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虛張聲勢

  親眼看到今日的佟若瑤,白嫣然這才明白她為何要避開自己提早出門,恐怕不單是給自己臉子看。Google搜索

  怪不得那日小八說起皇后給佟若瑤的賞賜時吞吞吐吐,突然又自責起自己來。

  實在是皇后賞賜的這套頭面的儀制已然越過了一個妾氏的品階,幾乎與王妃無異,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而此時佟若瑤便是這般盛裝出席,被舒妃帶在身邊同一眾官家夫人們寒暄。

  舒妃誕下了一對龍鳳胎且如今正得寵,又素來與皇后親近,已是人盡皆知之事。胞妹佟若瑤是安王侍妾,如今又這般招搖,自然讓人多想。

  聽說是皇后娘娘親自賞賜的頭面,再一想到皇后特許她來參加百花宴,眾人自然心中雪亮,即便是衝著皇后和舒妃的面子也免不了要奉承幾句。

  佟若瑤趾高氣昂,架子端的倒比舒妃還大,對一些家世不顯的夫人都是愛搭不理。她這副模樣暗中得罪了不少人,眾人更是不屑她的妾氏身份。

  能赴宴的都是正室夫人和家中嫡女,夫人們自然看不起佟若瑤的身份,小姐們也不齒她這般行徑,紛紛走遠些不想與她搭話。

  長平公主實在看不下去了,就要上前說道幾句,卻被白嫣然攔住了。

  「公主不必動怒,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今日是母后設宴,公主若是攪了這宴為難母后面上難看,還是算了吧。」

  白嫣然這話說的別有深意,皇后設宴,舒妃和佟若瑤卻敢這般明目張胆,顯然是得了皇后授意。長平公主雖不把舒妃放在眼裡,卻也不好得罪皇后。

  長平公主聽出她的言外之意,也冷靜下來,終是嘆了口氣,說了句「委屈你了」。不遠處有侍女來尋,長平公主只得走了。

  白嫣然的目光從佟若瑤的頭面上移開,看到了她身旁的含錦和芝蘭。

  兩人今日收拾的也頗為氣派,都是一身簇新的衣裙,一看便知不是府里給下人們做的,應當是佟若瑤自己賞的。最惹眼的是兩人腕間的鐲子,可巧有些眼熟。

  正在這時又有一行人進門來,眾人見了齊齊行禮,就連舒妃也不例外,來的正是齊思敏。但她並非自己來的,身後跟著左夫人和於夫人,兩人還各自領著左微語和於姍姍。

  白嫣然見這陣勢有些訝然,一時猶豫要不要上前。那廂的齊思敏卻是好不容易脫身後便尋了過來,似是劫後餘生。

  白嫣然問道:「你今日這是哪一出?」

  齊思敏唉聲嘆氣道:「我一下馬車,發現左右丞相夫人的馬車就停在左右。她們下來便與我寒暄,我也不好推脫,然後就這麼稀里糊塗的一道進來了。」

  白嫣然心中瞭然,齊思敏這是叫人算計了。

  難得這兩位夫人也會齊心協力,大約是早已得道女兒要做太子側妃的風聲,事到如今卻遲遲沒有動靜有些慌了,這才借著今日的機會試探。

  白嫣然道:「她們的心思已經昭然若揭,此事你也早就知道了,卻是不知為何遲遲沒有動靜。」

  齊思敏聞言卻突然紅了臉,見四下旁人都離得遠,這才湊近同白嫣然說道:「我先前同太子殿下打探過口風,太子殿下說皇上的確有此意,但他決意在我懷上身孕之前絕不納妾。我知道他是為了我好,如今我這肚子也被催得緊呢。」

  白嫣然更加驚訝,卻也為齊思敏高興。

  無論太子是出於什麼考量做出如此決定,但他對齊思敏的看重由此可見。那麼即便將來兩位側妃進門後耍什麼陰謀詭計,好歹還有太子護著齊思敏。

  齊思敏卻轉而為白嫣然擔心起來,嘆道:「我原先就知道這佟若瑤不是個安分的,先前也不好問你怕你煩心。如今看這佟若瑤當真是張揚輕狂,那樣的頭面也敢戴來赴百花宴。

  可我方才聽旁人說起,說這頭面竟是母后的賞賜,可是真的?」

  白嫣然還未開口,素心已經忍不住了,抱怨道:「太子妃聽得不錯,佟姨娘如今那套頭面正是皇后娘娘賞賜的,還特地讓她來赴這百花宴。

  你可沒見方才舒妃和佟姨娘那得意忘形的模樣,也不知皇后娘娘到底是怎麼……」

  白嫣然和齊思敏交好多年,素心自然也和她熟悉,且知道她是當真為了白嫣然著想之人,說話便沒了那份顧忌,身旁的朱玲扯了扯她的袖口。

  白嫣然終於聽不下去,呵斥道:「素心!」

  素心這才察覺白嫣然的臉色很不好看,忙住了口。白嫣然失望的搖了搖頭,便轉頭不再看她,素心有些委屈,又想起前次頂撞皇后被罰,也不敢委屈了。

  齊思敏拉著白嫣然的手道:「素心這話的確失了分寸,但你我之間何須介意這些,我自然是心疼你的。」

  白嫣然嘆道:「這我自然知道,可世上都是隔牆有耳,尤其是宮裡人多口雜,無風都能起三層浪,多少禍從口出,卻還是這般不長記性。」

  素心被說的抬不起頭來,微微紅了眼眶。

  齊思敏也嘆道:「從前家中沒有這樣的麻煩,我只是心疼你和姑母的處境。如今不只你是如此,我也清靜不了幾日了。我又沒有嫣然你的聰明,恐怕以後的日子要難過了。」

  白嫣然反倒勸她,「倒也不必如此想法,畢竟你是太子妃,到底不是尋常身份,就算是太子殿下也不會讓府中亂了尊卑分寸。」

  齊思敏這才稍稍安心,又問道:「聽說你府上的兩個妾氏都來了,這佟若瑤我從前也見過,卻不知另一個是什麼人?」

  正說著,朱玲突然小聲提醒道:「有人來了。」

  說話間有人從身後的小徑間轉了出來,來的也算是熟人,正是佟三夫人。她身邊親熱說著話也不是旁人,正是被晾在亭子裡的秦如畫。

  白嫣然神色未變,低聲道:「可巧,這位就是府上的秦姨娘了。」

  齊思敏一時有些鎮住,實在是秦如畫容色絕麗,即便是京城中美人如雲也仍是讓人驚艷。

  這麼會兒功夫佟三夫人已經領著秦如畫到了近前,不甚情願的給二人行了禮,皮笑肉不笑的看著白嫣然道:「皇后娘娘特地囑咐王妃帶如畫來赴百花宴,王妃竟就將人扔下不聞不問,可是辜負了皇后娘娘的一片美意。」

  大約是前次受了教訓,佟三夫人此次倒是學乖了,沒再口無遮攔出言不遜。

  白嫣然看向秦如畫,也笑道:「佟三夫人怕是誤會了,秦妹妹方才身子不適,這才特地留在亭中休息。」

  秦如畫這時才出聲,怯生生說到道:「王妃說的是,都是妾身身子不爭氣,與王妃無關。」

  原本清楚明了之事,從她嘴巴里說出來就變了味。佟三夫人冷哼一聲,到底也沒再糾.纏下去。

  白嫣然的目光卻看向了佟三夫人身旁的媽媽,不知為何,眼前這個神色憔悴的婦人讓她隱約感覺有些熟悉。

  佟三夫人也注意到了她的視線,眼角眉梢又竄上得意之色,對朱玲道:「哎呀,瞧我都忘了。姜媽媽許久沒見女兒了,今日正巧,是該讓你們母女好好說說話。」

  姜媽媽神色平靜至有些麻木,聞言也只是垂眸不語,甚至沒有抬頭去看女兒一眼。白嫣然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這就是朱玲的母親姜氏,母女模樣有七分相似,怪不得會覺得眼熟。

  朱玲的面色也有些僵硬,擠出幾分笑容對佟三夫人道:「多謝三夫人抬愛,只是我和母親都還要當差,不敢耽擱主子們的時間。」

  佟三夫人瞧著白嫣然,嘴裡說道:「瞧你說的,又不是再沒人侍候了。朱玲你如今得了王妃器重,連回來探望父母的閒暇都沒有。姜媽媽也是老夫人身邊的貼心人,沒了是不行的。

  你們母女素日難見一面,今日若非老夫人讓姜媽媽來給皇后娘娘送些東西,你們也是撞不上的。如此難得,想必王妃也不會這般苛責連這點人情都不講。」

  白嫣然點頭,對朱玲道:「佟三夫人說的也是,我身邊還有素心,你且去吧。」

  既然白嫣然已經開口,朱玲斷沒有再推拒的道理,同白嫣然拜別後與姜氏去了一旁。母女兩人尋了一處僻靜處,卻是相顧無言。

  半晌,朱玲輕聲喚道:「娘。」

  姜氏聞言默默紅了眼眶,嘆道:「玲兒,是娘對不起你。」

  見姜氏和朱玲母女離去,佟三夫人仿佛大獲全勝,越發得意洋洋,親熱的挽著秦如畫道:「如畫,你可是我們佟府出去的人,有老夫人給你撐腰。你雖是個妾氏,卻也不比人低一頭,若是受了欺負也不必委曲求全,只管來找老夫人給你做主就是。」

  白嫣然還未開口,齊思敏卻是已經忍不住說道:「這麼說來,佟三爺房裡的妾氏想必也都是這般肆意妄為了?那佟三夫人可真是好氣量,這樣也能容忍。」

  佟三夫人被堵的啞口無言,素心在旁偷笑,偷偷衝著含錦做鬼臉。佟三夫人正要拂袖而去,正在這時,皇后娘娘終於姍姍而來。

  「皇后娘娘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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