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大發雷霆的白帝，陳青唯有苦笑。
占領弱水還可以保密，但要是拿年獸去占領忘川河，必然天下皆知。
之前晉階水伯，最高記錄就是白帝，他的溺死鬼晉階水伯，絕無僅有、前所未有地，占了一條十乘川。
而一般而言，晉階水伯，一條普通的大江大河就可以。
換言之，只需要所占河流寬度達到一兩公里就足夠。
而晉階水伯能占領一乘川，便是鬼府頂級天才！比如王劍心。
晉階水伯能占領十乘川，僅有一例：白帝。
這也給後來白帝占領千乘川打下了最堅實的基礎。
現如今陳青晉階水伯——水伯！道屍級的水伯！——竟然想要占領百乘川？！
能占領百乘川，即使拿給陰神級河主，除開白帝這個特例，那已並列天下最強河主之列！
「啊？說話啊！」
「搶我帝號不說，現在還來搶我記錄！」
「什麼仇什麼怨！？」
陳青唯唯諾諾，「哥，你是哥，你一直都是哥！」
好一會兒，白帝才哼哼停了下來。
「其實，水伯的極限基本就是一乘川，有一說一，我的溺死鬼晉階水伯時真是集齊了天時地利人和。而千乘川……」
白帝看向陳青：「知道吧小子，假設，假設這弱水放在這裡，讓天地間的水伯一一排隊來占領，我拍胸脯保證，敢嘗試的都得死弱水裡。」
陳青一怔：「淹死？」
「淹死？淹個蛋，是咽死！是撐死！」
「我的冥河主在水伯時已是天下第一水伯，但我也沒把握他能占領萬乘川，真的，他若敢占萬乘川，多半也得死。」
「可能也就小虎吞噬了玄冥真水，這才能占領弱水。」
「白哥，會說就多說點。」陳青立刻倒酒，眼巴巴看著。
白帝一口乾完，這才道：「怎麼說呢，作個不恰當的比喻，占領一條河，就像是吞下了一條活的蛇。」
「一條普通的小溪，在山腳晴空萬里，但山腰可能就在下大暴雨，一截平安無事，一截山洪洶湧。」
「而到了十乘川、百乘川、千乘川、萬乘川，距離何等之長！一條川每時每刻少說也有十處在起風浪、發洪水。這時，這條活蛇，就像是在你肚子裡翻滾。鬧不死你！？」
「而十乘川，就已經是大蛇。到了萬乘川……想想你吃下一條活的巨蟒吧！」
「而小虎能占弱水，一來是因為六耳獼猴帶回了四海神兵，二來，他吞噬了玄冥真水，這東西是萬水之祖，只要有它在，已占領的水域都不會再起風浪。」
陳青怔怔聽著，暗道一聲臥槽。
「你別看占河大會熱熱鬧鬧，即使沒人破壞，能成功一半，就已算是燒高香了。」
「而占河，最考驗的，便是神魂的強度，怎麼與你說呢……」
「嗯……像是找平衡，你五根手指上每根手指豎一根筷子，倒下一根，就意味著失敗。而占河時，這樣的平衡有千百處，得平息風浪，得平衡整條河，規模越大，難度越大。」
「所以，為何晉階河童時隨便占條河即可，晉階水伯時得占領大江川，晉階河主時選更大的川，就是這個道理。」
「得一步步拓寬，訓練出一個能吞下蟒蛇的胃，訓練出一個能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腦子，急不得的。」
陳青略微思索，有些興奮起來：「白哥，那……年獸是幾千人，甚至幾萬人的神魂的結合體，它天生就能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啊！」
白帝一怔。
陳青將年獸的事兒立刻說出。
白帝與陳寬相視一眼，若有所思。
「咦，那麼……還真可能！」白帝沉吟起來：「既然有那魂羅助你，再加上一堆神魂，神魂應該沒問題。那它的『胃』就是關鍵了，弄好肉身，搞不好真可以。」
說來簡單，但這肉身有哪有這麼好解決？
白帝沉吟良久，還是搖頭：「不可能。不可能的。」
「水伯的極限，就是十乘川。還是那句話：百乘川別說水伯，就算給河主，那都是最強的河主之一。」
「小青，我已算過，沒有任何邪靈級的肉體能承受百乘川。」
這樣啊……
陳青滿是失望。
陳寬斜瞥白帝一眼，「哎，你莫不是為了保持你的記錄不被破，專門使壞呢吧！」
「滾！」
白帝大怒：「你但凡說出一個能承受百乘川的邪靈級肉身，我與你姓！」
陳寬沉吟起來，好半天也搖頭：「好像真沒有……」
這下陳青有點麻了。
有魂羅作主魂，還有一堆 靈魂，神魂方面沒有問題，但肉身……兩人都這麼說了，就真沒必要再糾結了。
嘆了一口氣。
「唉……」
「你去隨便找個人交易，換條十乘川吧，百乘川也有一堆豪門眼巴巴望著的，可以狠狠拿一堆好處。」
陳青還能說啥？
百乘川註定失敗，但……真交易吶？
這可是百乘川吶！
陳青眉頭緊鎖，回到了鎮魔塔。
第一批實驗體年獸，因為加入了破法蠱已經失敗。
第二批在陳青找兩大佬的這段時間已經新鮮出爐，眾人正聚在一起實驗著。
陳青嘆了口氣，找到了羅羅紅。
「羅羅紅，可能這事要緩一緩了。」
羅羅紅一怔：「怎麼？」
陳青將事情一說，一聽這結論來自白帝，羅羅紅也唯有一嘆。
「但你真想換身體，倒是可以給你弄一隻年獸，暫時先用著，等以後找個強力肉身再給你換。」
正說著，韓淵奎官實驗出了什麼，興奮得上竄下跳。
陳青本沒了心情，但見他們熱鬧，也擠過去一瞧。
一頭泛著黑色的年獸，正低低嘶吼：「我……我在哪裡？」
不時又有另一聲音，「娘子，娘子……」
這年獸里應該裝了兩個神魂，但神魂都很殘破，模模糊糊，斷斷續續，不知所云。
陳青倒也不意外，年獸剛抓回來時，足足幾萬個神魂呢！
他如今只在糾結。
將百乘川換十乘川，肯定能換海量資源。
但……
真捨不得啊！
更關鍵地是，這年獸還關係到將來契約忘川河的一線可能。
這時，韓淵喜道：「來來來，合體沒問題了，再試試多合一隻。」
陳青一呆。
啥意思？
合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