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拔得頭籌

  靈希就像只出籠的黃鸝鳥,歡喜的恨不得飛起來,連桑從姑姑也拉不住她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白嫣然看到她也是笑逐顏開,拍著她的手笑道:「靈希今日可真是光彩奪目,我險些都要認不出來了。」

  白嫣然這話並非恭維,靈希今日略施粉黛,一身鵝黃衣裙更襯得她清麗動人,著實是賞心悅目。

  季凌雲在一旁打趣道:「今日可是來赴鴛鴦宴的,可不是要好生打扮打扮。」

  靈希面上微紅,佯裝惱怒瞪過去,這才發現白博仁竟就站在一旁,頓時紅了雙頰,不敢再直直去看。

  白博仁也含笑望著她,行禮道:「微臣見過公主殿下。」

  靈希含糊的應了一聲,目光卻躲躲閃閃總是偷偷去覷。

  這會兒功夫安樂公主與齊氏也說罷話,張羅著開席了,眾人便各自往席間去。

  男女分席,靈希便纏著與白嫣然坐在一處,齊氏自然也在一旁,見這公主也不端架子,與女兒處的這般親密不禁心生好感。

  安樂公主在主座坐定,她身旁坐著沉寂可許久的明珠郡主,惹得私下裡議論紛紛。顧月瑤消瘦了許多,神色卻是如常,只是看著對這小宴也不甚感興趣。

  安樂公主說了兩句場面話,正待開宴,冷不防門口又進來一人,來人正是季司宏,頓時惹得一陣竊竊私語。

  季司宏倒不以為然,走近揚聲道:「司宏有事耽擱來晚了,還請姑姑見諒,司宏這便自罰三杯。」

  說著便讓人呈上酒來,毫不猶豫的連飲三杯。安樂公主自然不會為難他,忙讓人引座。

  這詠秋宴與賞春宴不同,秋日裡寒風瑟瑟,不好讓人在外頭坐著受冷。是而宴席設在廳中,男女對立分席而坐,一眾女眷們都有意無意的瞧過來,再看看上首的顧月瑤。

  前些日子中秋夜宴上建王在皇上面前求娶明珠郡主,雖被當眾拒絕,但看眼前這個架勢他似乎並未放棄,否則為何突然前來候府赴宴。

  安樂公主顯然也是想到了此處,暗中拍了拍顧月瑤的手,這才又笑吟吟的接著說道:「春日裡有百花齊放可賞,講究的是雅興。秋日則是碩果纍纍的豐收之日,正巧前幾日莊子裡也送來一些野物,所以咱們今日這小宴講究的便是口福了。」

  說罷便有丫頭有序的上來撤走桌上的果茶點心,轉了一圈又呈上精緻菜餚,皆是當下的時令蔬果所制,另還有炙烤野味,皆是鮮美爽口。

  白嫣然與靈希皆是覺得新鮮,嘗了幾口後說道:「思敏若是得知自己錯過了今日這些佳肴,怕是要悔的腸子都青了。」

  靈希聽得「咯咯」直笑,托腮笑道:「聽起來二皇嫂也是個妙人,等太子哥哥大婚後我便能又多一位嫂嫂了,以後總算不會無聊了。」

  桑從姑姑在旁咳嗽兩聲,靈希嘟了嘟嘴,嘀咕道:「知道了知道了,不能時常無故出宮,反正公主就是這個不行那個也不許。」

  白嫣然戲謔道:「那也不一定,你看安樂公主不是自在的很。等你成婚出了宮,桑從姑姑自然是不會再處處管著你了。」

  靈希公主羞赧道:「嫂嫂真討厭,就知道打趣我。」

  說罷她不禁偷眼去看對座席間的白博仁,卻見他正對著手中的酒杯發忡,也不知在想些什麼,竟在這般場面入了神。

  見眾人大都停筷,安樂公主又開口道:「雖說今日以口腹之慾為主,但這詠秋宴總不能來吃一吃就罷了,否則叫我這『詠秋』二字置於何地。

  還是老規矩,以『秋』為題,或詩詞歌賦,或琴樂書畫,各展所長為候府添一添光,贏的人便可摘一朵玉容海棠做彩頭。」

  這玉容海棠是外番進貢的珍惜東西,罕見的雪白花瓣讓人大開眼界。就這麼一盆,皇上便賞賜給了一向喜歡侍弄花草的安樂公主,足以見得對這個胞姐的重視。

  這等雅宴若彩頭是尋常的金玉飾物反到俗氣,這一朵玉容海棠卻是恰如其分,花落誰家可就更有看頭了。

  白嫣然也看向候府丫頭擺上來的那盆玉容海棠,想到的卻是這玉容海棠的出處,正是前世靈希嫁去和親的容國。

  依照前世,明年春日太子大婚過後一月左右,容國便會派遣使臣前來表示聯姻之意。若是想要讓靈希公主逃過一劫,就要在那之前至少讓她定下婚約。

  她尚在出神想著心事,忽被一旁的靈希搖了搖胳膊。靈希驚訝道:「從前倒是不曾看出三皇兄還有這般才情,這首秋詞頗有大家風範。看來是對這朵玉容海棠勢在必得,也不知是要將花送給哪個美人。」

  白嫣然這才回神看向對面席間,季司宏一首秋詞博得滿堂彩,難掩面上得意之色,更是毫不遮掩的看向上首安樂公主身旁的顧月瑤,其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安樂公主面色有些不自在,看向下首笑道:「還有哪位要來一試?」

  建王殿下最近風頭正勁,旁人也不好與之相爭,宴上眾人相顧無言,誰也不願為了這點小事去觸這個霉頭。

  季凌雲四下里看了一圈,似笑非笑道:「這玉容海棠如此珍貴,本王倒是也想摘花贈美人,奈何學識不精,恐要貽笑大方。博仁兄,不如你來一試如何?」

  白博仁的席位就挨著季凌雲,聞言側首向季凌雲看去,就見他雖面上帶笑,眸中卻無半分笑意,一雙眼睛也正一瞬不瞬的看著自己。

  兩人共事半載,白博仁對這個上司也算了解幾分。當即會意,起身說道:「在下才疏學淺,自認於詩詞一道不及建王殿下,不敢班門弄斧。」

  季司宏唇角揚起,看向季凌雲的眼中帶著顯而易見的譏諷,然而下一刻就聽白博仁又道:「但在下願盡力一試丹青之作,這便獻醜了。」

  安樂公主悄悄舒了口氣,立即名人呈上早已備好的筆墨紙硯。

  白博仁在眾目睽睽之下也不卑不亢,揮墨自如,寥寥幾筆便勾勒出高牆之下的一個蕭瑟身影。

  他提筆微頓,似在欣賞那抹倩影。

  而後筆鋒一轉,開始細細描摹周遭景物,牆角一顆突兀的楓樹,秋風悠悠吹落兩片楓葉,為那人影平添幾分蕭瑟之感。

  安樂公主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近前,白博仁落筆時她已拍手示好。立即便有丫頭上前小心取了畫卷向眾人展示,皆是讚嘆不已。

  畫中秋風瑟瑟,落葉歸根,正是好一副悲涼秋意。畫中那抹鵝黃身影猶如畫龍點睛,更顯蕭瑟秋意,平添觀者愁緒。

  平樂公主笑逐顏開,親自將那畫卷收了起來,對白博仁笑道:「此畫我便留作收藏,白公子走時可要記得折一枝玉容海棠。」

  此話便是默認白博仁拔得頭籌了,眾人的目光若有似無的看向建王那邊,果見季司宏面色不大好看。但這是安樂公主親自評判,他也只得忍氣吞聲。

  彩頭送出去後,安樂公主沖眾人道:「我這園子裡雖沒什麼稀罕東西,但這花花草草還是有些看頭的,大家不妨自在隨性,踏青賞花,也別有一番雅趣。」

  說罷她便拉著顧月瑤離去,眾人也都三三兩兩成群結隊,各有各的心思。

  靈希不知想到了什麼,對白嫣然道:「嫂嫂,你且等我一會兒,我去同安樂姑姑說說話就來。」

  白嫣然目送她遠去,見對席季凌雲正與哥哥說話,一旁的季司宏已然離席,不知去了何處。

  方才季凌雲的突然之舉白嫣然能猜出些門道來,季司宏今日顯然是為了顧月瑤而來,怕是那首秋詞也是早有準備。

  若是讓他拔得頭籌約莫就要當眾摘花送人,如此一來即便顧月瑤再拒絕,流言蜚語也會纏身,到時皇上也要對此有所顧慮。

  但因過往糾葛,季凌雲不好自己出面,免得更添風波,便推了哥哥出去。反正如今白家與安王府是綁在一起的,倒也不怕季司宏再多記恨。

  她正想的出神,冷不防一個冰冷的物什抵在唇邊,卻是季凌雲正拿了酒杯湊過來。白嫣然矜持的只抿了一口,季凌雲便又毫不在意的取回自己喝盡了。

  白嫣然面上一紅,抬頭無意間看見對席哥哥也不見了,他一向不喜歡這般場面,想是不知尋了哪裡躲清淨去了。

  這時又有候府的丫頭過來請季凌雲,說是安樂公主有話要說。季凌雲隨之去了,果真是焦慮不安的安樂公主,見了他來便是幽幽一嘆。

  「你這孩子自小就不是個讓人省心的,你說你與月瑤青梅竹馬,她又待你一往情深,這豈不是天作之合。偏生你卻要拒她於千里之外,如今這事你可要負責。」

  季凌雲摸了摸鼻子,明知故問道:「姑姑這話說得好沒道理,我看明珠郡主可是神采依舊。」

  安樂公主嬌嗔的暼他一眼,蹙眉道:「方才老三過來尋月瑤,人家可叫的親熱多了,一口一個月瑤表妹,我也不好硬攔著。」

  說罷她又無奈道:「我原是想著趕緊給她定下親事,可這如意郎君哪裡是這麼好尋的。這白家兒郎倒是不錯,家世卻是薄弱了些,又是你的妻舅,總是不好。

  你父皇一向對嵐貴妃寵的不成樣子,我就怕時間一長,枕頭風吹的多了當真賜了婚。我可不管,反正不能讓月瑤入了建王府的火坑,你得幫我一道想想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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