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致遠被林微之氣得臉都紅了,不過他倒是沒有對著林微之發火,果真是謙和有禮。
「林小姐,生兒育女自古以來便是女子之事,乃天經地義,我崔府也是世代清流,男兒怎可入贅他府。」
崔致遠義正言辭,林微之聽完道:「那不讓你入贅,不如你生孩子?我也不說多,一個就好,我宰輔府也沒有十個八個的孩子,府上更沒有六個兒子,也沒有衰敗,所以,我也不要你多生,你看如何?」
林微之平靜的口吻,卻把崔致遠給氣得直接站起來:「你,你簡直就是無理取鬧,枉我還覺得同林小姐能夠結秦晉之好,沒想到,你竟如此言語無狀。」
林微之也不甘示弱地站起來,並且還把一隻腳踩在茶几上。
「崔公子,跟你同齡的人,孩子都能打醬油了,你知道為什麼全京城的世家貴女都不想與你成親嗎?」
崔致遠並不覺得自己有問題,他自認潔身自好,待人有禮,尊師重長,前途似錦,並且此生還只娶一人為妻,他覺得,全京城沒有人比他更加自律。
「那是因為她們自行慚穢。」
「噗……」
林微之還沒笑出聲,倒是隔壁有人先笑了起來,林微之轉頭看去,隔著幾層的白紗,林微之還是看到,隔壁坐著的,不正是祁月白和紀施譽嗎。
看到祁月白背對著她坐,頓時有一種心虛的感覺縈繞心頭。
她也不再跟崔致遠繞彎子了,明說道:「崔公子說的對,是我們配不上你,所以你還是獨自美麗就好,我跟你八字不合,先告辭了。」
林微之叭叭地快速說完,沒等崔致遠說話,轉身,乾淨利落地離開,崔致遠還想叫她,結果看她直接去了隔壁的亭子。
「靖王,好巧啊,你也在這。」
林微之嬉皮笑臉地喊了祁月白一聲,只見祁月白繃著張臉,也不搭理她。
紀施譽輕咳一聲道:「林小姐跟林大人還真是長得一模一樣,傳聞你們是雙生子?」
「你是……」林微之假裝不認識紀施譽,反正以她女兒身的身份,確實不認識他。
紀施譽看了看林微之,又看了看祁月白,心裡盤算著,隨後,他一副恍然的模樣。
什麼雙生子,大概林姑娘就是林公子吧,難怪身邊這個冰山會對人家如此上心。
察覺自己發現了一件了不得的事,再看林微之女裝模樣,越看越覺得是。
「在下紀施譽,林小姐有禮了。」紀施譽老神在在,摺扇不離手。
「見過紀公子,靖王,兄長讓我給靖王帶句話,不知靖王可否方便移步?」
「嗯?林大人讓你帶話,是有什麼我不能聽的嗎?」
紀施譽煞風景地出聲,但林微之連個眼神都沒給他。
隻眼含無辜的表情盯著祁月白,大有他不點頭同意,自己就賴著不走的意思。
祁月白被她盯得渾身不自在,在紀施譽戲謔的眼神中起身。
「走吧。」
看到他起身往外走,林微之換成笑臉跟上,紀施譽看好戲一樣地看著他們去到無人的地方說話,他則起身,走到隔壁亭子,在崔致遠面前坐下。
「靖王,剛才的事,你都聽到了?」
林微之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只見他仍舊不說話,繃著臉,明顯是生氣了。
她悄悄伸手去勾住他的衣擺,解釋道:「其實,是我娘在我回京前,就跟崔府約好了,我若不來,豈不是讓我娘失信於人。」
「後來聽聞崔家二公子對成親的要求過於奇葩,我也是好奇,他是否當真如此,所以……那個,你就別生氣了,我保證,沒有下次。」
她就是想玩一玩,順便懟一下崔致遠,誰曾想這才開始呢,就被抓包,只好草草結束。
「本王倒是看你歡喜的緊,還要生孩子?嗯?」
「沒有沒有,嘿嘿那不是逗他的嗎,你也不是沒聽到,他那什麼奇葩要求,試問全京城,哪個世家腦子有包,讓女兒嫁給他啊。」
祁月白揉了揉眉心,倒不是因為她出來與人相看,而是她說的那些話,不該是女孩子能說的。
「算了,以後你別這麼口無遮攔地說話,讓人聽了不好。」
林微之知道,自己大大咧咧習慣了,祁月白也是為自己好。
「那你不生氣了?」
「我沒生氣。」
【連本王都出來了還說沒生氣,口是心非的男人,哼,不過,我喜歡,哈哈。】
聽到她心聲,祁月白心情也明顯好轉了不少,與林微之並肩在河邊漫步。
「等私鹽一案完全了了,我親自登門拜訪宰輔和宰輔夫人。」
「嗯?」
林微之微微偏頭,不明所以。
「以女婿的身份,醜女婿總要見岳丈岳母才是,否則哪天就被人拐跑了。」
沒想到他居然說得這麼直白,林微之悄悄伸手,在他腰上擰一下,卻沒想到,祁月白的腰上一絲贅肉都沒有,害得她伸手過去,只從他腰上摸了一下。
察覺到林微之的動作,祁月白身子一僵,「我們還沒成親,娘子大可不必如此著急。」
林微之:……
「誰是你娘子了,以前怎麼沒看出來,你還有登徒子的本性。」
她只是想掐他一下,誰知道他居然沒有贅肉,這保養得也太好了吧。
被祁月白調戲那麼一句,林微之沒好氣地瞪他一眼。
「當然是你了,這輩子,也只能是你。」
「從哪裡學來的,情話還一套一套的,小爺我可不吃這一套。」
話雖如此,但上揚的嘴角還是出賣了她此刻的心情。
「無處可學,面對你,自然無師自通了。」
「我告訴你,別以為你說兩句好聽的我就昏了頭,就算以後成親了,我也要繼續我的事業,至於生孩子一事,順其自然,你不准逼我。」
「好,都聽你的,你若不想要,那我們也可以不要孩子。」
這下,倒是落到林微之錯愕,【這也太寵了吧,但是……】
「那怎麼可能,你是王爺,怎可後繼無人。」
不生孩子,林微之倒是從未想過,但一生生一窩,她可做不到。
「無妨,兄弟那麼多,不至於讓皇室沒落,為皇室開枝散葉的事,就交給他們吧。」
「小姐,老爺找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