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合一)
「嚯哈哈哈哈哈哈!」
霍甜酒張狂大笑,像極了大反派。
陳青沒有理這一茬,喜道:「你說你能控制三隻靈饕,哦不對,三隻白凶了?」
「不是,只是招喚,那凶物殘暴,怎可能聽人的話?」
陳青無語了,那你在這興奮個什麼勁吶!
還以為能控制靈饕了呢,照這麼說,真把那凶物引過來了,先把我們殺了祭旗也不一定。
將心頭想法一說,霍甜酒立刻搖頭:「不不不不,雖不能控制白凶做什麼, 但它總不會……總不能……呃,」
她呃了好一會兒,這才道:「多半會第二攻擊我們。」
陳青:……
怎麼有種天綱既視感呢?
「那要麼你先等等我?頂多三……五,六七年吧,我便能修成大道!那時就能完整控制靈饕!」
要是別人,聽見這話,多半也會同意。
但陳青,別說現實世界五六年,就算塔里的五六年,陳青也無法接受。
太慢了!
等不了!
而且,這會兒有了魂塔,陳青再遇到靈饕,起碼能逃得性命——要知道方才紅粉骷髏對陳青的試練,陳青可是沒有激活避水珠的。
用上了避水珠,再遇見靈饕,逃命應該很有把握。
所以,真到了危機關頭,召喚出三隻靈饕,三舍五入,也約等於是助陣了。
有了這一層考慮,陳青信心大增:「走走走!咱們去搶寶貝!」
當下,兩人熟門熟路,快速來到了大王谷。
還隔著十來里路,霍甜酒再次驅使起她的「黑凶」,也就是大型攝魂怪,將兩人偽裝,緩緩前往。
陳青本來是想使用土遁的,但現在還摸不清霍甜酒的底細,陳青不願暴露底牌。
雖然他底牌略多。
天神之眼看去,觀主、大熊城大祭司、建木一族,都已不知去向,應該是照計劃前往大王谷去了。
霍甜酒沉吟片刻:「我知道一小路,走!」
你又知道小路了?
陳青奇道:「你對這裡很熟?」
「那是自然!早就與你說過了,我可是大尤界第一個大祭司!」
「莫說大王谷,便是大尤界背面的黑暗之地,我也是去進的!」
「那裡的黑凶才多哩。」
嘶……
最後一句好像有所指?
在暗示什麼嗎?
現在霍甜酒每說一句話,陳青都覺得藏著機鋒,都有深意。
不敢怠慢,馬上跟小豬說了:「你說說!」
「主公,我哪裡有什麼說的啊!」小豬苦笑,「這一句沒頭沒腦,在這上面分析什麼,只能靠猜啊!」
「那你就猜猜看。」
小豬:……
沉默好一會兒,他才道:「主公,那便容我大膽猜一猜,凡有光,便有影,如今看起來上百個城邦就是大尤界光明的一面,也就是那位存在的胸口,那後背,可能就是黑暗的一面,那裡不會滿滿全是攝魂怪?上億?十億?百億?」
「少扯犢子!怎麼可能?」
陳青搖頭。
強大的東西,不可能憑空強大。
比如蚩尤之所以強大,他的每一寸血肉都蘊含了可怕的力量,或者說是養分,以至於他死過後,他的身體才可以化作一界。
按這個理論,這天下才能蘊養多少蚩尤?
攝魂怪也是一樣,傳言是靈魂所化,但按攝魂怪的強度,可能一隻攝魂怪就得萬千個靈魂,那一池子的攝魂怪已經多到不能以常理度之了,更別說億萬了。
「我也說了是大膽猜嘛……」
小豬委屈巴巴。
上億的攝魂怪自然不可能,但蚩尤界有黑暗一面,陳青覺得卻是有可能的。
只是條件太少,一切都只能瞎猜。
當下,只能按下心頭疑惑,跟著霍甜酒緩緩往前。
整個大王谷,像是籠罩在黑霧裡,而這些黑霧,全是火山地獄火。
按梵木所說,這些火就是通過燃燒他們的祖宗——也就是祖樹——得來。
只是……
「霍甜酒,大王谷的火燒了多少年了?」
「很多年了,很多很多年了,打我記事就在。」
「你多少歲了?」
「不知道,五百歲?六百歲?」
還好。
如果她說五十歲,六十歲,陳青會覺得彆扭。
但她說五百歲,竟然就有一種「嚯,挺般配」的想法。
小路蜿蜒,順著山體的縫隙,繞來繞去,拐來扭去,時而垂下朝下,時而斜著向上。
陳青自認為方向感不錯,但僅僅片刻,就已完全迷失。
他這會兒除了上下,所有方向皆分不清楚。
走了有一個多小時,霍甜酒突然一拍額頭:「對了!我去找個東西。」
說罷,她拐入一個小縫隙里,曲折向上,片刻後,到了一個大洞,大洞洞壁上鑲嵌滿了亮晶晶的發著螢光的碎石,這些碎石有些連綿成脈,像是嵌在洞壁里的燈帶。
霍甜酒仿佛回到了她家,又拐幾個彎,進入一個亮得一批的洞室,這裡滿滿當當,鑲滿了亮晶晶的碎石,而正中間,是一個……不對,應該是一朵。
一朵古怪的花,這花為白色,像是許多根骨頭棒子束成,大約半個籃球大小。
「哈,二十年了,我的骨頭花果然成熟了!」
霍甜酒毫不客氣,一把折下大半骨頭棒,隨手分了一半給陳青,一把則喀喀咯咯放入嘴裡一通嚼:「諾,這個,好吃的!」
陳青接過,嘗了一個,味道酸中帶苦,還有一股濃烈的土腥味,但靈氣四溢,極是不凡。
只是以他現在的水準,這等級的東西對他的作用已經極為有限,順手就放入了鎮魔塔里,等以後賞給屬下用,比如金鱗學院比武大會一等獎之類的,那些低等級的小傢伙,吃一根骨頭棒能成倍提升突破的概率。
「誒,這裡你那麼熟的麼?」
「肯定啊,比煮了兩天的悠悠還要熟!」
「你走過多少回了?」
「這誰能記得?反正為了靠近中心,我可是將這裡全走遍了,每一條小路都會走到死路為止。」
「你到底要找啥?」
「這裡有好寶貝啊!比如那白玉大劍,不過你一定得小心點!那大劍最能克制火了。」
說罷,霍甜酒再次強調:「那大劍,真的最能克制火了!」
她又在打機鋒!
為何每次說到白玉大劍,她都要強調一次?
白玉劍能克制火?
是對付九天玄火的利器?
這意思麼?
還在思索,忽聽「呼」的一聲。
一朵黑焰憑空出現。
哧啦啦好不驚人。
陳青眉頭一皺。
他是金剛不壞,自然不怕黑焰,但有黑焰,就證明兩人在山體的縫隙里鑽來鑽去,已很接近大王谷。
呼——
呼——
再往前,兩朵黑焰再次爆發。
越往前,黑焰越多。
拐過最後一個大彎,進入一個又寬又矮的巨大洞穴,透過洞穴往外看去,火山地獄火連綿成片,將一切遮地嚴嚴實實。
「大王谷?」
「正是。」
終於到了!
天神之眼倒是奇異,能看到種種肉眼看不到的地方,陳青能感覺這裡的火山地獄火,已不是一層那麼簡單,而是像是山間的湖,充斥滿了整個大王谷!
他隱約能看到四個山頭,最遠處還勉強能看到一個輪廓,看起來應該是四座山頭,圍繞著中間的大山頭。
而中間的大山頭,若無意外,就是棄嬰塔至尊靈引的所在之處。
只是……這就相當於從火堆里穿過去。
陳青身體是金剛不壞,地獄火破不開,又有御火神通,更有火遁之術,絲毫沒有問題。
他現在好奇,霍甜酒能不能通過這黑焰?
「你能通過這火麼?」
「現在是沒問題,但爬上山頭後,就很難了。」
霍甜酒有些喪氣。
「山頭的火更厲害?」
「對!更多,更厲害,更強!而且有強大的陣法,能十倍提升黑焰的強度!」她嘿嘿直笑:「不過,我如今能召喚三個白凶!我讓它們破壞那陣法!」
說罷,她又皺起眉頭。
「呃……它們應該能聽我的吧?就算不行,咱們召喚了就跑,一定能跑過的。」
陳青越聽越迷糊:「不是,你就從來沒想過正經破解陣法?」
「那東西還能解開?」
陳青:……
也就是說,在你的認知里,法陣,都是該用蠻力破開的?
你的世界裡多半也沒「鎖」這種東西咯?
簡直是第三世界的原始人啊……
而霍甜酒,竟然用看傻子的目光看向陳青。
陳青也不知道怎麼跟他解釋自家雷澤有個機寶。
那老頭雖然機車了點,教出的徒弟差了點,但陣法啥的真沒話說。
沒把話說滿,陳青只道:「走,先去看看。」
來到洞口,這裡黑焰已到達都是。
想避已經是不可能了,陳青任由黑焰燒在身上,但只兩下,他的衣衫就已燒出了一個個大洞。
霍甜酒道:「我覺得你得換身衣服。」
有換的必要麼?
你見過哪個焊工穿名貴西裝的?
陳青正想反問有這必要麼,就看到霍甜酒直直看著陳青。
陳青心頭一動。
他忽然想起,霍甜酒說過一句:你的東西,得證明是你的。
我的東西,唯一可能就是本源之水。
那是留給軒轅劍之主的東西。
意思是從現在起,陳青就得做人族之主?
塔里倒是有好幾件皇袍,那些工藝上無可挑剔,完全就是國禮級別。但沒有御火的能力啊……
陳青想著,一個意念,換上了皇袍,戴上了五龍面具。
大不了,自己施展御火神通吧!
霍甜酒有可能與九天玄火有關係,面對這三界第一凶焰,陳青不可能將自己有御火神通展現,所以火遁和火塔御火術,該藏還是藏。
看到陳青換上這身行頭,霍甜酒笑了。
也就是說咱猜對了?
陳青心中一松,笑道:「走吧!」
兩人一步踏入黑焰中,呼——
洶湧的大火瞬間吞噬兩人!
陳青身有御火法,皇袍都沒一絲變化。
而霍甜酒身上滋滋聲不斷,明顯釋放出了某種東西與黑焰相抵消。
「你……」
「別問了!自己的東西,可不能什麼都傻傻往外說。」
這……
似乎又在提示什麼嗎?
各自保密,尊重彼此隱私?
但怎麼更像是提示陳青不要對霍甜酒暴露手段?
陳青沉默了。
霍甜酒……一直在想方設法的明示暗示啊!
而且,她的所作所為,許多地方都充滿了矛盾。
這到底是為什麼?
沒有多問,沒有聲張,將一切記在心裡。
兩人沉默著往前。
大王谷有五個金字塔型的山頭,每座山仿佛都是一整塊石頭長成,小一點的四座山位於四角,拱衛著中間的大石頭山。
而最近的石頭山,離兩人不過三里遠。
看霍甜酒要一副步行到那裡的架式,陳青奇道:「不直接飛上去?」
「你找死呀!那法陣很厲害的,得走邊緣慢慢來。」
「這上面是記載著棄嬰塔的靈引嗎?」
「對。」
「只有一個?」
「對。」
陳青心中猛地一跳!
他突然察覺到草堂子有問題!
草堂子一下子拿出了棄嬰塔的四個靈引,但照霍甜酒這麼說,草堂子到過四座小山,觀看了四份靈引?
但問題是,以火山地獄火的強度,以草堂子的膽識和實力,這都不太合理。
他不像是敢到四座山頭的人。
更不像是有實力穿過這無盡黑焰的人!
陳青心中疑惑重重。
很快,兩人來到山腳。
陳青自然輕鬆,霍甜酒暫時也沒看到疲態。
山是一整面的斜坡,沒有鑿刻出來的小道或階梯,也沒光滑地像一面牆。
遠看平整,近看粗糙,很像天然形成。
兩人往上爬。
呼呼呼呼呼——
火山地獄火洶湧而來,遮擋住了所有視線。
「都說上刀山下火海,沒想到有一天真會進入火海。」
陳青嘆了口氣。
越往上,黑焰的強度越高。
陳青沒啥,但霍甜酒面色已有些發白。
她一直催動身上某種東西,與火焰相互抵消,隨著火焰加強,她也只能更努力的催發這種東西。
「沒事吧。」
「別套我話!自己的本事,才不能說給外人聽!」
陳青:……
這已經不是暗示是,是明示,是陰陽怪氣……
又半小時。霍甜酒指著前方:「就是這裡!你不是說能破解麼?快看看。若不能破解,我就召喚白凶了。」
「這是……」
陳青微微一窒,這陣法,也太明顯些了吧!
仿佛用巨大的利器在山體上鑿出,每一橫每一豎,都像是一條水渠。上面散發著驚人的劍氣。仿佛能切割到骨頭。
「好厲害的陣法!」
「天機!前輩!」
天機一直在閉關,好幾聲才回應:「界主何事!」
聲音里怨氣很重。
將陣法的事兒說了,天機「哦」了一聲,興趣大盛。
陳青將他帶來,他看著面前的巨大陣法,細細看了幾眼,頓時眼皮一跳!
「這是……這是劍陣……這,怎麼……為何這般像傳說中的……」
「誅仙劍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