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恢復記憶

  屋裡一片漆黑,外頭天色將明未明,依稀有腳步聲走動,已經有起的早的丫頭們忙活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白嫣然被季凌雲攬在懷中,只覺全身氣血翻湧,好似一塊燒紅的烙鐵。恍惚間有什麼東西湊到了唇邊,溫熱的液體餵了進來,被她迫不及待的吞咽下去。

  恍若久旱逢甘露,緊繃到極致的心弦驟然放鬆,讓心神恍惚的白嫣然找回了些許清明。但還不夠,遠遠不夠,她還想要更多,更多……

  她喉嚨中發出難耐的呻今,喃喃道:「給我、快給我……」

  季凌雲湊在她的耳邊「噓」了一聲,白嫣然猛地清醒過來。

  外頭的腳步聲越來越多,院子裡的丫頭婆子們大都已經起來。更不說皇后派來的兩位姑姑,若是驚動了她們,後果不堪設想。

  白嫣然死死咬著下唇,將呻今壓抑在自己的唇齒之間。此刻她根本察覺不到痛楚,不知不覺間已經嘗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季凌雲卻好似感應到了什麼,用自己的手指將她的唇瓣解救出來。白嫣然恍然未覺,仍惡狠狠的咬緊牙關,血腥味很快瀰漫在口中。

  外間的門突然被人推開,有腳步聲在裡間門外駐足。季凌雲緊緊摟著懷中的白嫣然,直到腳步聲遠去又出了門,而後是萱蕊姑姑的聲音道:「王妃大約還沒起身,你們先下去候著吧。」

  季凌雲方才鬆了口氣,懷中的白嫣然卻猛地一掙,季凌雲一時不妨向後倒去,後腦撞在窗柱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外頭的萱蕊姑姑頓住了腳步,又轉身往回走來。

  眼前一陣發黑過後,季凌雲發覺懷中的白嫣然已經再度昏睡過去了。正鬆了口氣,就聽外間的門又被人推開,且這次腳步並未停歇直直往裡間走來。

  萱蕊姑姑悄無聲息的推開了裡間的門,規規矩矩的行了一禮後問道:「王妃可是已經醒了?」

  房中並未傳來白嫣然的聲音,她走近才見床上的人仍在熟睡,絲毫沒有醒來的跡象。

  她一怔,只當是自己聽錯了。正要退出去,卻見後窗開著一條縫,明明昨夜臨走前她親手將所有窗都關好的。

  季凌雲原本是不該犯這樣的錯誤的,只是他臨走時眼前陣陣發暈,方才留下了這一點破綻。

  好不容易未驚動其他人回到了吟風軒,古方見他面色不對忙迎了上去,季凌雲卻擺了擺手,逕自回房躺在了床上。

  一瞬間眼前猶如斗轉星移,無數畫面蜂蛹襲來,季凌雲在這些畫面中看到了白嫣然。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似曾相識,卻又不知為何處處透著古怪。

  直到他在鏡中看到自己,卻是一隻被白嫣然抱在懷中的貓,這才發覺到底是哪裡不對了。

  好似大夢一場,季凌雲以為自己只是沉沉一覺,但再醒來時卻發現床邊圍著一群人,竟還有愁眉不展的皇兄。

  見他醒來季承煜眉頭微展,一旁的韓大夫和胡太醫都鬆了口氣。見季凌雲回不過神來,古方開口道:「那日主子回來便無故昏睡,這一睡就是三日。韓大夫和胡太醫都瞧不出是什麼病症,這才驚動了太子殿下。」

  季凌雲這才知道自己一睡就是三日,怪不得覺得腹中飢餓。但眼下也顧不得這些了,他對季承煜道:「皇兄不必擔憂,我不過是陰差陽錯記起了從前之事。當日我之所以莽撞落入廖廣天的陷阱,是因為我無意間發現了浮生散的秘密。」

  當日聽聞季凌雲出事前的前因後果,季承煜便心中生疑。季凌雲雖看似肆無忌憚,實則行事極有分寸,素來不會讓自己陷入兩難之地。

  尤其當時他人並不在京城,孤立無援,萬萬不該莽撞行事。但古方知道的並不多,季凌雲回來後失了憶,真相才掩藏至今。

  季凌雲正色道:「當日廖廣天為了誘我落入圈套,將我引至一處暗樁沒,卻被我無意間聽到關於浮生散的秘密。

  原來浮生散源於一種名為洛雲花的奇花,此花乃是數百年前就已滅絕,卻不知那位洛雲先生從何處尋來的。

  洛雲花原是取其花瓣入藥,同麻沸散一般作止痛之用。可後來被洛雲先生發覺其根莖效果更甚,可讓人醉生夢死,且極易成癮。」

  季承煜聽到此處已然明了,道:「所以廖廣天手中根本沒有浮生散,他的浮生散都是從洛雲先生手中得來,所以他才對這位來歷不明的洛雲先生這般器重。」

  季凌雲點頭道:「正是如此,但廖廣天也不是吃素的,一直在往洛雲先生身邊安插細作,想要探聽出洛雲花的下落,卻始終未能成功。

  且這位洛雲先生可當真不是個泛泛之輩,當初挑選廖廣天未能南陽總督之位時出手,而廖廣天利用浮生散控制了人心,卻也怕引發動盪。

  又是這位洛雲先生獻計,讓廖廣天散播天神庇佑之人這等歪理邪說迷惑人心。且廖廣天還利用這套說辭,暗中建立了一個忠心於他的邪教組織。」

  南陽如今已經是廖廣天的一言堂,但他顯然並不滿足於此,這些年來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漸漸滲透進京城。而這樣常年在外的細作極易被環境影響,且也怕暴露出他的身份。

  而這樣的邪教組織顯然是個一勞永逸的辦法,從當初刺殺宋時陽的女刺客便可見一斑。一條鮮活的人命不但不畏死,反而為自己即將去往極樂世界而沾沾自喜。

  當真是好狠毒的手段!

  廖廣天的狼子野心已經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但眼下卻仍然沒有直接的證據。

  季承煜面色陰沉道:「此次你在南陽出事,朝廷給廖廣天下了旨意。但廖廣天稱病拒不來京,只推了幾個替罪羊出來頂罪。父皇震怒,待送走南容使臣,恐怕就要對南省發難了。」

  季凌雲掉點了點頭,又問道:「可朝中如今不知多少人已經被廖廣天買通,貿然發難,恐怕朝廷會腹背受敵。」

  季承煜卻並未多解釋,只沉沉看了他一眼。季凌雲從這一眼中看出了些讓人心驚的意味,卻顧忌著韓大夫和胡太醫不好多問。

  季承煜只道:「那位關媽媽倒並未服用浮生散,但閻羅官什麼手段都上了,卻還是什麼都不肯交代,竟一狠心咬斷了自己的舌頭,怕是什麼都問不出來了。」

  韓大夫突然開口道:「依照廖廣天在南陽的權勢通天,既然肯放這位關媽媽來京城,恐怕早已有了打算,手中應該捏著關媽媽的名門。」

  胡放會意道:「關媽媽一把年紀,家中定然有兒孫滿堂,她既然是邵氏的心腹,這些人肯定也得到了善待。就算是為了家裡人,她也寧死不會叛主的。」

  季承煜聞言又想起如畫來,當初如畫正是利用這種心理,讓他們以為廖宇城就是她的名門,這才對她放鬆了警惕,引出後來的禍事來。

  只可惜即便是這般聰慧的女子,最後也沒能給自己掙出一條生路,還是死在了廖廣天手中。反倒是痴傻的廖宇城如今卻還安然無恙,也不知是不是老天開眼。

  季承煜最後道:「如今局勢還算平穩,你且放寬心好好養病,以後多的是讓你出力之事。」

  從安王府回到太子府,紅鸞便急急迎了上來道:「主子,宮裡出事了。」

  憐嬪這一胎懷的著實不安穩,先前便幾次三番鬧出動靜來,惹出元和帝和皇后佟氏之間不少嫌隙來。但萬萬沒想到,這孩子終究還是沒能保住。

  待到元和帝趕到時憐嬪已經哭的悲痛欲絕,幾乎昏厥。見了元和帝,面無血色的憐嬪幾乎是要爬下床去,字字泣血道:「皇上,皇上,你可要為妾身枉死的皇兒做主啊!」

  元和帝的面色陰沉,跪了一地的宮人們瑟瑟發抖,生怕皇上讓自己去給夭折的皇嗣陪葬。

  「到底是怎麼回事?昨日憐嬪腹中之子還好好的,怎麼今日突然就小產了?」

  章太醫顫巍巍的直起身,答道:「回皇上的話,憐嬪娘娘原本脈象強健,乃是誤食了陰損滑胎之物才致使小產,怕是有人有意而為之。」

  元和帝冷聲道:「朕還在呢,就有人敢暗害皇嗣,是嫌朕活的太長了嗎?查,一定要把此事給朕查清楚!」

  元和帝這寥寥數語中透漏出的消息可不少,宮裡頭當差的哪個不是人精,不過半日功夫查出來的消息就呈到了元和帝的案上。

  元和帝看罷當即又砸回了辦事的公公身上,那公公大氣也不敢出,片刻後只聽元和帝沉聲問道:「憐嬪小產,當真是因為舒妃送去的安神香?」

  那公公顧不得擦額上的冷汗,謹慎答道:「奴才按照皇上的吩咐檢查了憐嬪娘娘的飲食起居一應用度,最後才無意間發現香爐中的香水顏色不對,送去給太醫院看了發覺其中摻雜了旁的東西。

  又問了憐嬪娘娘身邊的丫頭,說是憐嬪娘娘近來顯懷後夜裡便睡不安穩。正好舒妃娘娘前兩日送了上好的安神香來,便給憐嬪娘娘用上了。」

  元和帝冷笑一聲,道:「舒妃縱然素來與憐嬪不合,可她膝下還有四公主和六皇子,素來得朕疼惜,不至於這般下狠手。怕是舒妃只是替人做事,除去憐嬪腹中的心頭大患罷了。」

  那公公垂眸斂目,恨不得自己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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