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夜半刺殺

  素心正巧在門口與小八說話,方才給王爺行了禮,抬頭迎面就見古方走過來。Google搜索

  素心臉一紅,不自在的轉頭去瞧別處,不想古方卻直直朝她走來,就站在她身邊也不說話。

  小八是個機靈人,這些日子早就看出兩人之間的貓膩了,識相的尋了個藉口走了。

  素心想到方才小八掩唇偷笑的模樣,轉頭佯怒道:「你這呆子,就不會看看場合嗎?」

  古方抿了抿唇,沉聲問:「你準備對我始亂終棄?」

  素心險些背過氣去,臉更紅的似要滴血。

  「你、你這人怎麼胡說八道!」

  古方道:「那為何你我之間要避著旁人?你未婚我未娶,有何不可告人的?」

  素心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只是一時有些難以適應兩人之間突飛猛進的關係。實在是她到如今也還沒想清楚,怎麼自己突然就被這人賴上了。

  「倒也不是,只是咱們到底沒有名分,不宜在人前太過親密。」

  古方會意,「那人後就可以了?」

  素心氣的瞪他,卻發現這男人眼中竟滿是笑意,萬年不變的木頭臉上竟開花了。

  她正看的愣神,冷不防手腕間多了一個冰冷的物什,隨即就聽古方說道:「這是我娘留給我的,如今我送給你做定情信物,這個名分可夠了?」

  素心呆立在原地,直到古方走遠都未能回神。

  古方隨季凌雲進了書房,就見暗格里的匣子被取了出來,打開裡面是一枚特殊的銅牌,正是調度安王府名下產業的信物。

  季凌雲正提筆,在紙上寫了一個生辰八字,隨即連銅牌一起扔給了古方,說道:「你去吩咐下去,尋耳後有兩顆紅痣,且生辰與之相近的女子。若能尋到此人,本王重重有賞。」

  聽到「耳後有兩顆紅痣」,古方明顯一怔,季凌雲挑眉道:「怎麼,莫非你識得此人?」

  古方頓了頓,遲疑道:「屬下之前和太子府的紅鳶姑娘共事過些日子,曾無意間瞧見她耳後也有兩顆紅痣。」

  季凌雲微愕,隨即便搖頭道:「大約只是巧合,她應當不是我們要找的人。」

  紅鸞是從夜梟出來的,夜梟都是自小從忠臣良將遺孤中挑選出來的好苗子加以培養,身份來歷絕對清白,父皇絕不會讓來歷不詳之人混進去。

  古方點頭,並未深究。

  正事說罷,季凌雲便調侃起了古方。

  「我倒真是小看你了,從前還當你是個榆木疙瘩,這輩子就要孤獨終老了。沒想到你一開竅手腳就這般利落,想來再過不久就能喝到你的喜酒了。」

  古方難得竟有些扭捏之色,看的季凌雲更是朗聲大笑。只是才笑罷,一出門他隨即就笑不出來了。

  外頭兩個丫頭正邊做活邊閒話,說的正是先前柳杏兒哭著同王妃求情之事。

  季凌雲原是想將此事含混過去,但娘子一向冰雪聰明,如今柳杏兒又這麼一鬧,怕是要難上加難。

  柳杏兒之事的確是自己疏忽了,原以為不過是小丫頭一時想不開罷了,卻不想她已經走了彎路。

  之前自己信誓旦旦之言尤還在耳,卻險些中了招鬧出難堪來,便有些不知該如何開口。

  季凌雲進屋時白嫣然正在獨弈。她手中握著黑子遲遲舉棋不定,季凌雲坐在了她的對面,細觀棋局片刻,等白嫣然終於落下黑子後也捻起白子落下。

  棋子落局的清脆響聲傳來,白嫣然似是早有所料,只淡淡瞟過季凌雲,隨即便又取了黑子緊隨其後。

  這一場精彩的對弈又持續了半個時辰之久,最終還是讓白嫣然鑽了空子,險勝一局。

  季凌雲笑吟吟的看著白嫣然,贊道:「娘子果然好棋藝,為夫甘拜下風。」

  白嫣然並不拆穿他故意讓著自己的小心思,主動提及柳杏兒。

  「方才回來時妾身見到柳杏兒了,雖不知她到底犯了何事,但既然王爺已經處置了,妾身本也不該多嘴。只是見她哭的傷心便再問一句,王爺當真容不下她了嗎?」

  季凌雲神色微斂,道:「本王雖念及多年主僕之情,但她萬不該逾越本分。也是我的錯,將這丫頭縱的不知天高地厚,是該讓她清醒清醒了。」

  白嫣然便當真不再細問,轉而說起另一件事來。

  「王爺可還記得,當初我們第一次在柳心亭下棋時的賭注?」

  季凌雲欣然道:「自然記得,本王輸了,所以還欠著娘子一件事。怎麼,莫不是娘子已經想好了?」

  白嫣然唇邊含笑,眸中卻全無笑意。她伸手按在季凌雲的心口,說道:「是,妾身已經想好了。妾身想要王爺心裡永遠只有妾身一人,若妾身得不到王爺的心,王爺便得不到妾身的人,如何?」

  季凌雲一把按住她欲抽離的手,鄭重道:「好,本王答應你。」

  說罷他一把抱起白嫣然,不顧她的驚呼聲便徑直往裡間床榻上走去。將人放在床上,那隻不規矩的手熟練的解開衣帶,很快便開始攻城掠地,

  「你的人和心,本王全要了。」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本就空曠的吟風軒如今更是一片死寂。王府里是沒有秘密的,柳杏兒被王爺趕出王府的消息像秋風一樣刮到了每一個角落裡。

  她從前是王爺的隨侍丫頭,處處都比府里其他的丫頭婆子高一等,後來更是得了主子賜婚,那一段好姻緣不知羨煞了府里多少丫頭。

  然而人心不足,總會奢望可望不可及的東西。想要伸手去捧那水中月,最後卻摔進了泥里。

  柳杏兒失魂落魄的坐在床頭,想想從前,再想想往後,只覺得天都要塌了。

  她甚至想過一了百了,說不定主子還會對她心生憐惜。可她又不敢,她怕疼,更怕死,所以只能怨天尤人。

  要說她最怨的,不是絕情的主子,而是明明已經身為正室夫人,卻連自己一個小小丫頭都容不下的王妃!

  若是沒有王妃,一切都能回到從前那般,自己仍是王爺最親近的丫頭。王爺對自己與其他丫頭都是不一樣的,若是沒有王妃,或許終有一日王爺會看到自己的好。

  可她已經要走了,等不到那一日了。

  「嘟嘟」兩聲敲門聲將柳杏兒從思緒中喚醒,她只當是舒月,畢竟就算之前她身邊也只有一個舒月朋友,如今更不會再有人來了。

  然而來人卻不是舒月,而是一個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之人。

  「繆雨?」

  繆雨端著托盤進來,托盤上是一碗熱氣騰騰的面,看的柳杏兒不禁咽了口口水。

  自昨晚至今,她便滴水未進,方才滿腹心事時還不覺得,如今看到吃食才覺腹中飢腸轆轆。

  「你怎麼來了?」

  繆雨是個見人三分笑的性子,也不與柳杏兒見外,逕自關門坐在桌前,將面放在桌上對她道:「這一日都沒見你去廚房吃過東西,想來如今也該餓了,先過來吃點東西吧。」

  柳杏兒有些猶豫,諾諾問道:「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不怕她們連你也不理睬了嗎?」

  繆雨毫不在意的用指尖纏繞肩頭髮絲,譏諷道:「原本我也就是孤身一人,我不過是為了日子好過些跟了朱永,也沒礙著誰的道,她們便千萬個看我不順眼,我都懶得搭理她們。」

  柳杏兒這才想起府里關於朱管家和繆雨的傳聞,如今看來竟是真的了。她正覺尷尬,就聽繆雨又道:「雖然王爺沒說,但大伙兒私下裡也都猜到了是怎麼回事。你是不知道那些個長舌婦暗地裡是怎麼編排你的,我倒覺得你沒做錯什麼。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原就是天經地義。這王府里有幾個丫頭不想爬上王爺的床,不過是有那個賊心沒那個賊膽罷了。」

  繆雨過去親熱的拉著柳杏兒坐下,將筷子塞到她手裡,嘆息道:「咱們也算同病相憐,都是可憐人,明日你就要走了,總不能餓著肚子走吧。」

  柳杏兒只恨自己沒有早日與繆雨結識,心中對她感激萬分。眼淚又撲簌簌的落,卻抵不住腹中飢餓,擦掉眼淚慢慢吃了起來。

  見她吃進嘴裡,柳杏兒唇邊的笑意更深,也不再說話,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她吃。

  直到一碗麵吃盡,柳杏兒才不好意思的道了句謝。繆雨笑盈盈道:「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夜已深了,杏兒姑娘也早些休息吧。」

  柳杏兒正覺困頓不堪,勉強打起精神送繆雨出門。繆雨端著托盤往外走,臨出門時卻又突然附在柳杏兒耳邊說道:「你可別忘了,誰是你最恨的人!」

  柳杏兒只覺得這一句話仿佛撞進了她的內心深處,心頭別別亂跳,大腦卻又一片混沌,理不清思緒。只能強撐著關上門躺在了床上,隨即便陷入了昏睡之中。

  屋外的繆雨滿意的笑了,她從袖中取出一把剪子扔在門口顯眼處,這才揚長而去。經過湖邊時,將手中的托盤隨手扔進了湖裡。

  湖水幽深,將一切淹沒其中。

  夜半時分,正是人最疲乏時。

  白嫣然從噩夢中驚醒,正對上一雙通紅的眼睛怨毒的看著自己,黑暗中寒光一閃,利刃破空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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