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怒回娘家

  白宗林雖然嘴上說著回去同齊氏商量,但夫妻二十載,他怎會不知齊氏的性子。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尤其事關她的一雙兒女,定是不會同意,說不定還得鬧個天翻地覆。

  白宗林既應承下來,心中自是已經有了思量。說到底娶妻納妾是時陽之事,只要時陽點頭同意,齊氏為了這樁婚事也不得不忍氣吞聲。

  只是白宗林雖打的好算盤,卻不料同宋世陽說後卻直接被拒絕了。

  宋世陽雖感念舅舅這麼多年的照拂之恩,卻對白悅妤這個表妹避之不及。畢竟她先是與人私相授受還懷了身孕,後又下藥想要算計自己,但凡是個頭腦清醒之人都不會將這等女子娶回去攪的家宅不寧。

  「時陽對嫣然表妹情之所鍾,一心求娶之。但對悅妤表妹卻從未有過男女之情,且這姐妹同嫁一夫……更不願因此讓嫣然表妹心中介懷,還請舅舅見諒。」

  白宗林也是男人,自然明白宋世陽的顧慮,便嘆道:「時陽,舅舅知道你心中的顧慮,妤兒先前是做了許多糊塗事,也做過對不起你的事。可她畢竟還不及雙十年歲,舅舅也要為她打算。

  如今她已迷途知返,有傾心於你,你便只當可憐她,收進府里讓她做個妾室安度餘生。嫣兒那裡我去說,姐妹兩能相互扶持也是好的,嫣兒素來懂事心善,想來會同意的。」

  白宗林如此情真意切,又這般委曲求全,畢竟從前受過舅舅大恩,宋世陽不禁左右為難,最終只得道:「還是先問過嫣兒吧,此事以她為重,我全聽嫣兒的。」

  得了這話白宗林便放下了一半的心,畢竟在他印象中嫡出的小女兒素來乖順懂事。就連此次這婚姻大事也是全由父母拿主意,想來自己好生勸服定會同意,如此一來齊氏也就沒話說了。

  只是白宗林這心放的早了,如今的白嫣然可不會任人擺布。

  從宋府回去後白宗林便去了秋繁院,他素來寵愛趙姨娘生的白悅妤,也看重白博仁這個唯一的嫡子,但對白悅妤這個正經嫡女卻甚少過問。是而他突然來訪,倒將素心嚇了一跳,還當出了什麼事。

  白嫣然正在屋裡頭幫著核算府中帳目,雖說如今管家之權交給了祖母周氏,但周氏畢竟年紀大了,這些個瑣碎事宜便由白嫣然幫著打理。

  初見白宗林來訪,白嫣然也是始料未及,但聽罷他所言心卻漸漸涼了下來,一時竟有些怔忡。白宗林將來意說了,卻半晌不見白嫣然反應,不禁皺眉道:「嫣兒,此事你怎麼想?」

  白嫣然抬頭瞧著父親,腦海中又浮現前世種種。前世齊家出事連累哥哥,母親接連遭受打擊一病不起,爹爹卻聽從趙姨娘的話遷怒母親,對她不聞不問。

  爹爹對趙姨娘的情分是白嫣然沒有料到的,對自己和母親的薄情更讓她心寒。

  「爹爹一心為姐姐打算,可否想過女兒的感受?姐姐從前做過什麼事你不是不知道,你當真覺得她會從此收斂心性,嚴於律己嗎?怕是她心中想著做個如她小娘一般的寵妾,得了夫君寵愛便能為所欲為,就如趙姨娘如今這般。」

  「閉嘴,你胡說八道什麼!」

  白宗林不想一向乖順的女兒竟會如此出言頂撞,且她一個小輩竟當年議論起他的房中事來,簡直是不把他這個父親放在眼裡!

  「你個孽障,反了你了,竟然教訓你父親來了。我看你是被你娘慣的不知天高地厚,剛理倫常了。我告訴你,此事你無論是否情願都得同意,你現在就給我去祠堂跪著,什麼時候想通了什麼時候再出來。」

  白嫣然閉目,拭去頰邊的兩滴清淚,心中卻無比平靜。她嘴角勾起譏諷的笑意,一言不發去了祠堂罰跪。

  出了這等事,素心自然要跑去給齊氏通風報信。不一會兒齊氏便到了祠堂,見女兒果然被罰跪立刻心疼的紅了眼眶,上前扶起她,神色堅毅道:「快起來吧,我的好女兒,你沒做錯任何事,不必在這裡罰跪。」

  她冷笑道:「既然你爹爹心裡只有她那個不成器的女兒,那咱們也不必在這裡討嫌,跟娘走吧。」

  白嫣然順從的跟著齊氏出了白家坐上馬車,馬車行了小半個時辰停在了齊家門前。門房自然認得自家小姐,高高興興將一行人迎了進去。齊思敏得知白嫣然來了喜不自勝,忙將人拉去了自己房裡。

  齊氏如何跟齊家人說的白嫣然不得而知,不過晚飯時一大家子聚在一起吃飯時大家誰也沒提白家的事,仿佛只是齊氏尋常帶著女兒回娘家,說說笑笑熱熱鬧鬧吃了一頓團圓飯。

  齊家祖父母是青梅竹馬,年輕時祖父又一直征戰沙場,後來腿受了傷才從戰場上退下來。夫妻兩人恩愛和睦,祖母又一連生了四個兒子,府中並無妾氏通房,是官家少有的清淨人家。

  齊家老宅中平日裡只住著祖父母和小舅舅一家,今日因為齊氏回來其他三個舅舅也攜家眷一道回來吃飯,白嫣然也見到了平日難見的七個表哥。

  因齊家這一輩只得了齊思敏這一個孫女,所以表哥們對白嫣然這個表妹也很疼愛。尤其齊思敏素來性子活潑,用母親張氏的話來說就是沒個女兒家的樣子,所以幾個表哥見了白嫣然這般文靜秀麗的表妹當真是稀罕。

  前世沒有這遭事,白嫣然也沒同齊氏一起回來小住,與這幾個表哥也未有深交的機會,今世這麼一遭倒是讓白嫣然與幾個表哥熟稔了起來。

  幾個小輩得了父母吩咐,得知表妹是在家裡受了委屈才和姑姑回娘家,更是心疼她。一個個將收藏的寶貝都拿了出來獻寶,使出渾身解數隻為逗表妹一笑。

  都是年紀相仿的少年少女,春日難得好時光,幾人相約去郊外放紙鳶。

  這些人中就數齊思敏最開心了,她本是個脫跳的性子,偏偏如今已經到了說人的年紀,母親張氏便約束她不許往外跑。這可憋壞了齊思敏,今日難得打著白嫣然的名頭才能出來鬆快鬆快。

  一行九人外加身旁伺候的丫鬟小廝,浩浩蕩蕩一行人到了城外荒野處,齊思敏便迫不及待的將幾人的紙鳶都拿出來比較。因齊家有個扎紙鳶好手藝風的媽媽,所以幾人的紙鳶都是自己描了花樣拿去讓她扎的。

  如今擺出來一看,幾個表哥的紙鳶不過都是些尋常模樣。唯有白嫣然和齊思敏兩人的是一對花蝶模樣,描的惟妙惟肖,甚是精緻惹眼,果然一拿出來就賽過了其他人。

  看著齊思敏那傲嬌模樣,二表哥齊書恆有心逗她,笑道:「不用說,以你那丹青水平必是畫不出這等花樣的,想來是借了表妹的光,竟也不知羞還這般洋洋得意。」

  齊思敏沖他吐吐舌頭,挽著白嫣然的胳膊道:「還是表妹最好,我才不要和你們這些臭男人說話。走,嫣然,我們去那邊放紙鳶。」

  說著就拉著白嫣然去了遠處,兩人乘風起將紙鳶放飛了起來。不一會兒齊家幾個表哥的紙鳶也都上了天,齊書恆有意將紙鳶飛得高,特地在齊思敏面前顯擺。

  齊思敏果然禁不起激將,立刻將紙鳶也放長了線,眼看著就要超過齊書恆的紙鳶了。忽然一陣疾風掠過,紙鳶斷了線直直墜了下去栽進了遠處的樹林中。

  齊思敏素來是個急性子,「啊」的一聲便自己追了過去,白嫣然忙也跟了過去。身後的丫頭們竟一時沒跟上,等白嫣然發現前無齊思敏的身影,後不見跟過來的丫頭們,且一時也辨不清林中方位,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迷路了。

  白嫣然當真是哭笑不得,沒想到自己這個來找人的反而要給人添麻煩了。不過她倒也沒有多擔心,畢竟來時便瞧過這林子不大,也不是常有野獸出沒的山林,想必順著一處走定能走出去。

  抬頭望著日頭仔細辨了半晌,白嫣然總算尋出個大致的方位,便小心往前走著。

  只是這林子顯然鮮有人至,連個像樣的小徑都沒有,白嫣然走的甚是艱難,沒一會兒精緻的繡鞋和裙擺就招滿了泥土,髮髻也散了,別提多狼狽了。

  好在她走了許久終於聽到了人聲,想來是齊家表哥帶著下人門來尋人的,便忙往聲源處走去。不想漸漸近了才發現竟不是齊家的人,而是個華服男子和兩名黑衣人。

  這林間竟有一處小小竹樓,那華服男子背對著她而立,對身旁的兩個黑衣人吩咐著什麼。這場面一見就不是要做什麼好事,白嫣然不禁心跳加速,暗想自己大約是撞見什麼不該看的事了。

  眼看那三人還沒發現自己,白嫣然忙躡手躡腳往回走。不知是不是錯覺,她感覺那華服男子似乎轉頭朝這邊看了過來,嚇得白嫣然心跳都快停了,再顧不得其他,轉身兜頭亂跑。

  白嫣然心亂如麻,自然沒太注意腳底下。跑了許久才覺得安全了,卻不想腳下突然一空,隨即便跌進了一個深坑裡,還不慎扭了腳。

  當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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