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頌與文南星說過,要他去書房伺候,去之前她吩咐小翠準備參湯和糕點。
書房裡歸納了很多書,文南星一進門就被眼前的景象迷住了,放眼各種各樣的都有,堪比一個小的書齋,她雖不精通琴棋書畫,卻對一些書情有獨鍾,喜歡讀一些奇聞軼事和山河圖志。
秦頌見她看見這些書眼睛都在8放光,就想起在書齋里看見她,她手抬著一本書看得入神,他從身邊走過去都未發覺。
在那個時候,秦頌不知道為什麼就躲在旁邊看著她,當時他覺得她是警惕性太低,才沒發覺自己在他旁邊,可他發現文南星是看著自己手中的書入了神,不受外界任何人的侵擾,宛若是念經的佛子,清修到已經入了佛。
要不是她手欠拿錯了書,一副驚慌的樣子,秦頌也不會忍不住發出嗤笑。
「你若是喜歡可以拿回去看。」秦頌看著她徘徊在書架子前忍不住道。
「多謝侯爺。」
秦頌沒有再將目光放在她身上,回到了桌上的公事,伸手拿過搭在硯台上的紫毫毛筆,沾了墨水在紙上落筆。
「過來研墨。」
文南星不再磨蹭,走到秦頌旁邊拿起墨錠,平日在家裡,她也會在一旁幫父親磨墨,手藝自然是沒得說的。
秦頌在書寫的時候不喜歡說話,文南星在旁邊也沒說話,不需要她的時候她便退到一旁歇著,從書架上找了一本書來讀,難得有這樣的安靜的時候,也沒有任何人進來,連個送參湯的人都沒有,這都是秦頌的習慣,在書房的時候不喜歡別人來打擾,府中之人也都是知道的。
秦頌的書法也是數一數二的,筆跡蒼勁有力,入木三分,就連文南星看了也覺得賞心養眼。
靜靜地就這樣過了一個下午,秦頌放下毛筆,抬眼看見文南星正看著一本書看得入神,連他走過去站在她身邊都未曾發覺。
「看什麼這麼入神?」
秦頌自然地拿過她手裡的書一看,在她旁邊尋了一個位置坐下,發現她看的竟然是一本兵器製造,上面還畫了許多兵器的結構圖以及製作步驟。
秦頌狐疑地看向文南星,她竟還喜歡看這些?
「今日怎麼看這個?」
他記得書架上是有一些醫書的,都是在戰場上軍醫所看的,畢竟在戰場上不是小痛小病,那都是真刀真槍刺穿的。
他也忍不住想,若是她上了戰場上看到那些傷員的樣子,她會不會暈過去,他也只是想想,文南星不可能會上戰場,那是男人的事。
「妾身只是覺得好奇,在戰場上用這麼複雜鋒利的兵器,那上了戰場的人豈不是很容易受傷?」
文南星的話喚醒了秦頌的記憶,他長久混跡在戰場上,見到的東西都是旁人不敢想的,況且他還親眼見證了親人的離世,自己父兄都是死在戰場上,這令他難以忘記。
「戰場兇險,若是只是受點皮外傷算是好的,或是直接一刀斃命,最慘的還是屬失去了胳膊腿,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能半死不活留在世間。」
見她眼神里露出懼色,秦頌也不便再多說,他說這個不是為了嚇唬她,而事實就是如此,戰場上的兇險她是想不到的。
「好了,這些不是你該多想的,本侯就不應該和你說這些。」
文南星不肯罷休,繼續問道:
「那戰場上有大夫嗎,若是士兵受傷了該如何醫治?」
秦頌卻不想與她多說戰場上的事。
「這些不是你該想的事,戰場上的事你少聽,也不怕做噩夢?」
文南星此時是恐懼的,因為她不知道一個人上了戰場會是如何,剛剛她看到那些兵器的時候不是感嘆著製作有多精巧細緻,而是這些兵器要是扎在一個人有血肉的人身上會是如何?
她也不是在看手裡的書,她在發呆,腦子裡一團亂麻。
「好了,都是本侯地錯,好端端和你說這些做什麼,瞧給你嚇得。」
說著秦頌就撫上文南星蒼白的臉。
「嚇著了?臉怎麼這麼白?」
往下捏住她的肩,給她一些安慰,讓她不要害怕,瞧她一時的失神的樣子,覺得她是緩不過這個勁來。
文南星感覺身體一松,一下子就轉了一個位置,坐到了秦頌的腿上,整個身子困在他的懷裡,她想要下來。
「別動,就這樣坐著,現在還怕嗎?」
兩個人的距離很近,近到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文南星的比較急促,而秦頌的格外粗重。
「侯爺,這是書房?」
秦頌按住她亂動的雙手。
「書房怎麼了,沒有本侯的命令沒人會進來的。」
文南星不是這個意思,這樣白日宣淫,終究是不妥,她還沒有練到那般爐火純青的地步。
「本侯現在不會對你怎麼樣,就這樣抱著你。」
「侯爺是不是累了,不如妾身給侯爺揉揉肩。」
她剛要動就被秦頌拉下接著坐下,不給她從他身上逃出去的機會。
「若是你現在想要的話,本侯也不會「虧待」你。」
一句話讓文南星徹底沒了想動的念頭,她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就算是沒人進來,也能被人聽到。
見她老實了,秦頌才鬆開按著她肩膀的力道,把她往懷裡拉了拉。
文南星坐得高,剛好是與秦頌平視,秦頌絲毫不避諱,看著她的側臉。
「本侯總覺得你不喜歡說話,但是有時候覺得是你不喜歡在本侯面前說話,總覺得離你很遠。」
文南星沒有否認,但是也沒有直接承認。
「妾身知道一句話,禍從口出,若是妾身不小心說錯了話,也惹得侯爺煩心不是。」
秦頌想起她的家室,不是出自勳爵人家,自然在任何人面前都要小心翼翼。
「日後在本侯面前你不必這般小心翼翼,大可以放開些,本侯也不是那般不講情誼之人。」
「侯爺,夫人請您去用晚膳。」
外面傳來丫鬟的聲音,方蓯依派人來請秦頌過去,文南星鬆了一口氣,按著秦頌的肩膀,慢慢從他身上下來。
「既然夫人請侯爺一同過去吃晚膳,那妾身就先告退了。」
文南星準備走,秦頌拉住她的手,她疑惑地看向他。
秦頌捏住文南星的手,慢慢收緊。
「今晚去你院子裡,本侯會早些過去,不要先睡,等著本侯爺。」
想起上次就是因為秦頌去得晚,文南星不小心趴在榻上睡著了,所以才出了後面的一些事情,這次秦頌決定去早些。
文南星剛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這幾日秦頌連著在她房裡,不知道是不是男子都是這樣,她有些受不住。
正好方蓯依請他過去,何不讓他直接歇在她房中,也少了麻煩。
「這些天侯爺一直在妾身房裡,侯爺不如去夫人房裡陪陪夫人,免得讓人以為是侯爺因為妾身冷落的夫人。」
秦頌一挑眉,一雙深沉的眼睛看著她。
「你不想我過去陪你?」
這話倒不是質問,甚至輕鬆抓著她的手越發是將她拉近自己,書房裡瀰漫著屬於男女之間的曖昧,文南星感覺到頭頂的呼吸輕輕地噴灑在她的臉頰,讓她覺得不自在,想要逃離。
她退開兩步,遠離他的懷抱。
秦頌也在看著她,正確來說是打量著她,從他的角度看上去,能感覺到文南星略微發紅的臉蛋,不用想都知道她心裡是在擔心什麼。
「莫要擔心,今晚只有一次,不會到太晚的。」
不說還好,一說文南星的臉就像是熟透了的水蜜桃,紅得徹底。
見她的反應,這麼不禁逗,秦頌不知道為什麼心情大好,大笑著摸了摸她的頭,走出去時,腳上仿佛帶了風。
回到院子用完晚膳,文南星就在這裡等著,原以為是秦頌不會來得太晚,可過了亥時,院子裡還是安靜如常。
小翠朝院子裡一看,安靜如常。
「今晚侯爺不會不過來了吧?要不然姨娘先歇著。」
文南星看著外邊一片黑漆漆的夜色,還是決定等一會兒。
正如小翠所說,秦頌約莫著是不會回來,既然去了方蓯依的房裡,在她那留宿也是應該的,文南星收拾著便睡了,秦頌不來正好,自己也能睡個好覺,想著心情都不自覺地變好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