子。分明是夫人推搡才讓我小娘不甚小產,你這般胡說八道,是收了夫人什麼好處!」

  齊氏正要反駁,白嫣然示意她不要開口。小孫大夫滿臉錯愕道:「大小姐,當初明明是你讓爺爺……」

  他的話還未說完,床上的趙姨娘衝著白宗林哭喊道:「老爺,老爺,妾身雖然知道夫人一向不喜歡我,卻不想她竟這般心狠手辣,害了妾身的孩子還要買通大夫誣陷我。老爺,你可要給妾身做主啊!」

  小孫大夫似是明白過來,臉色煞白,當即沉著臉從藥箱最裡面的匣子裡掏出個精巧的鑲玉金簪來,送到白宗林面前道:「這是上次大小姐來取打胎藥時硬塞給我的東西,我一直等著哪日還回去,卻不想今日竟撞上這種事。」

  白宗林一見那金簪臉色愈加陰沉,因這支簪子是他從前送給趙氏的,時間久了後就不見她怎麼戴了。但因是個好東西當時花了不少銀子,所以他還有些印象,這的確是趙氏的東西。

  白悅妤面上閃過一抹慌張,卻很快反駁道:「這分明是小娘見你照顧的盡心,一時高興賞你的,你竟顛倒黑白。」

  這一番折騰,白宗林原本被憤怒沖昏的頭腦又清醒了過來。之前為了給妤兒湊嫁妝,自己和趙氏連多年老底都搭進去了,他知道趙氏如今手頭拮据,這樣的好東西怎麼可能隨便拿出打賞人。

  白宗林起身看向小孫大夫,沉聲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現在一五一十都說清楚。」

  白悅妤還要開口,卻被白宗林冷冷瞪了一眼,頓時噤若寒蟬,使勁給床上的趙姨娘使眼色。可趙姨娘這會兒已經疼得神志不清了,哀嚎連連,哪裡還顧得上這邊。

  小孫大夫未有隱瞞,一五一十細細道來:「那日爺爺給這位夫人診出喜脈的時候就發現她的胎像不穩,於是開的都是溫補保胎的方子,讓她定要好生靜心安養。但有一日夫人身邊的老奴急匆匆來找爺爺,說是這位夫人動了胎氣。

  爺爺來後發現竟已有流產之兆。細細診脈後發覺是體內竟有陰毒淤積,一問才知這位夫人常年服用一些民間的養顏方子,這才吃壞了身子,損了子孫緣。」

  說著他看了一眼床幔里的趙姨娘,神色複雜道:「爺爺告訴過這位夫人,此胎最多只能保到六個月,是絕不可能安然生產的。後來大小姐悄悄找到爺爺,說為了小娘身體著想求一副安穩的流產方子,爺爺感念她一片孝心特地製成了方便服用的藥丸。

  後來大小姐來取藥時是我給她的,大小姐還百般囑咐不要將此事說出去,更不要告訴老爺你,還硬是留下了這支金簪做封口之用,我生為醫者本就不會隨意泄露患者病症,但也不願收人東西,便一直放在藥箱裡想著下次來看診時還給大小姐。」

  白悅妤「噗通」一聲也跪在了白宗林面前,一臉委屈的說:「爹爹,你萬不可聽這個大夫所言,他是夫人和妹妹領回來的,肯定已經被她們收買了,他說的話你可千萬不能信!」

  白嫣然冷笑道:「姐姐這話說的可真好笑,小孫大夫是我和娘親領回來的不假,但我們還能提前預料到趙姨娘會流產不成?我若當真這般神機妙算,又怎麼會在眾目睽睽之下動手留下話柄。」

  白悅妤一時無言,但仍咬牙堅持著說辭。

  「父親,你別聽她搬弄是非。父親,小娘如今還躺在床上受盡折磨,你是最了解小娘的,她怎麼可能做出這些事來?」

  白宗林繃著臉一言不發,不知是在想些什麼。正在這時,素心悄悄過來附在白嫣然耳邊低語兩句,而後將一個粗陋的木匣子遞給她。見白嫣然嘴角勾起冷笑,白悅妤突然一陣心慌意亂。

  果不其然,白嫣然看著她開口道:「剛才常年混亂,旁人可能沒注意,但我卻看的清清楚楚。母親本只是想去拉開趙姨娘。是孫媽媽在身後推了一把才和趙姨娘撞在了一處。

  可孫媽媽是母親的陪嫁親信,我原還不知她為何要這樣做。可突然想起和孫媽媽一個屋子的丫頭提起過,孫媽媽最近突然得了不少了不得的賞賜,但卻不是母親賞的。這才讓人去搜一搜,卻發現了這些東西。」

  白嫣然說著打開那普普通通做工粗陋的小木匣子,打開后里面竟真有幾個好東西,一看就不是一個下人能置辦的起的,定是主子賞的。而那個最顯眼的玉鐲和一對金耳墜,分明是白悅妤從前佩戴過的首飾,是誰賞給她不言而喻。

  「姐姐,這些都是你的東西吧?孫媽媽是我娘親的陪嫁,平日裡只在昭合院侍候夫人。不知她是怎麼得了你的眼緣,竟讓姐姐如此出手闊綽,一連賞了這些個東西?」

  白悅妤臉上立時毫無血色,卻仍是爭辯道:「我和孫媽媽從未私下見過面,更未賞賜過她什麼。我還疑心這些首飾哪裡去了,怕是這老奴手腳不乾淨竟然把主意打到了我頭上。」

  白嫣然嗤笑,眼中淨是嘲諷。

  「姐姐這是一時不知怎麼圓場了吧,孫媽媽日日在昭合院侍候,與姐姐的春華院離得可不近。她一個粗苯的老婦人,哪來的身手去姐姐院子裡偷東西,且還一偷就是這些個。」

  事已至此,白宗林哪裡還能看不出白悅妤的強詞奪理。他閉上眼睛,不去聽耳邊趙氏的痛苦哭嚎,轉身拂袖而去。

  白嫣然輕蔑的看了一眼癱在地上的白悅妤,扶著齊氏走了出去。

  齊氏聽著裡頭趙姨娘的慘叫,雖有幾分同情,但心中更多的是痛快。畢竟如果沒人揭穿趙氏風陰謀,那此事就成了自己之過。以老爺對這個老來子的看重,還不知自己會怎麼樣呢。

  小孫大夫看著這母女二人,不禁嘆了口氣,這是害人不成反害己,都是報應吶。他起身搖頭走了出去,齊氏對其連連道謝,言道多謝他的清廉高潔仗義執言替自己洗清了冤屈,聽得小孫大夫連連擺手。

  母女兩人回到前廳時正聞茶盞碎裂聲,抬頭見是周氏臉色難看的摔了被子,想是白宗林已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部告知,才惹得周氏這般大發雷霆。

  見齊氏進來,白宗林的臉色略有些尷尬,周氏卻緩和了臉色對她道:「趙氏的所作所為你也都知道了,這樣的禍害斷不能繼續留在家裡。此事讓你受了委屈,趙氏要怎麼處理就由你說了算,如何?」

  齊氏眼前一亮,正要說話,卻被身後的白嫣然不動聲色的扯了扯衣袖,這才反應過來一旁白宗林正虎視眈眈。她話頭一轉,嘆道:「雖說趙氏心腸歹毒,但她畢竟是老爺的人,此事兒媳也不好決斷,還是由老爺做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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