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入宮覲見

  白嫣然原只是想著和衣小憩片刻,只摘了頭飾連髮髻都未散,卻不想這一覺醒來發覺已是夜深人靜,房中只余少許夜色透過窗欞照進來。Google搜索

  白嫣然懵了片刻,而後一驚便要起身,不料才稍有動靜錮在腰間的手便是一緊,身後擁著她入睡之人也隨之被驚醒了。

  黑暗中白嫣然與季凌雲默然相視片刻,季凌雲忍不住勾唇笑了出來。

  他做貓時曾多少個日夜與白嫣然「同床共枕」,自然知道她睡醒時迷糊的習慣,只覺她這般模樣實在惹人憐愛的很,乾脆俯身親了上去,將人又壓回了床上。

  片刻後分開時兩人都是氣息不穩,白嫣然羞澀的撇開頭去,季凌雲將頭埋在她的頸間,如曾經做貓兒時一般嗅著她身上的清香。

  「你睡醒了。」

  低沉暗啞的聲音從耳邊傳來,白嫣然有些僵硬,又莫名感覺些許噪熱,她輕聲道:「素心這丫頭竟也不叫醒我,讓王爺看笑話了。」

  季凌雲抬頭看著她,笑的像只偷了腥的貓兒,說道:「是我讓她別擾你的,想必昨夜累壞你,是該讓你多睡一會兒。」

  白嫣然想起昨夜這人如同開了閘的洪水猛獸一般,不知疲倦的折騰了半夜,到了最後自己幾乎是昏睡了過去。

  想到這裡她羞澀只余不禁又有些惱怒,冷冷暼了他一眼。心想這人好不要臉,昨夜欺負人的是他,如今來做好人的也是他,哪有這樣的道理。

  白嫣然也不去看他,只力持鎮定答道:「還好。」

  卻不想這一眼映入季凌雲眼中卻是風情萬千,昨夜春宵一刻千金,他本就是食髓知味。原想著明日有的忙碌,今夜便安分一點,卻因這一眼又潰不成軍。

  季凌雲深吸一口氣,湊到白嫣然耳邊道:「娘子此言,可是再暗示夫君昨夜不夠賣力?」

  說話間他的手已經不老實的挑開了腰帶,正慢條斯理的解著盤扣。白嫣然呼吸一頓,只聽的耳邊心跳如鼓,也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他的。

  「並、並非此意,王爺誤會了。」

  那隻手已經開始攻城略池,毫不手軟,激的白嫣然身子一顫,面上瞬時覆上一層朝紅。

  「你、你別……」

  季凌雲低沉的笑聲響起,喃喃輕語道:「叫我夫君。」

  白嫣然輕咬下唇,有些猶豫。那指尖便游移存許,順著腰腹而上,白嫣然忍不住低吟一聲,立時討擾顫聲喚道:「夫、夫君。」

  季凌雲禁不住又是深吸一口氣,聲音徹底啞了下來,他低低應了一聲,不再折磨自己,順勢將白嫣然的衣衫盡數除去。

  指尖突然碰觸到一個溫潤的物什,他捏到眼前一看,正是今日對弈之時白嫣然趁亂拿走的黑子。也正是這枚突然消失的黑子讓自己輸了棋局,欠下了一個承諾。

  「娘子,不知此物你要作何解釋?」

  白嫣然知道白日裡是季凌雲有意讓著自己才不予追究,自然也明白此刻他亦是再逗弄自己,便索性摟著他的頸主動吻了上去。

  安王大人頓時被王妃的美色所迷,被白嫣然趁機又將那枚黑子取回,藏在了枕下。隨即,她也無暇分神再去顧及這些瑣事了。

  雖說昨夜又是漏夜才歇下,但今日可不能馬虎,白嫣然早早便起來梳妝打扮,穿上了進宮面聖的華貴朝服。季凌雲也不似往日那般隨性,正正經經穿戴朝服。

  大婚第三日俗稱回門之日,民間自來便有「新婦三日回門」的說法,是指新婦攜夫婿回娘家認門。到了皇家更有「三日回朝」的禮法,意指正式面見皇上皇后,亦是皇家對王妃的認可。

  一撇準備妥當,臨走時便見春沂特地裝扮一新,雖老老實實候在一旁,眼中卻難掩期許。

  王妃進宮身邊只一個隨侍未免太過寒酸,需得再挑個大丫頭跟著。白嫣然的目光掃過去,卻沒看見朱玲,便問道:「朱玲去哪兒了?」

  春沂與她一個屋,忙答道:「回稟王妃,朱玲姐姐今早不知怎麼吃壞了肚子,這會兒怕是來不了。」

  白嫣然眯了眯眼,看來春沂對此次入宮之行是志在必得了,否則朱玲這般素來謹慎的丫頭怎麼會這麼巧,偏偏今日吃壞了肚子。

  她淡淡說道:「既然如此,那今日便由你和素心同我一道進宮吧。」

  春沂忙不迭的答應了,歡歡喜喜的跟在身後一道出門。

  季凌雲已經等在外頭了,見到跟在身後的春沂便是眉頭一皺,卻是眨眼間便恢復如常。他衝著白嫣然伸手,白嫣然嫣然一笑,將手放進了他的掌中。

  今日趕車的還是阿五,王府的馬車雖多,馬夫也養著四五個,但季凌雲每次出門一般都是阿五趕車。

  今早阿五來馬騮套馬的時候大生特地過來攀談了兩句,想從他這裡套話。

  實在是那日他將舒月帶進來後人便沒了音訊,就這麼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沒了。大生既怕她犯了蠢已經叫王爺身邊的古方侍衛給「處置」了,又怕自己辜負了左公子所託要被連累。

  這兩日大生寢食難安人都瘦了一圈,整日在府里四處轉悠,還去朱管家那裡打聽過口風,卻都一無所獲。可他又不敢冒險去找左公子,只得想法子從王爺的身邊人嘴裡套話。

  卻不想這阿五平日裡看著老實巴交,嘴卻嚴實的很。大生見說了半天也沒聽到幾句話,覺得這人當真是個呆頭呆腦的悶葫蘆,這才悻悻放過他。

  大生走後,一直埋頭做事的阿五這才抬起頭來,若有所思的看著他的背影。

  其實大生全然是想多了,季凌雲並不完全信任朱永,所以繞過了他只讓古方暗中去查。

  季凌雲只當是舒月趁亂混進來的,並未想到府中還有人接應,這才漏了大生這條魚。

  昨日古方來尋季凌雲正是為了此事,當日正巧被季承煜撞見,他回去再三衡量後決定先不動舒月。

  用一個女人就能牽制住左承安,繼而再牽制住左相,自然是筆划算的買賣。

  馬車晃晃悠悠往皇宮趕路,季凌雲的腦中閃過這些念頭,很快又歸於沉寂。

  看在曾經答應過譚夫人的份上,也看她還有利用價值的份上,季凌雲此次暫且可以放過舒月。但若再有下次,他絕不會心慈手軟。

  季凌雲一直都記得從前便是因為有白悅妤從中作梗,才攪黃了嫣兒和宋時陽的婚事。有這個前車之鑑,季凌雲深知白嫣然果決的性子,實在不敢冒險,更不能容忍。

  想到這裡他不由伸手去握白嫣然的手,卻發現面上端的四平八穩的安王妃手心卻已被汗濕,不由失笑又憐惜,索性伸臂一攬將人圈進了懷裡。

  「王爺!」

  白嫣然低聲驚呼,瞪著眼睛看季凌雲。季凌雲對她的怒視視而不見,反而笑道:「今日頭次進宮,母后和父皇那裡按例都會有些賞賜,你可知道這些賞賜的意義為何?」

  白嫣然倒一時真被他考住了,搖頭道:「不知。」

  季凌雲一本正經道:「因為從宮裡出來後我便要陪你回門了,這些便是用來賄賂岳父岳母的。否則他們若是又捨不得了,不放你同我回去,我豈不是要孤枕難眠,鬱鬱而終了。」

  這人便是有這樣睜眼睛說瞎話,偏生還能一本正經的模樣,叫人又好氣又好笑。白嫣然又瞪了一會兒,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

  季凌雲握著她的手,張開五指擠了進去與她十指相扣。笑意收斂,卻莫名多了幾分溫柔意味。

  「娘子別怕,你這般好,我又這麼喜歡你,父皇和母后定然也會喜歡你。畢竟我願意娶妻也是件極不容易的事,他們心裡指不定還想著終於有個不開眼的收了我呢。」

  白嫣然被他這麼一鬧,徹底放鬆下來,索性枕在他的臉上閉上了眼睛,聽著季凌雲閒扯。

  「待會兒見了父皇母后咱們再去琉璃宮看看靈希,她可對你這個皇嫂好奇的很。

  那小丫頭可纏人了,小時候便最是纏我,總跟著我闖禍,害我被父皇母后罵。今日沒時間,改日讓她來府上找你,正好也可以給你解解悶……」

  因是家事,所以並未去德尚殿,而是直接去皇后的鳳儀宮。一路上兩個丫頭都有些好奇,素心只管低頭不敢亂看,春沂則大著膽子四處張望,也不知在看什麼。

  到了鳳儀宮谷月姑姑已經等在了門口,一見季凌雲便笑著道:「皇后娘娘已經在裡頭等著了,王爺王妃快進去吧。」

  如今晨起早時已有了秋日的寒氣,下了車後季凌雲便一直將白嫣然的手暖在手裡,白嫣然被握了一路也未反應過來。

  此時被谷月姑姑一看,她方才察覺不妥,忙抽了手規規矩矩的端著。谷月姑姑只笑盈盈的看著她,倒也並未看出不喜來。

  兩人進了前廳,佟氏果真已經梳妝妥當在等著了,見了兩人進來受了禮後便忙賜座,而後吩咐谷月姑姑去請皇上來。

  「母后如今氣色越發好看了,兒臣瞧著都快要將嫣兒都比下去了。」

  佟氏雖知道這幼子最是會哄人,仍是忍不住樂開了花,嗔怪道:「你這嘴上整日儘是些胡說八道的,從前我還總有些擔心。往後有王妃照看著,我也能安心不少。」

  白嫣然笑道:「母后說的是,兒臣記下了。」

  季凌雲嘆道:「那母后可算是找對人了。」

  三人說笑一會兒,氣氛和樂融融,沒等到元和帝來,卻等來面色不虞的谷月姑姑回稟道:「眼下嵐貴妃正在德尚殿伴駕,德安硬是攔著不讓奴才進去通稟,實在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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