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下剛剛默記的一組手機號碼,電話馬上就接通,「喂,程醫生,我是楚天笙……我有一個朋友失血過多,可能需要急救……我現在正在路上,大概五分鐘能到……好,謝謝程醫生。」收起電話,對前排正開著車的男人說:「開快點!」
收起電話的手情不自禁的輕撫上小可那蒼白如紙的細顏,「我不會讓你死,我發誓絕對不會。小可你不能死,不管你是要向我道歉還是道謝,都必須面對面,我不接受簡訊的方式。你醒過來,只要你沒事,我會告訴你一件大秘密,一件關於你關於我也關於MC的大秘密。而且如果你現在死了,耿南諾也不會原諒你的,你知道嗎?」
楚天笙輕輕的對她喊話,他其實心裡沒底,不知道那個大秘密對她來說是否重要,最後還是不得不將耿南諾抬出來,他心中一股酸酸的氣流湧上。這對於他來說是陌生的,但他有一點很肯定,他現在突然有些恨耿南諾,為什麼他能影響小可如此之深,原本以為一年前小可沒有自殺,就表示她不會再有這種念頭,沒想到她最終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在這一刻他突然好希望自己是耿南諾,如果他是他的話,小可就不會自殺,生命對她來說應該是很珍貴的,而不是像現在這般用死亡來解脫。
原來不知道在哪一刻自己已經不再只當她是徒弟是朋友了。
曾經他也以為若走之後,他不會再輕易讓自己陷入愛里,就算是以後會有喜歡的人,那種感覺應該也不會比喜歡若來得強烈。而且至少也應該是五年後的事,沒想到這麼快心裡就又住進了另一個人。
他愛小可。
雙眸直盯著她手腕處的鮮紅傷口,他會讓她痊癒的,不光是那處傷口,還有心底深處的,他會用愛做藥引,連帶耿南諾的份一起愛她。等她醒來,他就會告訴她。
一定。
◆◆◆
黑亮的越野車在洛惠醫院剛停下,程醫生就迎了上來。
看到一臉無血色的小可後,連忙對楚天笙說:「快,將她抱進去,我幾個外科部的同事正在手術室等著,看情形得動手術。」
楚天笙第一次打電話拜託他,他當然相當重視,再看了他懷裡的女人一眼,轉身走在前面為他帶路。
「天笙,你的朋友現在的情況很糟糕,她割到了動脈血管,大量出血,現在急需輸血。但是因為昨天發生的一場五輛車相撞的大車禍,醫院血庫里的血現在不夠,所以……」
「什麼血型?」楚天笙皺著眉,打斷了程醫生的話。
「O型,這種血型……」
楚天笙面無表情的再一次打斷他的話,「抽我的,不管抽多少,她必須活著。」
程醫生呆呆愣住,他當楚家的家庭醫生已經快二十年,雖然見過這位楚少爺的次數並不多,但在楚老夫人口中也聽過他不少的事。楚天笙應該是個很開朗、幽默的人,怎麼這會感覺像塊冰磚,讓人渾身發冷。
「程醫生,我現在需要做些什麼準備?程醫生~~~」
「啊?哦,你現在去確認一下血型,然後換上病人服就可以進手術室抽血了。」
◆◆◆
躺在手術室的病床上,楚天笙頭轉向右邊,小可就躺在旁邊的手術台上,兩人的距離不到一米。一根長管一個血袋聯繫著兩人,他的血正由那根管傳到她的身體裡。
看著小可仍顯蒼白的臉,他的心中現在的感覺很奇妙。只要一想到她的血液里也有一部分他的血,他就覺得他們似乎又親近了許多。
一名護士輕輕地將棉花簽按在他手腕處,拔出針頭。血袋裡的血還是滿滿的,他一共抽了600毫升。程醫生堅持最多只能抽400毫升,不過他也有自己的堅持,到最後也只能依他了。程醫生說有了這600毫升血,小可雖然已無生命危險。但救回她的命這只是治標,最主要的還是得注意她的心理,不然這樣的自殺不會只有一次。
他當然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他決定等小可醒來後,就告訴她,他的心意。
他愛她。
這不是錯覺,不是憐憫,更不是什麼同情。
他真的愛她,沒有任何理由的為她心疼,心為她悸動。
其實這事雖然在意料之外,但似乎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他和小可有太多相似之處,他們都愛跳舞;同樣是外冷內熱的性格;在訂婚當天他愛的人離開他,在告白當天她愛的人也離開她;在他傷心時,陪在他身邊的人是她,在她將自己封閉起來時,幫她振作起來的人是他;對了,還有月光石,他們同樣對月光石有著別樣的重視。
原來他們已經有了如此深的牽扯,他甚至在想如果他在遇到若之前先遇到的人是她,而她在遇到耿南諾之前遇到的是他又會是怎樣的情景呢?
不過這些都只是假設,多想無意,愛上她是事實。這個時候他似乎有些相信命中注定了,也許從回洛惠的那一天無意中坐上接她的計程車開始,他們的命運就開始牽連在一起。
可是現在告訴她他的感情有用嗎?她會為了他放棄自殺的念頭嗎?她要的並不是他的愛,而是另一個男人的。想到這裡,楚天笙將視線收回,平躺著望著天花板,600毫升的抽血讓他有些暈眩,閉上眼。這個時候他必須好好休息,小可會需要他的幫助,至於其他的事,只能以後再計。
在楚家的門口,有兩個人正拉拉扯扯,一個想往後退,一個硬拉著不允許走。
「你這小子很奇怪耶!又不是沒有到我家去過,第一次來也沒見你這麼彆扭呀!今天到底是怎麼了,你還在生氣嗎?」
沈芸希沒好氣的瞪齊辰暉一眼。她總共就去過他家裡三次,第一次是喝醉了被他背回去的,醉得不醒人世的,她要怎麼彆扭!第二次是他和生日,很多人一起去他家為他慶祝。至於第三次就更無語,那一次他們本來是去看一支外國的街舞隊的演出,結果走到一半發現票還放在他家裡,於是兩人只好開車回來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