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百口莫辯

  佟若瑤當真是百口莫辯,只能跪下領罪。記住本站域名

  「王爺訓誡的是,是妾身無能御下不嚴才叫林姑娘受了這等委屈,妾身這便好生整治府中的不正之風。」

  季凌雲冷冷道:「既然知道錯了,就在此處罰跪兩個時辰長個教訓。再有下次,本王決不輕饒。」

  看著季凌雲哄著舒月離去,佟若瑤終於忍無可忍,咬牙切齒道:「這個賤人不除,我費盡籌謀便是替她人做了嫁衣。」

  芝蘭蹙眉,勸道:「側妃,咱們眼下還是要以大局為重。一個林舒月算什麼,頂天了也不過是個無名無份的姨娘,怎麼都越不過你去。

  咱們好不容易揭了王妃的底,讓王爺厭棄她了。眼下就是最好的時機,若要讓王妃死灰復燃,你可就再無翻身之日了。」

  芝蘭哪裡是真心替佟若瑤打算,不過是拿她當個傀儡擺弄罷了。她如今已經與主子那邊斷了聯繫,一心只想為姐姐報仇,白嫣然便是罪魁禍首。

  只是她如今勢單力薄,只能依附佟若瑤借力暗害白嫣然為姐姐報仇。幸而佟若瑤是個心高氣傲又愚不可及的草包,這把刀用著還算趁手。

  但佟若瑤眼下哪裡還顧得上白嫣然,瞪了芝蘭一眼道:「你也說了王爺已經徹底厭棄王妃了,她已經不足為懼。且皇后娘娘派來的兩個姑姑看的緊,哪有機會下手。

  反倒是叫林舒月這個賤人鑽了空子,成了如今的心腹大患。王爺本就與我有些誤會,若是再讓林舒月趁虛而入,豈不是要爬到我的頭上來了。」

  芝蘭還有心再勸,但見佟若瑤心意已決,只得忍了下來,心中暗暗焦急。

  季凌雲對舒月的偏寵只要王府上下長眼睛的都看得出來,免不了私下裡議論紛紛,只是自然沒人敢在白嫣然面前嚼舌根。

  忍過了浮生散頭一次發作,韓大夫和胡太醫好生替她診了一番脈,都是鬆了口氣的模樣。都說萬事開頭難,只要忍過了這頭一遭接下來的就好辦了。

  白嫣然的面色瞧著仍是毫無血色,人也消瘦了不少,但精神卻好了起來,偶爾也能被人攙扶著在院子裡轉轉了。

  這日一早起白嫣然便聽見外邊枝頭的鳥鳴,不由心緒愉悅,早起時都多用了半碗粥,叫素心欣喜不已。

  感覺自己的精神好些了,白嫣然便讓素心去濟安堂傳個話,讓孫明哲得空來王府一趟,問問齊氏如今的身子如何了。

  不想孫明哲正好今日休沐,當即便隨著素心來了王府。彼時白嫣然因精神不濟支著頭打了個盹,孫明哲就悄悄立在一旁候著。

  屋裡一股子每日開窗通風都散不去的湯藥味,孫明哲細細分辨其中藥材,臉色越發凝重。

  好在不一會兒白嫣然便頭一歪醒了過來,孫明哲這才行禮,白嫣然略一點頭便道:「你也瞧見了,我如今身子不濟,不欲讓母親跟著擔心。所以只能叫你來問一問,母親近來身子可調理得當?」

  孫明哲答道:「王妃放心,夫人原本身子強健,調理了這段時日已經大好了。」

  他頓了頓,抬頭看著白嫣然道:「恕微臣冒昧一問,王妃的病情可與浮生散有關?」

  白嫣然默然片刻,淡淡問道:「小孫大夫何出此言?」

  孫明哲額上瞬時冒出冷汗,知道自己這是莽撞了。他定了定神,答道:「先前微臣在太醫院時曾無意間發現胡太醫對浮生散略有研究。後來胡太醫被指來給王妃問診,曾回太醫院拿過兩味對症的藥材,與這屋子裡的湯藥味正好對的上。」

  白嫣然點頭道:「原來如此。」

  察覺到白嫣然語氣中的變化,孫明哲暗暗鬆了口氣。猶豫片刻,開口道:「微臣才疏學淺,在太醫院也幫不上什麼忙,若是王妃不嫌棄,微臣願為王妃盡綿薄之力。」

  白嫣然輕笑道:「你的心意本王妃領了,不過眼下我這裡不宜太打眼。我這裡有了韓大夫和胡太醫,母親那邊就託付給你了。」

  孫明哲應聲退下,離開時正好路過胡太醫的院子,聽見裡頭一陣爭論聲,認出其中一人是胡太醫,不由停下腳步。

  素心倒是已經見怪不怪,搖頭道:「看來是韓大夫和胡太醫又吵起來了。」

  兩人按著白嫣然如今的情況制定接下來的計劃,韓大夫負責調理白嫣然的身子,胡太醫則控制每次發作時的用量。

  兩人雖是多年未見的師兄弟,性子卻是南轅北轍,所以時常因為意見相左爭論不休,倒也熱鬧。

  知道母親已經無礙,白嫣然心頭的一塊大石落地,見外頭日頭正好,便想出去走走。素心去送孫明哲,她覺得自己身子沒那麼不濟了,便沒叫朱玲過來侍候。

  兩位姑姑就在外頭候著,大約也知道自己如今這差事不討喜,見白嫣然沒有出院子的打算,便也沒有自作主張跟上去。

  知道王妃正在靜養,又有宮裡來的兩位姑姑鎮著,丫頭們做事手腳利落不少,也嫌少在院子裡晃悠。

  白嫣然在窗前的花圃前停留片刻,木芙蓉已經過了花期,只剩一片蔥鬱。再想要賞花便要待到明年了,只是誰知明年花期時又是怎樣的光景呢。

  順著花圃往屋後去,後頭的空地上,幾個丫頭聚在一起漿洗衣服,時不時傳來一陣說笑聲。白嫣然不禁駐足傾聽片刻,覺得自己的心緒也跟著輕快起來。

  「當真如此,那王妃豈不是很可憐。」

  正當白嫣然準備離開時冷不防聽到自己的名字,不禁停下了腳步,就聽另一個丫頭道:「誰說不是呢,王妃劫後餘生還臥病在床,王爺便與那個舒月糾纏不清。那舒月從前就是不安分才被趕出王府,可見不是個好東西。」

  「誰讓人家眼下搖身一變成了王爺救命恩人的遺孤,住在思雅居里,連側妃都在她很少討不著好。我看再過不了幾日,怕是就要抬成姨娘了,你們可小心嘴皮子給自己惹來禍事。」

  正說著只聽後頭一陣聲響,幾個丫頭循聲回頭,見是牆邊幾個竹竿支起來的晾衣架散了一地,一旁竟是白嫣然。

  頓時個個嚇得魂飛魄散,驚魂未定的行禮道:「王妃,奴婢們、奴婢們方才……」

  白嫣然越發麵色蒼白,倒是很快鎮定下來,面色如常道:「都起來吧。我方才想過來轉轉,不甚打翻了晾衣架,你們收拾一下吧。」

  這邊的動靜正好引來了朱玲,忙上前來將白嫣然攙扶回了屋裡,不甚贊同道:「王妃的身子如今還虛著呢,萬不可再自己一個人出去了,若再出了什麼事可是要了奴婢們的命。」

  白嫣然神情恍惚,好半晌才開口道:「聽說舒月回來了。」

  這話雖是問句,卻是肯定的口吻,朱玲一僵,這才察覺出白嫣然的異常來。見她如此,白嫣然淡淡道:「看來是真的了,只是所謂的王爺救命恩人的遺孤又是怎麼回事?」

  朱玲知道瞞不下去了,只得據實相告。

  「王爺當初失憶正好被譚夫人所救,後來譚夫人又為了救王爺命喪歹人之手。林小姐正是譚夫人的侄女,如今無依無靠。

  王爺感念譚夫人的恩情便將她帶回來了。如今、如今就住在思雅居里,奴婢們怕王妃胡思亂想,所以才沒有告訴你。」

  見白嫣然不言不語,朱玲又勸道:「王妃且先放寬心養病,王爺是如今忘記了從前記憶,又念著譚夫人的恩情,才對舒月這般縱容。等你將身子養好,咱們還怕她不成。」

  白嫣然也不知聽進去,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你先出去吧,我累了想歇一會兒。」

  朱玲扶著白嫣然到了床上躺著,心事重重的退了下去,屋子裡復又靜了下來。

  白嫣然閉上眼睛,想起佟若瑤在皇后和王爺面前揭穿避子湯那日時的情形。當時發作後她疲倦不堪,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但人卻是清醒的。

  她聽著佟若瑤當眾揭開了自己的秘密,聽著季凌雲在旁一言不發。雖然後來他還是替自己說話了,但那許久的沉默卻讓白嫣然心中不安。

  後來他甚至沒有問她關於避子湯之事,正是因為如此,白嫣然知道他其實相信了佟若瑤所言。正是因為在意,所以才不會輕易問出口。

  前兩日發作時她隱約記得季凌雲來了,但等她醒過來後卻沒在再見過他。這兩日她想了許多,但眼下還不是坦白時機,可季凌雲會怎麼想呢?

  或許他仍然相信自己,但這件事卻會橫亘在她們之間。而舒月恰好出現趁虛而入,季凌雲如今又正失憶,或許……

  從前白嫣然成竹在胸,她不懼舒月,也不將佟若瑤放在眼裡,即便是對上如畫也有底氣。但如今季凌雲失憶,又被翻出了避子湯,她不禁也開始忐忑不安。

  尤還記得前世,季凌雲對顧月瑤只有兄妹之情,對柳杏兒只有回護之意,從不曾寵幸過她們。

  但舒月和如畫不一樣,雖然季凌雲對舒月更多也是出於責任,當初臨幸舒月也是出於和顧月瑤較勁,但舒月的的確確是季凌雲的寵妾。

  可今生一切都被改變了,自從她代替顧月瑤被賜婚成為安王妃後,一切明明都變了。他曾說過一生一世一雙人,曾說絕不會讓她受委屈。

  白嫣然慢慢閉上眼睛,告訴自己不要聽信這些流言蜚語。在親耳聽到季凌雲所說之前,她都選擇相信他,就像他曾經對自己毫無理由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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