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靈希瘋癲

  皇后娘娘走了,宮宴卻還未散,自有人招呼著。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旁人不能隨意在宮中走動,白嫣然自然不一樣,宮人們也不敢攔。

  她尋了出偏僻的角門等了一會兒,齊思敏便帶著東西來了。她做賊似的左右張望了一番,才將藏在袖子裡的腰牌給了白嫣然。

  「好在先前我同殿下提過想去御膳房看看,方才突然問他要腰牌也未讓他起疑,只說御膳房人多叫我小心些。」

  白嫣然聽罷若有所思,卻也沒有心思去想這些。她接過腰牌道:「你放心,我只去琉璃宮看看靈希,不會惹出什麼亂子來,你尋個清靜地方等我片刻就好。」

  齊思敏不甚在意道:「這是自然,於你我有什麼不放心的。你快去吧,省的被人撞見就不好了。」

  白嫣然原本並未將這句話放在心上,不想竟當真與人撞上了。

  宮道上白嫣然與顧月瑤面面相覷,片刻後,顧月瑤開口道:「若是猜的不錯,安王妃應當也是要去探望靈希公主。」

  白嫣然不動聲色的看向她手中的皇后腰牌,點頭道:「的確是心中擔憂,想去看看,只是不知能不能見到人。」

  顧月瑤略一猶豫,便道:「既然如此,不若一道去吧。」

  白嫣然聞言定下心來,誠心說道:「那便多謝郡主了。」

  兩人並排走在前頭,身後的兩個丫頭卻是涇渭分明。菊丹自然是替自家主子心中不平,素心卻是還記著當初在留香居時的齟齬,各自冷哼一聲撇過頭去。

  兩個丫頭互看不順眼,前頭的兩人心態卻很是平和。但行至半路,顧月瑤仍是忍不住開了口,說道:「容我多嘴,想請教王妃一事,不知王妃可否解惑?」

  白嫣然淺笑道:「郡主請說。」

  顧月瑤暗中深吸一口氣,低聲問道:「當初京城盛傳只因你八字生的好,得了皇后娘娘的青睞,這才有了賜婚之事。但我了解凌雲哥哥,他絕非心甘情願任人擺布之人。

  我與他自幼相識相熟,說是青梅竹馬也不為過。可他從前與你素未相識,不過幾面之緣後,為何卻甘願奉旨成婚?」

  白嫣然心頭一顫,湧上一股酸澀。其實何止是顧月瑤不解,就連她自己至今都是雲裡霧裡,也或許是根本不願深究。

  白嫣然沉默片刻,淡淡道:「或許正是因為你們自幼相識,太過相熟。所以王爺對你只有兄妹之情。反而與我不過幾面之緣,雖是生疏卻也少了顧忌。」

  顧月瑤聽罷默然,須臾嘆道:「你說得對,姻緣早已註定,或許從一開始我就輸了。」

  說話間兩人轉過轉角,前頭便能看見守在琉璃宮外的侍衛了。侍衛遠遠瞧見了二人,也是凝神戒備。

  正在這時,他們身後的宮門從裡面推開,幾個宮人一窩蜂的跑了出來,個個神色慌張,嘴裡叫嚷著什麼。

  侍衛們臉色齊齊一變,領頭的呵斥道:「怎麼回事?吵吵囔囔成何體統!」

  有個宮女哆哆嗦嗦的答道:「瘋了,瘋了,三公主瘋了!」

  白嫣然心跳一窒,剎那間閃過無數思緒,突然沉聲開口道:「把人都攔下來,不許她們出去亂說,否則皇上怪罪下來你們都要掉腦袋!」

  怔忡的侍衛們也回過神來,白著臉大步上前將幾個跑遠了的宮人攔了下來。清點了人數確定一個都沒放走,這才鬆了口氣。

  顧月瑤已經按捺不住,亮了腰就要進去。侍衛們雖然見了皇后娘娘的令牌本該放行,可這會兒情況有變,不禁遲疑該不該放人。

  白嫣然見顧月瑤面上憂色不似作偽,便道:「明珠郡主與三公主自幼一起在宮中長大,感情甚篤。此刻不知裡頭公主情況如何,讓郡主先進去看看也好。」

  領頭侍衛方才幸虧得了白嫣然提醒,此刻心中後怕之餘難免對白嫣然多了幾分敬服,且聽她言之有理,略一猶豫便放行了。

  見顧月瑤已經進去查看,白嫣然便空出心神來先處理眼下的亂局。她定下心來,吩咐道:「眼下出了這樣的亂子,不宜大肆宣揚,你讓人悄悄去鳳儀宮知會皇后娘娘。一定將這些宮人看牢了,餘下的一切等皇后娘娘來了再作定奪。」

  見那領頭侍衛回頭吩咐了人去鳳儀宮報信,白嫣然又對素心道:「你速去太醫院,只說是我身子不適恐有大礙,務必要將院首章太醫請來。若是孫明哲在,讓他也一併跟來。」

  素心也憂心忡忡的去了,白嫣然心下稍定,也轉身進了琉璃宮。

  領頭的侍衛見白嫣然臨危不亂,處事雷厲風行,心中信服。也想著待會兒皇后娘娘來了她能替自己求個情,叫人看緊了那些宮人,殷勤的領了白嫣然進去了。

  琉璃宮中一片蕭索,院中的花草疏於打理,顯出幾分頹敗之勢。

  靈希被禁足多日,宮門前還有侍衛日夜把守,免不了傳出一些流言蜚語。宮人們大多趨炎附勢,自然生出幾分怠慢。

  一進內殿便是一陣撲鼻而來的檀香,甫一進門竟讓人感到刺鼻。白嫣然下意識掩住鼻息,領頭侍衛解釋道:「王妃有所不知,公主近來沉迷佛學,日日抄寫佛經,殿中也時時供著佛香,也就是檀香。」

  白嫣然點頭示意,她粗略掃了一眼,入目所及之處果然見到不少抄錄的佛經。想來靈希是明白了白嫣然的用意,便故作潛心禮佛模樣。

  但無論如何,白嫣然都不信靈希會突然無故瘋癲。

  然而此刻內殿中卻突然傳來一陣含糊的笑聲,那聲音有些耳熟,讓白嫣然心頭一顫。她疾步向前,一腳踏進寢室,卻是怎麼也邁不進去了。

  屋裡的桌上坐著一個人,披頭散髮,身上披著桌布搖搖晃晃笑的正得意,嘴裡還在含含糊糊的說著什麼。

  顧月瑤一手抓著她的胳膊,防著她動作太大跌下來,已然紅了眼眶,

  白嫣然的一顆心徹底沉了下去。

  就在方才,她甚至還以為靈希是為了逃避和親才出此下策。然而真正對上那雙混沌的眼睛,她心中的僥倖便蕩然無存。

  「出去!」

  領頭侍衛在宮裡當久了差事,心中有分寸,本就不敢進公主的寢室,在幾步之外候著。此刻聞言也是明白過來,揪著心退了出去守在殿外。

  白嫣然艱難的將另一隻腳也踏了進去,靈希根本不顧顧月瑤的攙扶,也根本不知屋裡有來了人,自顧自披著床單搖頭晃腦,嘴中嬉笑道:「我是公主,哈哈,我是公主,我是公主……」

  白嫣然猛地閉上眼睛,眼淚大顆大顆落了下來。

  佟氏心中的震驚大約是在來的路上已經平復了,待趕到時已然鎮定下來。她到了門口摒退旁人,只讓桂枝姑姑跟著進來了。

  她大約也是同白嫣然同樣的心境,見到人前心中還藏著僥倖,然而待見到靈希的模樣,也是驟然紅了眼眶。

  然而皇后不單是嫡母,更是後宮之主。她定了定心神,讓桂枝姑姑過去幫著安撫,便不再去看靈希的瘋癲模樣。

  佟氏沉聲道:「安王妃,此事你做的很好。那些宮人絕不能放任出去亂嚼舌根,若非你當機立斷今日怕是要出大事。」

  白嫣然同樣神色冷肅,道:「母后,兒臣已經讓身邊的丫頭以兒臣的名字去請章太醫了。靈希如今這般模樣到底是怎麼回事,還要等章太醫來看過之後再做決斷。」

  佟氏聽出白嫣然話中之意,目光驟冷,道:「你的意思是,靈希可能是造人暗害?」

  白嫣然說道:「靈希是如何心性想必母后比我更清楚,尤其這些日子潛心禮佛,更該心智堅定,如何又會突然想不開魔障了?」

  白嫣然此言自有言外之意。

  靈希在如今這時突然潛心禮佛,本就惹人生疑。再想到她之前萬般不願遠嫁和親,便不難猜出她的心思。不過是想利用流言甚囂其上,讓南容知難而退。

  她既已打定主意,如今又還未到山重水盡之時,萬不該心灰意冷致著了魔障的。

  想通此節,佟氏也覺白嫣然的懷疑有理,面色越發冷肅。她思忖片刻,突然對桂枝姑姑道:「你去將桑從姑姑叫回來,以後只許她近身侍候三公主,旁人補的沾身。」

  白嫣然這才知道桑從姑姑前些日子因為替靈希求情,被皇后一怒之下打發去了做苦差。原是想要殺雞儆猴訓誡靈希,卻不想靈希如今竟成了這般模樣。

  不等桑從姑姑回來,素心已經帶著章太醫和孫明哲來了。不待兩人行禮,佟氏便道:「且省了這些虛禮,章太醫,你先去瞧瞧公主怎麼了。」

  章太醫不愧是見過大風大浪的,原是被請來替王妃問診,然而到了此時卻也沒有過多驚詫,很快明白過來,上去替靈希看診。

  孫明哲覷著白嫣然的面色,跟了過去替顧月瑤一道牽制靈希,方便章太醫問診。

  白嫣然和佟氏的心都系在章太醫身上,見他時而皺眉時而搖頭,心中更是忐忑不安。章太醫生性謹慎,知道事情輕重,足足診了兩刻鐘方才收回手。

  他顫顫巍巍同佟氏道:「回稟皇后娘娘,三公主脈象虛浮,心神不穩,眸光混沌,顯然是患了失心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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