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情形,這生辰八字應該就是那些疫人的。」
千眼道君神像湊過來腦袋。
晉安心頭一動,示意繼續往下說。
千眼道君神像翻白眼:「這不是明擺的事嗎,本道君就不信經歷過那麼多民間志怪的武道屍仙你,會看不出來這些指甲、頭髮、生辰八字的用途。」
晉安點頭:「你說的這些用途,我自然清楚,屬於民間害人三要,我好奇的你怎麼看出來是那些疫人的?」
千眼道君神像:「同行才了解同行。」
晉安不置可否的點點頭,示意繼續說。
千目盯著紅布包里的東西看來看去,千眼道君神像:「本道君感覺武道屍仙你在這裡不會找到那些疫人和驅瘟樹,這裡應該只是祭祀做法地方。」
「武道屍仙你也注意到了,這些小神像都是圍繞石屋村而放置的。」
「很大可能就是為了阻止那些疫人私自脫離驅瘟樹,這些小神像,等於是控制了那些疫人的性命。」
「但是這也說不通啊,都用到驅瘟樹上了,驅逐到大山里自生自滅了,為什麼還要多此一舉的做法操控那些疫人性命?既然不想救人,索性一開始就埋殺人就是了。」
「想不通。」
「想不通。」
千眼道君神像體表千目咕嚕嚕轉,百思不得其解。
「這裡是上古真仙死後執念所化的小陰間,本身就是荒誕存在,我們遇到再離奇的事都在情理中。」晉安微微點頭,算是比較認可千眼道君神像的說法。
「生死之界,我覺得最重要的是這四個字。」
「生死相對。假如這裡是生,必定還有一個死;假如這裡是死地,就必定還有一個生地,假如這裡真是祭祀做法之地,那麼它是在對誰祭祀做法?會不會是真正關押疫人的地方,也就是驅瘟樹真正所在地方?」
「我忽然有個感悟,上古真仙修煉的道家黃庭內景地里為什麼會存在驅瘟樹、千窟廟、哭嶺、屍坑、鬼市這些怪邪之物?如果說他修煉的觀想法是諸如《白骨觀》、《腐屍觀》、《夜叉觀》這些,然後在死後執念里出現這些,那也說不通,一是數量太駁雜,二是靠這些難以成就真仙道果仙位。所以我忽然有個感悟,這位上古真仙死後執念里出現這些,可能另有深意,我們想靠著橫衝直撞就能輕易找到驅瘟樹,然後了解這方世界真相,有些太過樂觀了。」
千眼道君神像:「武道屍仙你到底想說什麼?」
晉安:「了解道家黃庭內景地,我們需要點腦子。」
「這不廢話嗎,說了等於沒說。」千目齊翻白眼,千眼道君神像打斷晉安話。
晉安不見惱,手持秦王照骨鏡,環顧四周環境說道:「我們這趟要想在道家黃庭內景地里走出比其他人更遠,先要了解驅瘟樹、千窟廟、哭嶺這些存在的真相,只靠打打殺殺,是永遠殺不盡地獄的。」
「原本我只打算找到驅瘟樹,拖延住驅瘟樹就行,但現在看來,我們接下來有的忙了。」
千眼道君神像:「什麼意思?」
晉安:「剛才在石屋村里,我找到一口井,井在風水上有陰陽調和換氣之說。既然這裡不是住人的地方,那麼單獨打口井水就是無意義之舉,也許那口井水才是我們要找的重點。」
「不過在此之前,我們還有一件事要解決。」
晉安徑直來到那棵祭祀枯樹邊,他將秦王照骨鏡拋給千眼道君神像,幫忙定住枯樹。
千眼道君神像嚇得罵罵咧咧接住秦王照骨鏡。
「咦?此鏡不是鎮邪嗎,怎麼本道君不受一點影響?」千眼道君神像吃驚。
晉安笑說:「尊珠法師祖輩都是鎮魔佛爺,鎮的是聖山聖湖下封印著的地獄惡魔,功德無量,你受尊珠法師一炷香,此鏡今日不鎮你,恰恰說明了此鏡通靈,不虛神器之名。」
千眼道君神像聽得眉開眼笑,然後作死的拿鏡子正面對著自己,砰,秦王照骨鏡失衡跌落在地。
晉安無語回頭:「你就不能安分點,此鏡不鎮你,不代表你就可以作妖。」
千眼道君神像這回老實了,恭恭敬敬擺好秦王照骨鏡,秦王照骨鏡繼續定住祭祀枯樹,鏡子裡倒映出的不是枯樹而是一口棺材。
晉安一個箭步躥上樹頂,樹頂有一個小口洞,只是已經生長彌合只留一個小口,並不能看清裡面有什麼。
換作其他人或許會對這棵枯樹心存輕視,不會想到裡面還另有乾坤,就更不會想到去劈樹。
咔嚓!
轟!
隨著枯樹被從中劈開,與之倒塌的還有那些圍村鎖鏈,動靜不小,祭祀之物落滿一地。
從枯樹內果然掉出一口棺材,棺材蓋滾落一旁,露出內部,卻是口空棺。
「空的?」
「這口棺材跟寡婦莊裡的衣冠冢有關聯?」
千眼道君神像驚奇。
「知道衣冠冢還有一個別稱叫什麼嗎?」
晉安不等回答,冷笑道:「疑冢。」
「看來這生死之界,還真有另外一個對應之地。」
「武道屍仙你有沒有察覺到,當你劈開那棵祭祀用枯樹時,這山中氣息開始變得詭譎起來。」千眼道君神像提醒晉安小心。
恰在這時,之前檢查還是空蕩荒廢的石屋村里,傳出傷心哀泣聲。
晉安冷哼:「走,過去看看。」
千眼道君神像求助看著晉安,晉安返回取走秦王照骨鏡,進入石屋村。
一口井水邊,一名秀髮黑亮的村婦,頭趴在井沿上哀泣不停,烏黑長髮一直拖曳到地上。
「你因何哭泣?」
「嗚嗚…因家破人亡,因民婦不想死。」
「誰要害你?」
「嗚嗚…外面的人。」
「外面的人指誰?」
「嗚嗚……」
「說。」
「嗚嗚……」
村婦腦袋趴在井沿一直哭,泣不成聲。
「你是不是在等我更靠近?那我就順你的意。」當晉安靠近五步內,這才注意到,這村婦被長發遮住的身子部位,是塌陷下去的。
就在晉安低頭注意這個細節時,眼前村婦突然跳井,她跳井後沒有馬上沉溺下去而是漂浮在水面上繼續傷心哀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