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不少。」
顧靳淵老實說，葉婉晴被酒氣熏得不停皺眉，怕兩個孩子被熏到，開口道：「你先去洗澡換身衣服，我幫你煮點醒酒湯。」想了想覺得不夠，又補充了一句：「孩子還小，以後喝了酒就去酒店休息吧，不要回來了。」
總是讓孩子看見父親醉醺醺的樣子像什麼話？
跟葉晨林吵了一架，葉婉晴自覺要承擔起教育孩子的責任，不自覺也把規範顧靳淵這個孩子父親行為的責任劃分到裡面一起，絮絮叨叨的，像再正常不過人家的妻子。
顧靳淵胸口灼熱得幾乎要溢出來，沒覺得葉婉晴哪兒說得不對，啞著聲應了一句好，轉身上樓。
不僅洗了澡，顧靳淵還刷了兩次牙，怕還有味道，難得噴了點男士香水。
換好家居服下樓，葉婉晴剛好倒了一碗醒酒湯放到茶几上，顧靳淵走到沙發上坐下，葉暮森早就兔子一樣躲到顧榛木身後去了。
顧靳淵也沒在意，端起醒酒湯喝了一口，溫度也剛剛好。
剛想誇讚一句，扭頭對上葉婉晴嚴肅的目光，一怔：「怎麼了？」
「你沒發現少了個人嗎？」
葉婉晴提醒，從這人回來到現在，都快半個小時了，他就沒發現還有個孩子不見了？都不關心一下嗎？？
「葉晨林又耍脾氣了？」顧靳淵掃了一眼，冷聲質問，卻不是問的葉婉晴，而是問的顧榛木這個哥哥。
木木也只是個孩子，這男人難道還想讓木木幫他管孩子？
葉婉晴走過去把顧榛木護到身後，目光冷然的看著顧靳淵：「他今天做作業錯了一半，我批評了他，他就哭了，我沒哄他，讓他在屋裡好好反省，他在屋裡亂砸東西，我給古墨打了電話，凍結他們的銀行卡，按照他們每月的零花錢額度來賠償屋裡的東西，直到償清才能再有錢花，你也不許給！」
說著說著，最後一句話帶了半命令的語氣。
怕顧靳淵拒絕，葉婉晴很快又補充了一句：「我既然是孩子的母親，在教育他們的事情上，也有一半的發言權和決定權！」
「我沒給過他們零花錢。」
顧靳淵坦蕩的說，明顯是認可葉婉晴這個決定的，想了想又拿出手機群發了一條信息：以後所有人不許再偷偷給我兒子錢花，不然，我就讓你們沒錢花！
「我已經警告所有人不許偷偷給他們錢花了。」
顧靳淵把自己的手機屏幕給葉婉晴看，他這麼配合，倒顯得葉婉晴剛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因為心虛，葉婉晴有些不自在，輕咳了一聲緩解尷尬：「我知道你很有錢，但他們還小，沒有正確的價值觀，從小就衣食無憂的話，很容易養成揮霍無度、以自我為中心，不能體諒他人的性格，所有我覺得如果他們有什麼想要的東西，還是用自己的勞動去換比較好。」
「媽咪說得對！」葉暮森忍不住聲援，「媽咪以前就讓我和哥哥洗碗，每次洗碗都有五塊錢的報酬呢！」
「……」
葉婉晴有點懵，原來她以前就這麼厲害，使喚童工嗎？
顧靳淵眼底染上暖融的笑意，看著葉暮森道：「那這條規矩，從今天開始被重新啟用了。」
這人！
葉婉晴瞪了顧靳淵一眼，隨即愣住，她原本以為顧靳淵會笑自己這樣的做法，沒想到他竟然是認真的要採用。
葉暮森倒是沒什麼意見，他本來性格就內向，花了兩年時間才勉強把古墨他們當成自己家人，平時別人給的零花錢他沒敢怎麼花，基本都是被葉晨林借去用了，現在能靠自己的勞動賺錢自然是很好的。
葉暮森興奮起來，又問：「那如果我考了滿分，媽咪還會像之前那樣帶我出去玩嗎？」說完又豎起一根手指特別強調，「只能帶一個人出門的，別人都不行。」
話音落下，顧榛木的眼睛亮起來，他對零花錢不感興趣，但很想讓葉婉晴帶自己出去玩，於是和葉暮森一起眼巴巴的看著葉婉晴。
葉婉晴有點招架不住，剛剛不是還在說懲罰的事嗎？怎麼現在就開始獎勵了？她還沒完全做好做母親的準備，更不想在家做全職太太，顧靳淵不會是想找一個人在家做保姆吧？
葉婉晴一臉猶豫，顧靳淵卻替她應下：「可以，不過一學期只能有兩次機會，還得等你們的媽咪有時間才行。」
一學期有兩次機會，那一年就有四次機會了！
兩人都很心滿意足，顧靳淵一偏頭，看見樓上不知道什麼時候開了一條門縫，葉晨林正趴在那裡偷聽，顧靳淵唇角微勾，又道：「不過犯了錯的人需要接受懲罰，要減掉一次被獎勵的機會。」
剛說完，葉晨林就拉開門迫不及待的衝出來：「這……這次不算，就算要算，也是今年的事，明年得重新開始！」
他最是活潑好動，每次出去玩都開心得不得了，哪裡能忍受自己一個人被丟下？
發了一大通脾氣，他一個人明顯是在房間哭過的，眼睛紅腫得厲害，這會兒因為著急又變得水汪汪的，怕顧靳淵不答應，噔噔噔跑下來抓住葉婉晴的手：「一碼歸一碼，你們不能這樣對我，不公平！」
葉晨林急得都快哭了，葉婉晴看他眼睛腫成一條縫，心疼得不得了，剛要鬆口卻聽見顧靳淵淡淡的問：「那你現在自己知道錯了嗎？」
「……知道。」
葉晨林不情不願的認錯，顧靳淵顯然不打算輕易放過他，繼續追問：「錯在哪裡？」
「我不該不認真聽講，不該跟媽咪吵架，不該摔東西，不該發脾氣。」葉晨林掰著手指頭細數自己的錯誤，數完認真的保證：「以後我會改的，老師說有錯能改，善莫大焉，你們要給我改錯機會和時間。」
逼得急了，他倒是連課文都背下來了，顧靳淵滿意了，看向葉婉晴，把決定權交到她手上。
葉婉晴心早就軟了，哪裡還會刁難，抬手揉了揉葉晨林的腦袋：「好了，飯還熱著，先洗把臉下來吃飯。」
「好。」
葉晨林耷著腦袋上樓，葉暮森偷偷摸摸往樓上溜，顧榛木猶豫了一會兒也上了樓，只剩下兩個人，顧靳淵慢吞吞的喝著已經有點涼的醒酒湯，聽見葉婉晴彆扭的說：「謝謝。」
唇角控制不住的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