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漢點了點頭，思考了一會兒之後，再說道：「我沒有想要在這件事情上和你發生爭吵的想法，因為有的時候這種事情就是根本說不清楚的，你可以說不愛別傷害，我也可以說沒有犧牲就沒有未來，實驗室裡面的小白鼠、豬狗牛羊也會認同我的看法。善良本身就沒有一個確切的定義，光明磊落的事情背後也不見得沒有齷齪的事情。而對於源質的了解，對於世界的推進本身就是要伴隨很多犧牲的。」
「而如果這件事情我能夠自己做，我絕對不會用到別人的靈魂，就像是我之前對於所有思維光球的理解一樣，我都是用到我自己的靈魂，沒有說是直接拿活人過來直接做實驗的誒。但現在這件事情我不能做了，我一個人沒有辦法觀察了，我只有選擇這種做法了。自然的，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已經變成了一個不像是正常人的存在了，你要罵我或者嘲笑我，我也沒有任何辦法，我堅信沒有一條路是歡聲笑語的，我也堅信我有一天也會成為犧牲品的。」
王漢不是一個優柔寡斷的人，他現在的心比鋼鐵還要無情，他在沒有選擇的情況下被迫做出來的決定是相當堅決的，黛兒想要輕易改變，怕有些難度。否則當年他根本就不可能從虛獸養育艙裡面出來，早就直接在A-3裡面稱王稱霸，伴隨著虛獸養育艙的湮滅輪迴後，也死亡了，事實上當年王漢在A-3裡面作為一隻星海巨獸時是最痛苦的一段歲月，沒有什麼事情比跟隨在其他星海巨獸的後面看著它們毀滅群系更加摧毀意志了，關鍵是在它們吃完了群系之後，他王漢就要吃掉它們，螳螂捕蟬黃泉在後，物競天擇。他要是一個心懷天下、拯救群系的人，當年就不會選擇和星海巨獸成為一派，就不會說是看見所有人尖叫嘶吼著捂著嘴巴哭泣的時候，選擇在星空中默默的觀看。但是結果就是他也會和其他人一樣輕鬆的被其他的星海巨獸吃掉。
「所以在現在這個年頭上是成為一個難以長命的好人，還是成為一個遺臭萬年的惡徒，就看自己的選擇了。」王漢平靜的笑著，「我或許就是後者了。」
黛兒聽的震撼，「你真的是一個瘋子！在你的身上我看不見任何的正義！」
「嘿嘿。」王漢笑了笑，「我只是體內祖先的血液更加純粹而已，你們尨是吃草長大的麼？你們沒有對任何其他州郡發動過戰爭嗎？那實在拿我自己州郡的人開刀不行，我就去找其他州郡吧，最多我不製作出來一個和我一樣的人類就可以了，比如說我去研究一下你們尨，拿你們尨來開刀，再或者直接拿我的敵人開刀，這樣就正義了？怕是不見得吧。」
「……狡辯！」黛兒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王漢的話了，對方好像是鐵了心想要直接創造出來一個人類了，但是這種東西根本就是三言兩語很難說得清的，每個人都會有著自己的想法，就看自己的立場到底怎麼樣了，世界州郡本來就不會出現那種絕對的正義或者絕對的邪惡，每個人都是站在自己的立場上思考問題的，自己利益上所有事情都是正確的，和自己利益發生衝突的人就要想盡辦法去抹黑。而在追求自己利益的這一條路上不管使用任何的手段都會被認為是正義的，都會被輕描淡寫的一筆帶過，但和自己沒有什麼關係的事情，只要這個事情有哪怕那麼一點點黑點，怕都是要對方的祖墳直接挖出來了，各種能人異士就開始圍攻了。
「小傢伙，源質本身就有錯誤，它在凝聚出我們的時候就給我們樹立了不知道多少敵人，本質上就是想要我們不斷內耗來完成源質的均衡的，不存在有完全光明的一條路，光明必定……是必定和黑暗同行，否則就違背了源質的理論了。」王漢的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祥和，他就像是在說自己沒有關係的事情一樣的，「樞紐不也是一樣的麼？單純我凝聚出來一個杯子，真的會直接影響什麼東西的麼？不見得的吧。但是樞紐依舊知道源質是不能貪得無厭的索取的，用完的東西要立刻送回到源質本身，避免源質有一天被直接用乾淨了。除非有一天源質真的直接站出來說我是無窮無盡的，你們可以大膽索取，我這邊不求回報，除非這樣，否則在資源總量就這麼多的情況下，滅掉敵人使得己方占據的更多，這且就是戰爭的本源了，根本不可能說是消滅戰爭的，那是資源穩定的時期自己欺騙自己而已，真的等到資源在快速發展的時候被消耗差不多的時候，那就是自我清洗的時候了。」
「那麼在沒有辦法改變源質或者重新梳理的源質的情況下，不可能會有和平永存的，所以在追求改變源質的這一條道路上我做出來的這些選擇別人會在意麼？」王漢挑著眉頭，一臉怪異的目光，「今天你是看見了，是知道了我這樣做了，你可以罵我沒有良心。但是明天你因為我這件事情受益了，因為我了解了源質徹底的解開了戰爭之後，你是不是又會誇我善良了，我就是一個英雄了？就像是一些個聖人一樣，今兒吃著一粒就好的藥物，明兒就開始嘲諷醫藥研究的殘酷了。今兒享受著各種產品的便捷，明天又開始吐槽破壞環境了。」
「其實這都是瞎扯淡，在沒有找到解決問題的根本方法之前，這種事情都是沒有辦法避免的，除非你不要活著，大公無私的為其他人騰空間了，你要真的能夠做到這一點，我那真的直接給你點讚了。」
黛兒啞然。
「所以我在說這件事情之前，我就告訴你，我是奔著理解源質去的，是為了讓我們有更好未來的，是不是你就不會阻止我了？再或者我告訴你，如果源質一天沒有被完全理解清楚，我們一天就會被這種永無至今的掠奪和殺戮占據中，你是不是覺得害怕，反倒是催促我快點多創造幾個人用來研究了？」王漢笑著，「如果你依舊覺得我做錯了，依舊覺得你是光明磊落的，那麼你可能就不是源質創造的了，你就是超脫於源質的高層次位面的存在了，再不然就是沒有親眼看見過虛獸養育艙裡面星海巨獸的殘酷掠奪了，它們可是直接在別人的尖叫中生生吞噬了別人哦，一口一口的爆裂，簡直就像是錘西瓜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