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是誰?老子是你祖宗!
顧靳淵在心裡罵了一句,好在還有一絲理智存留,壓著脾氣開口:「你最後一次跟季驍聯繫是什麼時候?」
「什么小?你在說什麼?」
對方顯然對這麼乍然聽見的中文名字相當陌生,以至於根本不知道顧靳淵在說什麼。
這樣雞同鴨講恐怕一輩子都沒辦法問出有用的信息來,顧靳淵直接掛斷電話,從自己剛剛查到的信息里選了一部分比較有價值的發給對方。
Amo自封自己是個相當浪漫的旅遊愛好者,他除了愛看沿途美麗的風景,更愛與不同的女人艷遇,然後用這些女人的錢包滿足自己環遊世界的偉大夢想,為此,他甚至不惜在多個國家與不同類型的女人領了結婚證,成為她們名義上的合法夫妻。
有的女人甚至為他生了好幾個孩子,她們深陷於他的浪漫情懷無法自拔,根本沒有發覺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還一直在傻傻的為他定期提供旅遊資金。
涉及的人很多,要判Amo的罪的話應該比較難,但只要把這些信息發到那些女人手機上,Amo的日子恐怕就不能過得像現在這樣逍遙自在了。
信息發過去不出半分鐘,Amo主動把電話撥回來,這次他學乖了,找了個安靜點的地方,語氣也收斂了許多:「你到底是什麼人?調查我想做什麼?」
「過去五年你在世界各地註冊過很多銀行帳戶。」
「大哥,我是個旅遊愛好者,到一個地方當然是用當地的銀行卡比較方便啊。」Amo哀嚎了一聲,覺得自己看了一場無與倫比的流星雨,然後扭頭被一塊巨大的隕石砸中了。
他到底造了什麼孽,要在這種時候被一個莫名其妙的人纏上?
「其中有十個帳戶,在註冊之後很快就被你註銷了,而且你總是在註銷之後去辦理證件掛失。」
「這個世界那麼大,常在外面走,遇到小偷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在我還想聽你說實話的時候,你最好說實話。」
顧靳淵冷冰冰的打斷Amo的插科打諢,他現在心情很不好,沒有一點耐心聽Amo說亂七八糟的蹩腳理由。
「……」
Amo在電話那頭陷入沉默,顧靳淵掛斷電話,從剛剛的信息里,挑了一個南非富婆進行搜索,查到富婆的電話之後,直接把Amo的交友情況發送過去,然後將這個號碼設置進了黑名單,又隱匿了自己的IP。
等了七八分鐘,Amo的電話再次打回來,顧靳淵不接電話了,Amo不死心,又連續撥了七八次,顧靳淵都直接摁斷。
感受到顧靳淵是個說一不二的人,Amo無計可施,只能給顧靳淵發信息:你要找的,是不是一個很有錢的中國男人?
顧靳淵覺得Amo對很有錢這三個字的認知有問題,反正在顧靳淵看來,季驍絕對算不上是有錢。
顧靳淵沒有回覆,又過了幾分鐘,Amo發過來一張照片,照片是幾年前拍的,像素很差,但照片裡的人還算好認,是Amo和季驍的一張合照,合照背景是國內一個很有名的風景區,Amo和季驍勾肩搭背,看上去好像關係很好,笑得很開心。
他是個很好的人,那個時候我去那裡遊玩,他熱情的款待了我,離開時,他讓我幫他一個小忙,並且答應每幫一次忙,他就會給我1%的小費,但他每次都轉很多錢,那筆小費對我來說是一筆不菲的收入!!!我沒有理由不幫他!
在最後Amo用了好幾個感嘆號,以表示自己對那筆消費的滿意度,以及自己的動機。
Amo果然是用這種方式在幫季驍轉移資產,除了他,季驍應該還找了其他人幫忙,錢轉得多了,帳戶就分散了,要追查這些錢的流向很難。
顧靳淵沒有回答,Amo很快又發了個跪地求饒的表情過來:你不要再搞我了,不管你跟這個人有什麼仇,我可沒有得罪過你。
沒有得罪?
可惜顧靳淵並不是一個冤有頭債有主的人,看完Amo發過來的信息,顧靳淵直接把這個號碼拉黑,按照之前的流程,把Amo這幾年幹的好事分別發給了那些還被他蒙在鼓裡的女人。
做完這些,顧靳淵把手機關機丟到一邊,目光陰寒的看著葉知欣:「下車!」
外面雨下得很大,葉知欣的手腳都還被捆綁著,他卻讓她下車,她能上哪兒去?
葉知欣不想下車,哭得梨花帶雨,一個勁的搖頭:「不要,我還有人,你再打電話,一定能找到阿驍的!」
直到這個時候,她還下意識的叫他阿驍,好像兩人的關係多麼親密,他根本沒有一聲不吭的丟下她離開。
「……」
顧靳淵的耐心耗盡,眉峰擰在一起,扭頭不去看葉婉晴,前面的司機撐著一把黑傘下車,拉開車門不由分說的把葉知欣拽下車。
雨一直在下,地面積水頗深,葉知欣嚇得不停尖叫掙扎,旁邊有人聞聲趕來,竟是穿著制服的警察。
「救救我,他們是壞人,他們綁架了我!」
葉知欣立刻求救,司機撐著傘往警察身邊挪了挪,面無表情道:「這個女人聯合季家二少綁架了我們太太,現在我們太太生死不明,麻煩你們幫忙找回太太。」
兩個警察剛剛才接到報案消息,這麼一會兒嫌疑人之一就被送到了警局,在片刻的怔愣後,帶著司機和葉知欣進警局一起錄口供。
顧靳淵坐在車裡沒動,雨勢漸大,敲得車頂嘭嘭作響,窗戶被雨水打得一片模糊,他放鬆身體靠在椅背上,莫名生出一種無力感來。
他不知道葉婉晴現在在哪兒,也不知道該去哪裡找她,她像五年前一樣,送了兩個孩子回來,然後利落的從他生命中消失不見,毫無蹤跡可尋。
五年前他其實也想了她幾個月,總覺得床變大變硬了,沒有她在懷裡,還冷得可怕。
但那時他並不知道什麼是感情,如今她再消失不見,他覺得整顆心好像都空了,幹什麼都提不起勁來。
他有點迷茫,不知道這一次要花多少時間忘記她,或者再也忘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