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已經離去。
只剩六人,滿是震驚看著眼前這一幕。
「瞧你們那沒見識的樣!」
隱轎賤兮兮道:「這可是幽冥鬼火!全世界獨自一份!連金剛不壞都能燒,燒個地皮算個甚?」
「你們吶!就是見得世面少了!給你們幽冥鬼火弓兵可真是浪費!」
「這麼說吧,你們要是訓練好了,本大爺帶著你們放上一冷箭,哪怕是什麼金身羅剎,黑羅剎……」
似乎覺得吹得牛不夠大,一個勁往大了吹:「不對,就算是阿修羅神……」
嗡!
眾人一聽這名字,只覺得眼前一黑,六人整齊暈倒在地。
隱轎:「……」
「咯咯咯咯~」花腰新娘咯咯輕笑,「你個傻貨,主人知道了定不饒你。」
「怪他們自己太弱!」隱轎嘴硬,但是真怕陳青揍他:「快快快,把他們救醒!」
對於人類,花腰新娘可不客氣,手指輕動,六根繡花針刺在六人人中上,六人都慘叫著醒來。
陳青鬼寵里強悍人物太多,六耳、龍骨、萬人敵、青天大老爺,甚至現在連瘋鬼都成了超標怪了。
隱轎哪裡這麼神氣過?
好不容易有一堆新人,擺的譜比陳青都要大。
孤星不善言辭,反倒是蘇二摸清了隱轎脾氣,恭敬道:「我們都是晚輩,如有做錯,還請前輩多多提醒!」
一聲前輩,讓隱轎舒爽到了心尖尖。態度也溫和了不少:「嗯!你們吶,年輕,還有許多要跟俺……嗯,跟本座學的。多學,多看。」
「嗯嗯!前輩還有什麼經驗嗎?晚輩洗耳恭聽。」
但隱轎有個毛的經驗吶!
論耍賤他數一數二,其他呢?沒了!
於是也覺得不太好意思,含糊道:「今天先說這麼多。」
蘇二哪裡還不明白這廝肚裡沒貨,開始與孤星商討怎麼對付岩漿怪獸。
而第一個問題就是,岩漿怪獸壓根不出來。
岩漿怪獸不出來?本座是專家啊!
這下隱轎興奮了,「裝個一千車水,從頭頂給它淋下去,不怕它不出來!」
蘇二皺眉:「天方夜譚!哪來那麼多水?」
「來來來來!且上轎來,本座讓你們長長見識!」
將六人接入轎里,六人齊齊張大了嘴:
「我草!這……這尼瑪啥地方!」
「太誇張了吧!這是隱轎前輩的肚子?」
隱轎那叫一個心滿意足!
「水?那完全不是問題!本座肚裡能養鯨魚!」
「後生們,可準備好了?」
……
另一頭,陳青找到了麻衣和太子。
照例,先來一簽測凶吉。
泰!
很舒服。
「對了麻衣,『千機』是什麼?」
「回主人,千機是聰明鬼的邪靈級,聰明鬼的惡鬼級叫『小諸葛』。邪靈級就是千機,傳說千機算無遺策。」
「哦?」
陳青來了興趣,「多說說。」
「嗯……千機極為神秘,連模樣長啥樣都鮮有人知,但有一句話傳說是千機說得:『世界萬物,早已標好價格,只要付得起代價,我什麼都能算』。」
陳青眉頭微微一皺。
「這『代價』指什麼?」
「金錢、氣運、甚至壽命。」
「明白了……」陳青點頭:「想來千機的神通就是三十六神通里的『逆知未來』。」
「正是。」
不知修羅算出羅剎海市存在一個高天艷陽,付出了什麼代價。
但應該只能算個大概,不能算得太過精準。
不然,直接算出高天艷陽在誰手上,算出太子、韓淵的所在,一切都簡單了。
「太子,你聽過千機麼?」
「聽過。嗯……咋說呢,這東西算靜態的比較行,算動態的不太行。」
「靜態?動態?咋說?」
「靜態,就是不變的那些東西,比如,你算阿房宮舊址在哪,他可以給你一個精準的答案。但你如果算一個人現在在哪,他就不太行。」
懂了。
陳青點頭:「你剛剛說的這些,消息準確嗎?」
太子沉吟起來。
他自然知道,陳青在怕這個神秘的「千機」算出有關他的東西。
千面娘有了小神通禁風,已經能防止順風耳。
千機也不得不防。
好一會兒,太子點頭:「消息應該準確的。不過千機極其罕見,稀有程度可能僅次於金不換,和千面娘一個等級,消息有一些出入也不一定。」
陳青還是放不下心來,皺眉問:「修羅在找你。千機能算出你在鎮魔塔里麼?」
「這倒不會。」
太子這次乾脆搖頭:「鎮魔塔是一等一的至寶,本就隔絕天機,更何況小世界本就很大程度獨立於大世界,算不到的。」
陳青鬆了一口氣。
以他現在的實力,只能暗戳戳搞點小動作,還沒辦法對抗修羅。身份千萬不能暴露。
回到現實世界,給韓淵發去了消息:
「修羅手上有『千機』,能算到很多消息。」
說著,將自己得知的有關千機的信息共享給了韓淵。
韓淵回:「明白。」
來到樓頂,看著一片歡樂祥和的小區,想著應該怎麼晉階仵作。
本來麼,隨便抓十幾二十人打個半死,再次他們救活應該也是可以的。
但一來陳青干不出這事兒,二來現在已經立下了道心,若有人招惹了他,來一個剮一個,一點不帶手軟的。
但沒招惹自己,總不能釣魚執法吧?
現在就算每人給一把RPG,他們也絕對不敢招惹自己的。
不知西明市哪裡有救死扶傷的機會……
已是下午六點,但太陽依舊高掛在天上,只是升到了正常九點左右的位置。
太陽落山,這個過程會持續足足十五天,隨後再次進入持續半月的黑夜。
兩個老人相互守著,手輕輕握在一起,靜靜坐在欄杆前曬著太陽。
虛弱,且安詳。
陳青記得他們,末世前倆人總在傍晚時分相互牽著手出門緩慢溜達。
沒想到竟不聲不響渡過了第一次血月。
人到了這個年紀,還有個能牽手的伴兒,本就已經翻越了人生半數悲歡離合。
興之所至,陳青來到了兩人身邊。
經過小區時,不管在幹什麼,鄰居們都立刻站立,恭聲問好。
所謂拳頭不打笑臉人,陳青點著頭回應。
來到兩位老人身旁。
兩人顯然有些侷促,顫巍巍站起身來,老奶奶身體已經不太行了,很吃力才站起身來。
「陳青長官!」
老爺爺恭聲道,找不准該用什麼稱謂。
「吳爺爺,不用拘謹,」陳青笑笑:「我記得您有個孫女……還是女兒?」
那個少女與陳青差不多年紀,與陳青算是點頭之交,但經常與陳蠻玩,性格活潑外向。
「沒了……」老奶奶很是哀傷,指著粘在客廳的一張A4紙列印的彩照。
照片裡,背景是雪山,女孩對著太陽做著彎弓射箭的動作。
「她性格太調皮,從來沒有一張正經照片,都是嘻嘻哈哈的。」
鮮活似火的生命,可能從來都沒有思考過死亡之類的嚴肅話題,以至於連遺照都找不到嚴肅的、板正的照片。
「她爸媽車禍,一起走了。但她自小就這樣,就沒有一刻能消停下來。」
同樣在沒有家長的環境長大,為什麼她連遺照都是張揚的,而自己卻這般沉悶?
陳青沉默了片刻。
留下了兩袋20公斤的豬飼料,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