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又一隻貓

  齊思敏素來就不是能藏的住話的性子,此時被白嫣然一問,略做猶豫便將那日之事說了出來。Google搜索

  白嫣然在一旁樂不可支,齊思敏看了諾大的園子嘟囔道:「王府這麼大,四處的假山小徑又相差無幾,我那日頭一遭來。不小心迷了路也是正常。」

  白嫣然牽著她在一處亭子裡坐下,戲謔道:「如今在王府里就要迷路,待將來進了太子府可要怎麼辦?」

  齊思敏聞言嘆了口氣,眼巴巴的看著白嫣然道:「我也在發愁,現在母親整日裡讓我學著打理府里的瑣事。還說如今只是在自己家裡,等將來到了諾大的太子府,上上下下的眼睛都盯著我等我拿主意。

  可這大到府里的帳目,小到花圃里種什麼花,什麼都要學都要懂,真是光想想就累的慌。也就今日來看你還能偷個清閒,我要等用了晚膳再回去。」

  白嫣然在一旁笑而不語,不忍心告訴她這只是太子妃要做的其中一部分,身為太子妃不止要制內,更要御外,一應人情往來都要通透妥帖。

  若是底下還有妾室,那更是不知還要費多少心思制衡。更不論將來太子登基,太子妃為後,要管的便是整個後宮,那才是真正終日不得閒。

  前世於姍姍為太子正妃,太子登基後順利封為皇后,但同時晉封的還有雲家嫡女左微語為瓊貴妃。

  不難看出這是新帝為了制衡左丞相和於太傅的手段,但明知如此皇后與瓊貴妃仍是爭得你死我活。

  即便今生太子妃換了人,但即便是齊家嫡女,也不可能獨占後宮。皇上的後宮怎麼可能只有皇后沒有嬪妃,而這個後位才是最難坐的。

  姐妹倆說這話的這會兒功夫,書房裡的兄弟兩人也說著家事。

  正事說罷,季承煜說起朱永之事,季凌雲提起此事便煩躁的揉了揉眉心,說道:「也是我大意了,將府中守衛和一應帳目交給古方和裴先生後便不大過問府中瑣事,不想竟讓朱永鑽了這個空子。」

  季承煜沉吟片刻,說道:「太子府上的人都是從東宮裡帶出來的,他們插不進釘子,便將人都往你這裡的塞。

  的確是該有個王妃替你管著府里,也能一併將這些細作揪出來,否則我也不放心。」

  季凌雲笑道:「皇兄多慮了,這些藏頭鼠輩不過在背地裡聽聽牆角,哪裡能真傷到我。」

  季承煜卻正色道:「當初雲安大師曾提及過,你所中之術需得以貼身之物施術。從前我只當是被他們鑽了空子撿到了什麼東西,如今看來卻可能是府裡頭的人幹的。」

  季凌雲聞言也收了面上笑意,臉色凝重道:「也就是說,我的府里還有寧王的探子。且此人還能在不知不覺間拿走我的貼身之物,絕非尋常德丫頭小廝。」

  書房裡的氣氛驟然凝重,季承煜懷裡的貓兒似乎察覺到了異樣,突然掙脫他的懷抱跳了下去。

  但此次它但並未翻窗離去,而是徑直走到了門前,又轉過頭來衝著季承煜「喵嗚」叫了兩聲,那幫它開門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屋中三人都驚疑不定的看著它,看著這般有靈性的貓兒都想起了從前季凌雲的那段經歷。許全是季承煜的心腹,與他一道將雲安大師帶回來,自然也知道其中緣由。

  三人僵持片刻,一時心中湧起了同樣的念頭,寧肯錯殺不能錯放。季承煜當真前去替它開了門,小花貓兒高興的鑽了出去,季承煜緊隨其後。

  一路隨它來到了前廳,就見那貓兒躲在桌子下面急得團團轉,見了跟過來的季承煜又是「喵嗚」幾聲。

  季承煜走近,看清貓兒是在圍著桌上的食盒叫,這才明白這貓兒原是肚子餓了過來尋吃的。慢了一步的季凌雲和許全也是怔了怔,而後面面相覷。

  季承煜心中好笑,鬆了口氣,打開食盒取了一塊點心餵給它,貓兒搖著尾巴吃的不亦樂乎,說罷舔了舔爪子轉身就跑了。

  季凌雲在一旁坐下,好笑的自嘲道:「不想我也有草木皆兵,風聲鶴唳的一日。」

  說罷他見那點心看著不錯,也取了一塊放進嘴裡,發覺味道當真不錯,便對季承煜道:「這點心著實味道不錯,從前並未吃過,大約是新聘的廚娘,皇兄也來一塊壓壓驚。」

  季承煜本就愛吃甜食,見這點心竟能讓季凌雲如此誇讚,好奇之下也嘗了一口。隨即他的動作一頓,又將餘下的半塊都送進了嘴裡,咽下去後對過來奉茶的丫頭問道:「這點心可是從齊家送來的?」

  那丫頭訝異道:「正是,方才齊家小姐來找王妃時親自帶來的。」

  季凌雲一拍額頭,戲謔笑道:「方才我竟將這一茬忘了,先前齊家小姐的確來尋嫣兒了,此刻大約是在園子裡。正好到了午膳時候,我讓人去喚她們來用膳。」

  他的話落季承煜已經往外走去,嘴裡道:「不必了,我親自去。」

  眼看著季承煜的背影很快消息,季凌雲對一旁的許全「嘖嘖」道:「瞧瞧皇兄那迫不及待的模樣,可不像素日沉穩內斂的太子殿下。」

  許全可不敢同他一起調侃太子殿下,只得默不作聲裝木頭。季凌雲無趣的撇了撇嘴,突然又想到什麼似笑非笑道:「真想不到太子殿下也有動心的一日,實屬難得,你就回去告訴紅鳶美人,讓她死了心吧,可千萬別做什麼蠢事。」

  許全神色一凜,面上四平八穩,心中卻是驚濤駭浪。

  就連自己這個日日與紅鳶和主子相處之人,都是前段時日因紅鳶為難齊家小姐才看出她的心思。不想季凌雲竟能看出紅鳶的心思來,還能這般一針見血的看出問題來。

  面對許全驚訝的目光,季凌雲只淡淡一笑,他不會說出其實皇兄自己也是心知肚明,不便說出來口,所以自己來做這個惡人。

  正是因為季承煜看出紅鳶的性子和心思,所以他既是當真心悅齊思敏,便不可能將紅鳶放在後宅里,紅鳶怕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會適得其反。

  後院裡的白嫣然與齊思敏可不知道這些,兩人這會兒已經轉了話題,齊思敏說起了京城這兩日的一則流言來。

  濟安堂的小孫大夫不知怎麼的醫死了人,那死了丈夫的婦人日日在濟安堂門前哭鬧。如今鬧得沸沸揚揚,怕是孫明哲在太醫院的差事也保不住了。

  齊思敏道:「我見你家似乎與濟安堂的孫大夫有些交情,當初小孫大夫能進太醫院還是你讓爹爹去找的人脈,所以我才特意與你說起。」

  白嫣然點頭道:「小孫大夫的醫術和品行我都信得過,我不信他當真會做出這種事來,其中必定有什麼冤屈。」

  齊思敏笑道:「嫣兒你莫不是真的能掐會算吧?這你也知道了。沒錯,雖然不少人見那婦人哭的傷心都信以為真,以為是小孫大夫一時失手才出了人命。

  但也有人說那婦人的丈夫沉疴多年需得慢慢調養,但他急著出工做活,便又去吃了神棍包治百病的神藥。

  那神藥原雖治不了病但也不是毒藥,卻不想藥性相衝,那男子病了多年又身子虛,就這麼稀里糊塗的一命嗚呼了。」

  齊思敏嘆道:「那婦人也是可憐,神棍見死了人便連夜跑了,她如今連給丈夫置辦後事的銀錢都沒有,便賴在濟安堂不肯走。」

  白嫣然卻道:「且不說她恩將仇報,明知不是小孫大夫之過卻殃及賢能醫者。她若真的只是想要些銀兩給丈夫置辦後事,小孫大夫又怎會不給,由著她撒潑敗壞自己和濟安堂的聲譽。」

  齊思敏愣了愣,不可置信道:「你的意思是,那婦人是在藉機勒索?」

  白嫣然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蹙眉道:「此事我總覺得不簡單。」

  先是錢姑娘進了建王府,如今小孫大夫又出了這種事,想到之前所見,白悅妤又正好就在建王府,白嫣然不得不多了個心眼。

  她道:「思敏,安王府耳目眾多,我不便自己出手,想讓你幫我做件事。」

  白嫣然剛囑咐完,抬頭就見亭子外頭撲蝶的兩個丫頭突然頓住,恭恭敬敬的對著不遠處行了一禮。而後就見那處書叢後轉過來一人,正朝著亭子走來。

  白嫣然起身,詫異道:「太子殿下怎麼來了?」

  齊思敏背對著這邊,聞言不但不起身,反而翻了個白眼不滿道:「嫣然你怎麼又來了,別說太子殿下沒來,就算他真來了我也不怕。」

  生怕白嫣然逮著這個機會往後又笑話自己,齊思敏放出狠話,故作過不在意輕描淡寫道:「其實我與太子殿下都定了親,遲早都是夫妻,親近一些也沒什麼,反正我也不在意。」

  看著白嫣然複雜的神色,齊思敏覺得自己總算扳回一城。卻聽到有個熟悉的聲音在她身後道:「是嗎。」

  齊思敏只覺得渾身冰涼,嚇得一動也不敢動,只能眼睜睜看著季承煜在自己面前坐了下來,掀起唇角似笑非笑道:「既然如此,那我是不是該做些什麼,才算不辜負了你這心意。」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