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生死未卜

  白嫣然想到從前含錦仗著是佟若瑤的陪嫁丫頭,在王府里將佟若瑤的張揚跋扈學了七成,自然沒少得罪人。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從前她是佟姨娘身邊的心腹丫頭,自然沒人敢說什麼。可如今她落魄了,想當然討不到什麼好處去,也是自作自受。

  含錦是佟若瑤的心腹,沒少幫著佟若瑤出謀劃策。白嫣然讓人給她請大夫瞧傷已是仁至義盡,如今她自食苦果也無需過多憐憫。

  白嫣然饒了路,在府里轉了一圈,卻仿佛處處都能看到季凌雲的身影。

  然而真的消磨了半日功夫,連岳還未歸來。午膳時白嫣然也沒胃口,飯後素心照例將「坐胎藥」端上來,白嫣然看了一眼卻沒接,搖頭道:「算了吧,這些日子王爺不在,這藥喝著也是無用。藥苦的很,不喝也罷。」

  知道王妃等信等的焦心,幾個丫頭都不敢進去打攪。朱玲和小八、阿阮就在院子裡說話,見了素心將藥又囫圇端了出來,朱玲蹙眉道:「王妃怎的沒喝藥?」

  素心搖頭,也苦著臉道:「小姐大約是昨日被嚇著了,如今擔心王爺的緊,飯都吃不下,這藥就更沒心思喝了。」

  阿阮素來懂事,過來伸手要接素心手上的托盤,說道:「王妃最是看重素心姐姐,你還是進去陪著王妃說說話吧,這藥我拿去倒了就是。」

  素心面上卻閃過一抹慌亂,忙側身躲過阿阮的手,嘴裡直道:「不必不必,我自己去就好。」

  說罷她勉強一笑,便匆匆端著藥去了。小八見阿阮發愣,以為她是難為情了,便道:「素心也是謹慎,畢竟從前出過繆雨那事,王妃的一飲一食小心些也是對的。」

  自從從前王妃妝粉里被人摻了

  藥後,王爺王妃的吃食便格外小心,都是在玲瓏小築里單獨開小灶,只經過她們幾個丫頭之手。

  尤其是王妃的坐胎藥,據說是王妃的母親特地尋來的方子,都是直接送到素心手裡,從煎藥到送到王妃手上,素心從不假以他人之手。

  說罷,小八卻又忍不住小聲嘀咕道:「不過,素心姐姐也太謹慎了些,倒像是去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似的。」

  朱玲與素心一同跟在王妃身邊,對她了解更深,心中也覺得素心不大對勁。

  白嫣然枯坐了一下午,眼睜睜看著外頭的天色暗了下來,心不在焉的擺了棋局,很快便陷入死局。大約是覺得不大吉利,她心中越發煩躁。

  白嫣然原想將棋子收回去,袖口卻不慎將幾顆棋子拂落,丁零噹啷掉落在地,其中一顆黑子更是碎的四分五裂。

  素心忙將其他棋子拾起來看,嘴裡直說可惜。白嫣然伸手去撿那顆碎了的棋子,卻被扎得指尖一痛,殷紅的血很快流了出來,她心頭猛地一跳。

  正在這時,外頭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朱玲失了往日的分寸,面色蒼白如紙,見了白嫣然嘴唇一顫,才道:「王妃,連岳回來了。」

  說到這裡她看了看素心,又道:「古方侍衛也回來了,你快去看看吧。」

  不等素心歡喜,白嫣然便急急往外走去。素心這才察覺不對,跟在後頭追了出去,扯著朱玲的袖子小聲問:「怎麼只有古方和連岳回來了,王爺?」

  朱玲面色沉重的搖了搖頭,又看著她道:「古方侍衛看著不大好,你要有個心理準備。」

  素心愣了好一會兒才明白朱玲的話中之意,腿一軟險些跌倒。

  白嫣然面色沉著,一顆心卻已然七上八下。即便只有朱玲的寥寥幾語,她也聽出了其中的端倪,知道一定是出事了。

  到了霜定閣,屋子外頭擠著一群人,個個面色焦灼,見了白嫣然便齊齊跪了下來。白嫣然現下無心理會這些,直接越過一眾侍衛進了裡間。

  進屋便是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古方渾身是血昏迷不醒躺在床上。單興略通岐黃正在替他包紮,守在一旁的連岳紅著眼眶,聽到動靜轉身見了白嫣然也是「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即便心中已有猜想,但此時見了古方這副模樣仍是心頭一緊。她再開口時聲音不禁發顫,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連岳垂著頭道:「屬下到時王爺已經失蹤半日,因為王爺曾說過自己有私事處置離開,所以章大人也並未察覺其中異樣。

  屬下等了一夜,實在坐不住才尋了出去,結果陰差陽錯找到古方侍衛時他已經昏迷不醒,王爺更是不知所蹤。」

  白嫣然眼前一黑,身子一晃,扶著一旁的桌沿才沒倒下。

  「王妃!」

  朱玲上前扶住白嫣然,只覺得她手心一片冰涼。

  白嫣然緩了緩神,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看了看床上的古方,問道:「古方的傷勢如何?」

  單興此時顧不上答話,連岳紅了眼眶,答道:「古統領的情況不大好,傷到了要害,但當地情況未明,屬下不敢多待,又急著回來復命。方才單興看過根本束手無策,只能先處理外傷,等著大夫來了再看。」

  素心正好進屋就聽到了這些,眼淚瞬時就掉了下來,跌跌撞撞到了床邊,卻見到古方渾身浴血,連下手之地都沒有。

  白嫣然閉了閉眼,腦中一片紛亂,無數思緒掠過,她卻什麼都抓不住,指尖都在不受控制的微微發顫。

  季凌雲看似不著調,實則極有城府,從來不會這般冒失莽撞。今次就連古方都折了進去,季凌雲如今的處境可想而知,而她卻只能在千里之外干著急。

  連岳羞愧道:「屬下等身為王爺近衛,如今卻讓王爺陷入危難之中,是屬下們的無能,還請王妃責罰。」

  白嫣然搖了搖頭,卻不說話。連岳怕白嫣然受不住,忙又安慰道:「王妃莫急,當地官府已經開始四處搜查王爺的下落了,屬下方才也已經派人去通知了太子殿下。王爺吉人天相,必定不會有事。」

  白嫣然突然睜開眼睛,眼中一片清明。她道:「你讓他們都起來吧,眼下不是問責的時候。如今王爺雖不在,府里卻不能亂,連岳,王府的安危就交給你了。」

  連岳鄭重道:「屬下明白,必定不負所托。」

  孫明哲來的很快,彼時古方已經發起了高熱。即便敷了一層又一層的上好金瘡藥,卻仍不能徹底止血,單興急得頭上汗大如豆。

  孫明哲來不及診脈,先取了銀針替古方止血,立竿見影便止了血,眾人懸著的心這才落下。

  孫明哲也是鬆了口氣,這才開始問診,細細查看半晌,便叫人去煎藥灌著服下,這才同白嫣然回稟道:「病人傷的著實不輕,若非是個身體強健的習武之人,恐怕根本撐不到此刻。如今雖說服了藥,但高熱不退,到底能不能醒過來還不一定。

  今夜微臣便守在此處,隨時查看。若是病人今晚高熱能退,人便能醒過來,否則便只能準備後事了。」

  素心聽得手裡的藥碗險些摔了,白嫣然的一顆心也直往下沉。如今季凌雲生死未卜,只有古方知道到底發生了何事。若是古方不醒……

  這一夜甚是難熬,白嫣然坐立難安,卻要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天色將明未明時,受不住打了個盹,恍恍惚惚夢見前世做貓時,總是窩在季凌雲懷裡躲懶,聽著他強健安穩的心跳。

  然而畫面一轉,仿佛一個趔趄,她從懷中跌了出去滾落在地上。不知何時下起了雨,不遠處的季凌雲渾身是血躺在大雨之中一動不動。

  白嫣然猛地驚醒過來,發覺自己額間全是冷汗,面色發白。耳邊突然傳來一陣聲音,是素心喜極而泣道:「退了,退了,高熱退了。」

  她霍然起身,果真看到裡間素心跟在孫明哲身後。孫明哲一夜未能合眼,也是面色憔悴,查看過後面上卻露出一抹笑意。

  「是,高熱的確退了,這便無性命之憂了。只要按時服藥,三日之內人定然就能醒過來,之後往後要好生養一段時日。」

  白嫣然也是鬆了口氣,朱玲過來道:「王妃,既然古統領已經沒事了,你也回去歇一歇吧。你若是累壞了身子,王爺回來看到可要心疼了。」

  白嫣然搖頭苦笑道:「算了吧,我睡不著。」

  留了單興和素心在旁守著,叫人好生送走孫明哲,白嫣然回了玲瓏小築梳妝。

  雖說除了幾個丫頭其他人並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何事,但昨夜古方渾身浴血回來卻是不少人都看到的,季凌雲又未有消息傳回來,難免人心惶惶。

  白嫣然方才收拾妥當,佟若瑤便來了,連往日的表面功夫也顧不上了,不顧阻攔橫衝直撞進了裡間,開口便問道:「怎麼回事?可是王爺出了什麼事?」

  眼下白嫣然也沒心思同她周旋,冷冷道:「佟姨娘這是在逼問本王妃嗎?」

  佟若瑤怔了怔,隨即氣焰不減道:「你別在這顧左右而言他,王爺到底是不是出事了?」

  白嫣然轉身盯著她的眼睛問道:「是又如何?難不成佟姨娘有什麼法子可救王爺於危難嗎?」

  佟若瑤漲紅了臉,又不甘心道:「王爺若真出了事,那便去求皇上皇后娘娘,趕緊派人去尋王爺。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根本就巴不得王爺死在外面,你好……」

  佟若瑤餘下的話被一巴掌打了回去,「啪」的清脆一聲,佟若瑤愣了好一會兒才漸漸回過神來,不可置信的看著白嫣然道:「你,你竟敢打我?!」

  白嫣然不欲與她再多糾.纏,冷冷道:「佟若瑤言行無狀,頂撞了本王妃。來人,將佟姨娘禁足惜蓉院,沒我的令不許讓她出來。」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