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四大丫頭

  小八的話落就被身旁的阿阮悄悄拽了拽袖子,她眨了眨眼睛還有些不明白,便悄悄側頭看過去,自以為小聲問道:「阿阮姐姐,怎麼了?」

  她的聲音其實的確很小,只是眼下房裡一片安靜,再小的聲音房中眾人也都聽得見。Google搜索阿阮偷瞟了白嫣然一眼,忙搖了搖頭不再動作。

  素心今日是頭一次給白嫣然盤發梳婦人髮髻,一時有些手生不得其道。她心下本就煩躁,又聽了小八這番話,便沒好氣道:「你這說的是什麼話,不知道的還當我家小姐是個凶神惡煞的夜叉。」

  小八這才明白過來,忙搖頭如撥浪鼓說道:「沒有沒有,不是我說的。」

  白嫣然覺得她這話倒有些意思,還不待她細問,朱玲便走了過來拿起另一支木梳盤發,一雙巧手很快將髮髻梳的差不多了,而後放下梳子看著素心笑道:「我手拙,姐姐看我這樣梳可還好?」

  素心又弄了兩下終於將小姐的頭髮梳好,頓時鬆了口氣。她知道朱玲這是給自己台階下,她也不是拿喬之人,便直爽道:「梳的很好,多謝你了。」

  頓了頓,她邊挑著合適的頭飾往髮髻上打扮,邊有些臉紅道:「我年紀不大,你們喚我素心就可,以後大家在一起做事,不必這般客氣,只要好好伺候小姐,定然不會虧待你們。」

  白嫣然看了看幾人的反應,朱玲已經又退了回去與其他三人一道站著,她笑著點頭稱是,阿阮與小八也忙點頭,只有那春沂抬著下巴撇了撇嘴。

  白嫣然看著鏡中打扮妥當的自己淡淡一笑,道:「你們下去吧,有事我會喚你們的。」

  幾人便又端著東西魚貫而出,等人一走素心便有些不忿道:「小姐你瞧那個春沂,一個下人還端著小姐架子,也不知這樣的人是怎麼被招進來做事的!」

  白嫣然起身在屋子裡轉了一圈,而後走到桌前坐下道:「那春沂的一雙手比朱玲這個管家之女的都要細嫩,哪裡會是素日做活伺候人的,恐怕有些來歷。」

  素心卻驚詫道:「小姐你說朱玲是府裡頭管家的女兒?王府的管家好像是姓朱,可小姐你怎麼知道她就是朱管家的女兒?」

  白嫣然拇指與食指間摩挲,心裡頭轉著萬千思緒,面上卻是淡然自若,答道:「她方才說自己是跟著父親的家生子,王府里應該沒幾個是從別府過來的。我恰好聽說過王府的朱管家是皇后娘娘特地從佟家撥來的,所以猜測朱玲應該就是朱管家的女兒。」

  素心贊同的點頭,繼而嘖嘖道:「這朱管家也不知是怎麼想的,竟讓女兒也跟著來王府為奴,難道就不顧忌女兒的名聲嗎?」

  王府不比尋常人家,能在王府做管家肯定不會被虧待了,朱永卻還讓女兒也入府為奴。

  這若是在窮苦人家或許覺得能有個活計餬口是好事,可但凡有些家底的人家又怎麼會看上為奴為婢的女子,傳出去都不好聽。

  白嫣然想的卻是其他,前世顧月瑤嫁入王府,身為郡主自有排場,自己便帶了四個丫頭來貼身侍候。但朱永還是按例特地撥來了四個丫頭,卻不是如今這幾人。

  看來朱永並非是挑著得力的丫頭來伺候,而是看人下菜碟。聯想到前世朱玲的下場,白嫣然大抵清楚了他心裡打的是什麼主意。

  因著朱玲素心對這管家朱永沒什麼好印象,對他的安排更是不滿,還在絮叨道:「這朱管家做事真是不當心,朱玲和阿阮也就算了,這春沂和小八一看就不是能幹的,怎麼也往咱們這裡塞,真是不長腦子。」

  白嫣然唇邊擒著一絲冷笑,說道:「這你就錯怪朱管家了,這四人可是他精挑細選出來的。

  阿阮老實本分,小八不諳世事,春沂顯然更是個不好相與的。如此一來,雖看著有四個丫頭卻只朱玲一個能得重用,這便是他的目的了。」

  素心愣了愣,撇嘴道:「這朱管家真是貪心,自己都做了管家還不夠,還想著女兒也成了王妃身邊的心腹,莫不是將王府當成自己家了。」

  白嫣然心道朱永可不止這點心思,只是想到朱玲此人,到底沒有說出來,轉而問道:「今早王爺是什麼時候走的?」

  素心答道:「王爺走了有半個時辰了,是太子府派人來傳的,說是太子殿下與王爺有要事商議。王爺便讓我們別吵醒小姐,讓你安心睡到自然醒。」

  白嫣然想到自己半睡半醒間那句「讓我再睡一會兒」,不禁抿唇輕笑,又囑咐道:「我知道了,以後你可不能任由我躲懶了。如今畢竟不是在家當小姐了,身為王妃總要有些樣子,否則難以在下人們面前立威。」

  素心點了點頭,又竊笑著說道:「王爺與王妃新婚燕爾,大家自然明白。王爺這是寵愛小姐,哪裡輪到旁人說三道四。」

  白嫣然難得板起臉訓道:「此處是王府,不比從前在咱們府里,事事皆要謹言慎行,萬不可托大,知道了嗎?」

  素心忙嚇得一縮脖子答道:「奴婢知道了。」

  見她這副模樣白嫣然又有些心軟,原本還欲再說幾句的話便咽了回去,只道:「你記在心裡便好,行了,讓人傳膳吧。」

  素心忙點頭推門出去,才準備讓人去傳膳,卻見幾個丫頭已經端著吃食候在門口了。見素心面露疑色,前頭的丫頭便道:「朱玲姐姐說王妃已經醒了,讓咱們候在門外等著傳膳,如今可是王妃要傳膳了?」

  素心被搶了活計,又想起朱管家的打算,心裡頭便有些不舒服,只是想到方才白嫣然的話沒說什麼,只撇了撇嘴側身示意她們將吃食送進去。

  此刻太子府中的季凌雲想到家中嬌妻便有些走神,季承煜敲了敲桌子無奈道:「昨日你才大婚,今日一早便將你尋來是有些不妥,但你既然已經來了,能不能專心一點。」

  季凌雲這才放下手裡端了很久的茶盞,嘆道:「既然父皇已經有所警覺,特地派了宋時陽秘密奔赴南省調查。那如今心慌的該是季司宏和嵐貴妃,咱們就等著在背後抽冷刀子,皇兄何必著急?」

  季承煜卻搖了搖頭,正色道:「前次古方去南省走了一趟查出些東西,回來後我又讓人著人順藤摸瓜細查了查。廖廣天此人不可小覷,南省的水比咱們想的要深,與京城的牽扯恐怕不止建王一個。」

  不知想到了什麼,他的眉頭緊鎖起來,說道:「你還記得前段日子,惹得左丞相和於太傅之子衝冠一怒為紅顏的妙音娘子嗎?

  此女原是南省巡撫林浩之女,其父林浩只因不願與廖廣天之流為伍,便被安了貪污受賄的名頭滿門抄斬。

  林浩並非無名小卒,一省巡撫定下如此重罪是要一五一十上報朝廷,由三省奪情後再呈給父皇定奪,皇上親自批註方能處置。

  但我查閱卷宗時發現此案缺少確實證據和口供,若是父皇看到定然會有質疑,但卷宗上卻全無記載。我甚至懷疑,這道奏摺到底有沒有經過父皇之手。」

  季凌雲聞言暗暗心驚,也定下心來,指尖輕叩桌面,思索片刻後道:「如此說來,宋時陽此去南陽之行乃是兇險萬分。父皇原就用人謹慎,無論是左丞相和還是宋時陽都是毫無背景的寒門子弟,尤其如今出了這等事,父皇只會更加多疑。

  雖說不打草驚蛇是好,但如此一來若有個風吹草動宋時陽怕是難以全身而退。皇兄惜才,想來是捨不得的。」

  季承煜笑道:「你說的不錯,宋世陽是個難得為民請命的棟樑之材,本王還真捨不得。所以想借古方一用,一來讓他暗中保護宋時陽的安危,二來將他查到的東西不動聲色送到宋時陽面前。」

  季凌雲點頭道:「如此也好,反正我近來也用不到古方,還嫌他這塊木頭礙事。倒是皇兄你身邊一定不能缺人,無論何時許全和紅菱必要有一人護在你身邊。」

  季凌雲習得一身武藝,與古方和紅菱都不相上下,所以季承煜才放心將古方從他身邊調走。

  季承煜則不同,因自小就被當做儲君培養,學的皆是帝王之術,雖有些功夫防身卻並不精通武藝。

  季承煜斜了他一眼,道:「囉嗦。」

  見季凌雲笑而不語,季承煜又道:「行了,我就不留你用午膳了。明日與弟妹進宮問安時記得去看看靈希,前次我入宮時她還同我問起你。」

  季凌雲起身道:「好,我知道了。」

  季承煜想了想又道:「從宮裡出來你們還要去白家歸寧,記得讓人早些將歸寧禮備好。我這裡有些好茶,走時你捎一些明日拿去白家,想來白郎中會喜歡的。」

  說罷便吩咐人去庫房裡找茶葉,如此耽擱一番,等季凌雲回府正好趕到飯點。菜剛上齊,下人們便又添了一副碗筷,兩人第一次同桌而食,彼此感覺都有些微妙。

  兩人都不喜歡身邊太多人侍候,所以用膳的時候只留了素心在旁布菜。春沂在門外望穿秋水,好不容易等到飯菜撤下去,便忙端著茶水扭著腰身進去了。

  季凌雲拿起茶水喝了一口,抬頭對著春沂吩咐:「你……」

  看到春沂的容貌時季凌雲愣了愣,眉頭不易察覺的一緊,而後接著說道:「你去告訴朱永,讓他帶著府上所有人來玲瓏小築,本王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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