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月白拍了拍他的肩膀:「這點小事都辦不好,還需要我?」
紀施譽:……「所以,你是跟著林大人一起了。」
「我不會武功。」林微之端坐在椅子上,臉不紅氣不喘地說來,氣得紀施譽手又癢了。
「你不會武功不假,但你的護衛也不是廢物。」
林微之將頭偏到一邊,表示不想跟他理論,紀施譽擺擺手,瞪了他們兩人一眼。
「好好好,就我一個人是牛馬,給你們當牛又做馬,走了,不在這裡礙你們的眼,我去安排晚上埋伏一事。」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林微之和祁月白兩人相視一笑,也收拾收拾準備出發去安平縣下最近也是最大的一個鹽場,大堰村。
大堰村也是林微之他們掉下山底外圍的那個村子,之前祁月白在山中轉悠的時候,遠遠地看見過一次。
這次兩人是喬裝前去,身邊明面上,一個護衛都沒有,身披粗衣麻布,林微之依舊換成女裝,扮做農家女模樣。
不過兩人生的俊俏,即便是粗布麻衣,也遮掩不了兩人周身氣質,尤其是祁月白,身上貴氣天成。
林微之摸著下巴想了想道:「你蹲下來,我給你再改造一番。」
祁月白不明所以,但還是照做,蹲下去後,林微之伸出魔爪,把祁月白頭髮打亂,又重新梳了一個凌亂的髮型。
這亂糟糟的頭髮頂在腦袋上,跟他臉一點都不搭,顯得有些滑稽,引得林微之笑得前仰後俯。
祁月白無奈一笑,「現在如何?還要再換一下嗎?」
「不用不用……哈哈哈,這樣就挺好的,挺好。」
林微之笑著搖頭,然後兩人才出發去鹽場,鹽場上,鹽工有條不紊地忙碌著,鹽場監工拿著皮鞭四處遊走,看到有人偷懶就直接一鞭子甩過去,不問緣由。
「這裡監工似乎並不多,鹽工也很少,多的人去哪裡了?」
兩人混進鹽場,裝作鹽場工人,湊在一起小聲說話,祁月白搖頭表示不清楚。
「找個人問問。」
「你們兩個,鬼鬼祟祟地幹什麼,還不趕快幹活。」
就在這時,監工發現祁月白和林微之二人,朝他們走過來,揚起手中的鞭子就要朝他們打過來。
祁月白率先用石子打中他的膝蓋,只見他膝蓋吃痛,手剛揚起鞭子尚未落下,整個人就朝前面栽倒,摔了個狗吃屎。
「哈哈哈,我說這位大人,您走路可得看著點兒,鹽田上路不平,別把您給摔壞了。」
林微之仗著祁月白伸身手,有恃無恐,反正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摔倒的。
監工聽到她的話,氣得從地上爬起來,就要朝她打過來。
「臭娘們兒,老子……哎喲……」
剛起來,祁月白又一個石子打中他另外一條腿,他話沒說完,就直接撲到林微之面前。
「哎喲,大人這是折煞草民了,草民擔不得大人行如此大禮啊。」
「你……」
「噓,人在做,天在看,大人要是還針對我這麼一個弱女子,老天爺都看不過去,你看,你這報應不就來了麼。」
那監工被唬得一愣一愣的,以為自己真的壞事做多了,被老天爺懲罰。
「臭娘們兒,老子一會兒再來收拾你。」
他從地上爬起來,一瘸一拐地離開,走了兩步,發現真的沒有再被打,他還疑惑地回頭看了林微之一眼。
「難道真的不能動手打人?」
小聲地嘀咕這麼一句之後,也不敢再有什麼不好的念頭。
「你看,你把人給嚇跑了。」林微之用胳膊捅了一下祁月白,揚了揚下巴說來。
「我去找人打聽打聽,你小心點。」說完,祁月白就裝作在運送鹽,往鹽工的方向走去。
他走之後,林微之也沒有閒著,她一邊學著他們曬鹽的動作,一邊靠近最近的一人,看起來只有十二三歲的男孩子。
「你這麼大一點兒,怎麼也出來幹活了。」
男孩看到她,眼神中充滿了戒備,沉默著不肯說話。
「我叫林芝,你叫什麼名字啊?」
男孩不理她,她也不氣餒,繼續笑著臉跟她搭話。
「你不說話,難不成是個啞巴?算了,那我還是跟別人聊天好了。」
她說著這話,轉身就準備離開,男孩一聽,立刻說道:「我才不是啞巴。」
林微之背對著他的臉上露出笑容,轉過身來說道:「你不是啞巴,那我跟你說話你怎麼不回到,沒禮貌。」
「我才不是啞巴,我娘不讓我跟別人說話。」
「你叫什麼名字啊,在這裡面做了多久了?」
男孩神色中還有存在戒備,不過看林微之確實沒有惡意,他左右瞧了瞧,小聲說道:「姐姐,我叫石頭,已經在這裡面做了兩年了。」
「你居然在這裡面做兩年了,那你知道這裡面的鹽都是運往何處嗎?」
「姐姐你不是我們鹽場的鹽工吧。」
這小鬼,還挺機靈的,林微之還沒有說話,石頭又說了。
「姐姐一看就跟我們不一樣,你的手這麼漂亮,一定是嬌小姐,姐姐怎麼會到這裡來,也是被綁來的嗎?」
「綁架?你們這有被綁架來的姑娘?」
小石頭十分認真地點頭,「有好多,她們白天跟我們一樣到鹽田幹活,晚上的時候,被監工們欺負,我就看到過好幾次,不過我誰都沒說,姐姐你不會被他們欺負了吧?」
林微之沒想到,這裡面,居然還有這種事。
「你還知道些什麼?」
「我還知道,每年六月的時候,會有一個大人物過來,每次都是縣太爺陪著,是個光頭,但看起來不像是和尚,太遠了我不敢靠近,所以也不敢確定。」
林微之猜想,那應該就是笑彌勒邪教的人,只不過,這個笑彌勒邪教,到底在其中扮演什麼樣的角色,這一點,她尚且不清楚。
「小石頭,這個你拿著,別被人看到,我先走了。」
林微之給了他一些碎銀子,加起來也不過三兩,但給多了林微之也擔心他出事。
小石頭第一次得到這麼多錢,十分惶恐,他緊張地叫道:「姐姐,我不能要。」
「收好,姐姐身上也沒什麼東西,你藏好了,我得走了。」
看到祁月白已經過來了,她連忙朝他的方向走過去,兩人眼神在空中相碰,隨後,林微之跟他一起離開了鹽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