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公然謀反

  皇上龍體欠安太子監國已經不是頭一次,尤其前段時日皇上還瞧著氣色不錯,百官們也沒太當回事。Google搜索然而就在這個關頭,廖廣天突然反了。

  猶如水入油鍋,朝堂上頓時炸開了鍋,罵聲一片。廖廣天是繼承了其父廖方林的總督之位,可謂是大黎歷史上頭一遭,是先祖格外開恩。

  因為牽涉浮生散,季凌雲和白嫣然被綁架之事並未流傳出去。旁人只知前段時日皇上突然召見廖廣天,但廖廣天稱病不來,如今看來卻是早有二心。

  早朝上凝輝殿亂成了一鍋粥,都吵著捉拿反賊收復南陽。廖廣天雖然私下裡籌謀多年,但他一個總督撐死了在南省境內又能私藏多少兵馬?

  因此廖廣天謀反,在群臣眼中無異於以卵擊石。大黎風調雨順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有個不長眼的反賊,豈不正是在太子殿下面前立功表現的好機會。

  因此底下雖吵得厲害,但主戰的意見一致,卻是為了爭奪領軍捉拿反賊的人選。季承煜坐在龍椅上看著爭論不休的群臣,好似要剖開人心看清楚。

  這裡面不知有多少人已經被浮生散控制,若是將剿匪大軍交到這些人手中,無異於將兵馬送給廖廣天,更有可能讓士氣一蹶不振。

  且廖廣天在這個時候突然謀反,絕對另有打算。

  群臣在底下吵了半晌,終於有人反應過來,奏請道:「啟稟太子殿下,逆臣謀反到底不是小事,還望奏請皇上拿個主意,微臣們也好安心。」

  宮裡不太平也有些日子了,皇后心裡繃著弦,原就是草木皆兵,元和帝一出事她便立即封鎖了消息,又著人通知了太子、安王和左右丞相。

  因此底下群臣們當真是不知其中深淺,這一奏請也算是合情合理。太子到底只是監國,尋常朝政也就罷了,如今出了這等反賊,太子難免也要避嫌。

  一旁的福安虛虛往龍椅上瞥了眼,眼中沒什麼情緒。

  季承煜並未開口,於相和左相互看一眼,於相出列開口道:「微臣倒覺得不必如此,廖廣天不過一介跳樑小丑,不足為懼。但此等大逆不道的行徑著實讓人寒心,更不利於皇上養病。」

  左相也出列道:「臣,附議。收復南陽乃是不二之選,皇上既然讓太子殿下監國,便是將朝政之事都交由太子殿下打理。廖廣天謀反不足以動搖國本,不必打擾皇上靜養。」

  左右二相難得這麼齊心,不少人都嗅出了些什麼,卻只當是從皇上哪裡探聽到了什麼口風,所以奉承太子殿下。

  兩位丞相既然都如此說了,自然沒人再有什麼異議。季承煜從始至終都未說過什麼,但沉默有時候就是一種回答。

  下了早朝,季凌雲也未恢復,隨著季承煜往德尚殿去。到了門口只見舒妃正眼巴巴的守在外頭,見了兩人忙道:「太子殿下、安王殿下這是剛下早朝吧?當真是辛苦了。」

  季承煜點了點頭,不咸不淡道:「舒妃娘娘日日守在這裡,也辛苦了。」

  舒妃不大自在的笑了笑,又行了一禮,便叫人扶著走了。

  憐嬪之事沒有張揚出去,對外直道是惹怒了皇上被禁了足。憐嬪失寵,最高興的人莫過於舒妃,自然是想抓緊機會在皇上面前露露臉。

  奈何皇上靜養不見后妃,舒妃便時不時來德尚殿門前碰碰運氣。季凌雲不禁搖頭嘆道:「與舒妃相比,如嬪可就沉穩多了。聽說除了頭兩日送了兩回湯羹來,便再沒有來過了,這才是真正的聰明人。」

  出了憐嬪之事,這些東西自然進不了德尚殿,更不提元和帝還在昏迷之中。

  兩人先去看了看元和帝,問過章太醫情況,這才去御書房處理政務,就廖廣天謀反之事討論了許久。只是如今情況未明,許多事情還不能定論。

  福安守在外間,瞧著午膳時候了才進來通傳了一聲。季凌雲回身時起身時不知碰到了何處,底下收著的一道聖旨掉了出來。

  福安上前將聖旨撿起來正準備放回去,又不知想到了什麼,拿在手裡看向季承煜。季凌雲似乎明白了什麼,問道:「這可是父皇先前留下的旨意?」

  福安點頭,猶豫片刻後道:「這道聖旨事關太子殿下,原本是前日就要傳旨下去的,只是如今耽擱了。」

  季承煜上前打開聖旨,只見裡頭正是冊封左相之女左微雨、於相之女於姍姍為太子側妃的聖旨。他看罷便將聖旨又收好,交給福安讓他收好。

  福安何等伶俐之人,立即便不做聲了。倒是季承煜頓了頓又解釋了一句道:「如今朝中情勢未明,此事不宜再添變數,此事待父皇醒來後再說吧。」

  福安忙應聲道:「太子殿下思慮周全,奴才定然守口如瓶,絕不走漏風聲。」

  季凌雲挑了挑眉,他方才並未湊過去看,此時倒是有些好奇了。不過不等他開口問,季承煜已經叉開了話題,季凌雲會意,也不再多問。

  用過午膳從宮裡出來,一路上季凌雲都是心事重重。

  元和帝方才中毒,廖廣天那邊便公然謀反,其中必然還有別的緣由。且最讓人在意的便是憐嬪如今的去向,一日找不到憐嬪,就不知還會有多少變數。

  大約是因為心裡想著事情,竟險些無人兜頭撞上。季凌雲定了定神,抬頭見竟是朱玲,倒有些詫異。

  朱玲素來性子沉穩,因此甚的白嫣然賞識。但此刻的朱玲卻是一臉慌張神色,臉色更是蒼白的可怕。他臉色一變,問道:「怎麼了?可是王妃出事了?」

  朱玲搖頭,道:「王爺不必憂心,王妃安心無事。是、是奴婢家裡出了事,已經同王妃說過了,王妃允了奴婢回去看看。」

  季凌雲鬆了口氣,見她模樣實在不對,便問道:「這般慌張,你家中到底出了何事?」

  朱玲嘴唇抖了抖,連個笑模樣都沒了。

  「方才、方才佟家來人,說母親前些日子陪著老夫人去廟裡上香,回來的路上遇到劫匪,母親為了護著老夫人跌下山崖,今日、今日官府撈上來一個……」

  話到此處朱玲說不下去了,但季凌雲哪會聽不出來,轉頭吩咐阿五道:「你這便帶著朱玲姑娘回去看看,有什麼事多照應點。」

  阿五應了,朱玲此事也不推脫,千恩萬謝後便上了馬車走了。

  朱玲這一去就是整整一日,天擦黑時才回來,整個人卻是恍恍惚惚。當時佟家來人說時玲瓏小築里的丫頭婆子都聽到了,此刻見了朱玲這般模樣一時都不敢說話了。

  半晌,素心出來道:「朱玲,王妃喚你進去。」

  她與小八交換了個眼神,再看向朱玲時也多了幾分憐憫之色。

  白嫣然等了一日,已經小憩過兩回了,方才得知朱玲回來方才打起精神來。見朱玲進來時面色灰敗,她也是頓了頓才問道:「回去看過了,怎麼樣?」

  朱玲驟然紅了眼眶,突然蹲下抱著胳膊哭了起來。

  朱玲性子內斂,哭起來也沒多大聲響,可那抽噎聲讓人聽著也不禁鼻酸。白嫣然嘆了口氣,上去摸著朱玲的頭無聲的安慰。

  當初她被如畫綁架,與如畫在京城接頭之人正是姜氏。之前她便懷疑過佟家有廖廣天的人,且還是佟老夫人身邊的人,卻怎麼也沒有想到此人會是姜氏。

  回來後她思慮良久,還是沒有將此事說出來。

  一來既然自己平安回來,姜氏自然知道自己暴露了,恐怕眼下再去也是為時已晚。二來也是為了朱玲著想,有這樣一個母親朱玲往後便算是毀了。

  果然不出白嫣然所料,今日佟家便來人了,說姜氏多日前便墜崖下落不明。但朱玲不肯為佟家做事,便也沒人想著來通知她一聲。

  直到今日衙門在山崖下找到了一具身體,因為墜崖時面朝下已經摔得面目全非,但從其身上的衣物和身形來看的確是姜氏,這才通知了朱玲。

  但佟三夫人嫌橫死的人不吉利,便叫人快快置辦後事,免得留下什麼怨氣衝撞了。朱玲今日得了消息前去,其實人已經被下葬了,她只來得及見了最後一面。

  朱玲哭累了,最後險些昏了過去,是被素心和小八攙扶回去歇下的。白嫣然征征坐著良久,一時心中思緒萬千。

  雖說人命不分貴賤,卻並非人人生而平等。有些人生來便命如草芥,想要好好活著便是奢望。有些人慾壑難平,覺弄風雲間不知要斷送多少條性命。

  她心中感慨萬千,驀地身後伸出來一雙手將她攬進了懷裡。白嫣然一驚,方才要下意識掙扎,身體卻已經認出了身後之人自發靠了過去。

  季凌雲的聲音貼在耳邊問道:「嫣兒在想什麼?想的這般入神。」

  白嫣然做賊心虛的看了看窗外,輕聲:「青天白日的,你怎麼來了?」

  季凌雲調笑道:「瞧娘子說的,可是在暗示為夫什麼?」

  白嫣然紅了臉,只當聽不懂,又問道:「外頭可是出事了?」

  季凌雲放開她,兩人坐在一處,白嫣然果然看見季凌雲微皺的眉頭。

  季凌雲唇邊的笑意淡了許多,道:「的確出事了,父皇被投毒如今昏迷不醒,緊接著廖廣天便謀反了,我心中總有些不安。」

  白嫣然不想外頭已經是天翻地覆,她贊同道:「的確,廖廣天已經蟄伏多年,如今雖然毒害皇上,卻沒有直接的證據。眼下突然大張旗鼓的謀反,的確不同尋常。」

  她頓了頓,又問道:「那你們準備怎麼應對?」

  季凌雲曲指一敲桌面,毫不猶豫道:「出兵剿滅反賊,收復南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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