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卓越最後還是去了，他本來就是這麼個心腸軟的人，而且吧，關鍵是他的確是經過了這麼一遭確實是睡不著了。Google搜索說句很慫的話，他現在腿肚子還有點發抖。
跟著女人走過一條巷子，又轉了兩條街，然後果然就在路邊見到了一條還在營業的燒烤攤，燒烤攤人不多，但是也不少，也還很熱鬧。
「中間這家，這裡老闆的味道挺好。我每天都在這吃，每天都是這個時候。」女孩說道，然後走過去：「老闆，老規矩，不，加倍吧，老規矩來三倍，另外，加幾瓶啤酒吧，謝啦。」
「好咧，怎麼了小姑娘？今天帶了男朋友過來？」正烤的汗流浹背的老闆還與女孩打著招呼。
女孩臉一紅，笑著說道：「不是，朋友。」
徐冉冉說完就轉身，對卓越說道：「坐那吧。」然後自己率先走了過去。
「喂，我很想問你，你到底是幹什麼的？怎麼每天都是晚上出去早上才回？身上還一直都背著這麼一把吉他。」卓越終於忍不住問了。
「怎麼？你以為我是坐檯的嗎？我要是坐檯的我會穿著這種衣服嗎？坐檯要背吉他嗎？而且，我要是坐檯的今天晚上我還用得著人家來搶我嗎？對方可是大老闆，很有錢。」徐冉冉淡淡地說道，也不見得有多生氣。
「我沒覺得你是坐檯的，坐檯的有的是錢，用不著跟我一樣住地下室。」卓越點了一根煙抽著。
女孩從卓越的煙盒裡面拿出一根煙放在自己嘴巴裡面點上，吐出一口煙，有些熟練的樣子，然後說道：「你也應該能猜出來，剛剛他們不都說了嗎？我是賣唱的，在夜總會駐場唱歌的。當然，不僅僅只是夜總會，酒吧夜店，有人邀請我都去走場子。」
卓越愣了愣，這些他倒是真的沒想到過，因為，他很少去這種地方。
「你怎麼知道我名字的？」卓越還沒問，女孩子倒是先問了。
「我坐車回家，路過那，剛好就看到了你被他們圍著，最主要是看到了你身後背著的吉他，看那情況就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好事，所以就下車了，然後走過來的時候聽到他們在說你的名字，所以就知道你名字了，不然，還可能真不好嚇唬他們。」卓越說道。
「其實我不叫徐冉冉。」
「不叫徐冉冉？」
「冉冉這個名字只能算是藝名，隨便取的，在這些場子裡面混的人誰會說真話？用的都是假名字。我叫徐依然，你呢？你叫什麼名字？跟你做鄰居這麼久，架也吵過了，錢也賠過了，但是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今天還救了我的命，總得告訴我你的名字吧，以後我也好報恩。」女孩微微笑了笑道。
「我叫卓越。徐依然，這個名字倒是要比徐冉冉好聽很多。」卓越點了點頭。
這個時候，老闆端著幾個大盆子燒烤過來，還提著幾瓶啤酒。
徐依然打開啤酒瓶，拿出被子給自己和卓越各倒了一杯，然後端著杯子對卓越說道：「謝謝你，謝謝你的救命之恩，以前對你態度不好，請原諒。」
卓越還沒來得及說話，徐依然就一口把一杯啤酒給喝了下去，然後把手裡央著的香菸又往嘴裡抽了一口，吐出一口煙。
看著徐依然的樣子，卓越有些懵了，忍不住問道：「你倒是菸酒都來，喝酒喝的這麼凶的女孩子我還是第一次見。
卓越說完自己也把面前的啤酒一口乾了。
「這算什麼？在這種場子裡面混，有時候必須是要喝點酒的，而且要能喝，不喝就沒人給你送禮物，沒人送禮物就沒錢。」女孩子淡淡地說道。
卓越再次皺了皺眉頭，對於所謂的夜店夜總會他不是很明白。拿著一根串吃著，問道：「今天晚上這種事情你怎麼不報警？」
「我怎麼報警？人家四個男人我一個女孩子，我能報警？而且，我要真報警了也屁用沒有，人家是大老闆，敢叫人過來抓我，自然是不怕我報警的，我要真報警了不但沒什麼用，反而只會讓自己以後再也混不下去了。沒關係，這種事情我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女孩說道。然後抬起腳，從腳上穿的靴子裡面拿出一把匕首出來丟在桌子上，說道：「真要把我抓上了車，把我抓回去準備對我幹什麼，我就把這個拿出來，他要敢動我我就自殺，這些大老闆也怕事，一般來說是會乖乖地放我走的。算上今天這次這已經是第五次遇到了，我都已經習慣了
卓越瞪大了眼睛看著女孩丟在桌子上的匕首，今天他是真大開眼界了。
「第五次？」卓越徹底無語了。
「對，第五次了，我已經習以為常了。」徐依然點點頭說道，毫不在意的樣子，一邊吃著烤串一邊喝著啤酒。
「我是不是挺傻逼的，早知道這樣我幹嘛要上去冒這個險？我還以為自己做了什麼大好事呢。」卓越很是鬱悶，他現在終於知道當時的徐依然為什麼不見有太多的焦急和恐懼了，因為人家本身就是有恃無恐有後招的。
「也不能這麼說，不到萬不得已誰會想到走到這一步？我是一個女孩子，孤身一人，又在這種場所裡面混，我是沒有辦法才這樣的。
你想想看，要是真遇到一個橫的，我拿把刀架在脖子上，人家要是不罷休真的要強來我該怎麼辦？你說我是自殺還是不自殺？
所以，我非常感謝你，這種事情我遇到了好幾次了，從來都沒人為我說過一句話，你是第一個挺身而出來救我的。」
徐依然說道，舉著酒杯又與卓越碰了一下然後自己喝著，很灑脫，卓越幾乎有種錯覺，就像是與自己喝酒的不是個女人而是個男人。
雖然徐依然說的挺輕描淡寫的，但是卓越卻能夠體會的到徐依然過的有多心酸與無助。
「你……那你為什麼就一定要在這裡干？你不應該呆在這種環境複雜的地方。」卓越勸說道。
「不去這又去哪？人總要生活，要生存，不能餓死。去這裡的女人都是沒辦法的，但凡是有辦法能有其它選擇的誰會選擇天天呆在那種地方？
吃吧，這味道挺不錯的。不好意思，這個時間點請你只能來吃這個了，而且，貴的我也請不起，你見諒吧。」徐依然淡淡地說道，一邊吃著東西，看得出來，她挺餓的。
「你是專業學音樂的嗎？」
「專業個屁，最多只能算一半吧。初中畢業之後就出來打工了，但是我從小到大都喜歡音樂喜歡唱歌，成為一個歌手就是我從小的一個夢想。打工的時候自己賺了點錢就自己去一些培訓學校學習聲樂學習唱歌，前前後後加起來也學了有五六年了吧。」
「你現在還在打工嗎？」
「早不打了，兩千多三千塊一個月，租個地下室都多少錢了？」
卓越點點頭，對於徐依然的話他很認同，北京這個地方貧富差距太大了。
「我那天聽到你在房間裡面唱歌，唱的很好，我雖然不是專業學聲樂的，但是多少也懂一點。
你的唱功很好，那首歌是你自己寫的歌嗎？真的唱的很好，其實你可以選擇去唱片公司試一試啊。」卓越提議著。
「你想的太當然了，哪有這麼容易，現在本來唱片環境就不好，這些唱片公司自己都經營的不太好了，你覺得他們會有多大的精力去開發新人？
他們是招人，但是也只招一些有大人物介紹過去的人，像我們這種平民老百姓基本上人家理都不會理。另外還有一些所謂的選秀節目，也都是騙人的。
節目還沒開始，最後入圍的人名單就已經定好了，你就算去參加也只是免費為主辦方當了一回群眾演員罷了。這些我都試過，北京這裡所有的唱片公司我都寄過小樣過去。
沒有一家有回應的，前前後後參加了好幾個選秀節目，每次都過了海選，過了第二輪，到了真正要入圍的時候就沒了。
所以啊，你說的這些都是沒用的，這些就不是我們老百姓能夠玩的東西。雖然我是被逼無奈才在別人的介紹下開始跑場子的。
不過我感覺也還好，起碼收入比一般的打工族要高，我也很滿足了。」徐依然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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