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五,這日侯府上下忙成一片,秦頌也沒來院子裡。
文南星近幾日她總覺身上疲乏,又困頓,打不起精神。
今日難得身上爽利些,她遂想院子透透氣。
等收拾完藥田回了屋,卻猛地一震天旋地轉,眼前一黑,瞬間人事不省。
好在只是一瞬的工夫,在那些婆子們聞聲驚慌過來時,她已清醒了過來。
忍著身上的痛道沒事,亦強硬阻止了想要去請王大夫過來的小翠。
「無事,方才只是因為起猛了些,眼前一黑才險些暈了過去,現在已經沒事了,不用去勞煩大夫過來了。」
小翠卻有些擔憂,她怎麼會無緣無故暈倒呢,看著她臉色有些發白,額角還冒著虛汗。
文南星阻攔了她們去請大夫,小翠也不敢貿然前去,扶著文南星來到座上緩神。
給她倒了一杯清茶緩緩神,又讓人上了一些糕點過來。
近些日子她也發現文南星食量有些上漲,愛喜食些糕點甜食,她便多備了點。
突然外面開始吵鬧起來,似乎是看門的侍衛與一個女子爭吵起來了。
小翠準備去看看,卻被文南星叫住,讓小翠扶著自己去看看。
還未到門口,丫鬟的聲音就穿門而入,落入幾人的耳朵里。
「這是我們侯爺的姨娘,為何不讓我們進去,這好歹也是侯府的產業,我們可是拿了老夫人的口信過來。」
這丫鬟牙尖嘴利,說得那侍衛不敢與她多說話,只是靜靜看著她。
在外邊停著一輛馬車,不一會就從外邊走下來一個身著綾羅綢緞的女子,身邊還有一個丫鬟扶著她過來。
許卿如見丫鬟搞不定,她便親自過來。
侍衛見了她,看她的衣著,有些拿不準是個什麼來頭。
「請問夫人是何人?」
侍衛問道,覺得她是個富貴人家,可到底是不是侯府的人還不好說。
那女子也不著急,拿出腰間的手絹捂了捂口鼻,才拿出令牌來。
「我是侯府老夫人派過的,你們該攔著我不成?」
秦頌早已吩咐了侍衛,任何人都不能放進來,可面前這女子說是侯府的人,他們也不會輕易放人進來。
只見那侍衛依舊是冷著一張臉,說出來的話絲毫不給人留情面。
「沒有侯爺的命令,我們絕對不能放任何人進去,不管是你們是誰,還是趁早離開。」
他們依舊不放任何人進來,丫鬟就開始氣不過。
「你們知道你們面前的人是誰嗎?這可是侯府的許姨娘,你們得罪不起。」
侍衛相互對視一眼,似是在無聲地商量著要如何應對,雖然兩人都沒有說話,可最終還是一致決定,不會把人放進來。
「許姨娘恕罪,侯爺吩咐了,我們不能放任何人進來,得罪了。」
許卿如看見這兩個侍衛對自己的態度,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我告訴你們,此次前來可是侯府老夫人吩咐的,你們竟然敢攔著,還當自己是侯府的人?」
許卿如說著,就吩咐帶來的人準備硬闖,侍衛見狀也要拔刀相向。
「放下,都把刀放下。」
文南星聞聲出來,看見兩邊都要拔刀,就讓人停下。
她看向那邊的許卿如,對她微微一笑。
許卿如看著面前這個貌美的女子,今日才算是見到,這女子從里到處都有一種淡漠疏離的氣質,雖然臉上顯得有些蒼白無色,可還是能看出她身量面貌都是絕佳的。
「你就是侯爺養在外邊的外室?」
許卿如皺眉看著文南星發問,語氣裡帶著高貴,仿佛文南星就是一個外邊不入流的外室。
文南星看著面前的女人,雖然不知道她是什麼身份,可聽她口中的語氣來看,應該侯府的人。
她這才想起小翠曾經與她說過,秦頌新納了一位妾室,再看看這位容貌昳麗的女子,想來她就是這位。
她心底倒沒有多少感受,也沒有因為她的身份感到醋意,反而是好奇她為何要來這裡。
她是知道今日侯府五姑娘與六姑娘出嫁,現在指定是沒有時間來院子裡,那這位來的目的是來示威的。
「若是我沒猜錯的話,你是侯府的許姨娘吧。」
許卿如仰著頭沒說話,她只認為自己的身份與她相比,還是高出好大一截的,她不過是一個侯府門都沒進過的外室,就算是進了侯府也會被人說閒話。
小翠在侯府見過她,自然是知道許卿如的身份,見她來到這裡,立馬變得防備起來,瞬身刺都被激起,護在文南星身前。
「許姨娘,我們院子侯爺從不讓閒雜人等過來,姨娘還是趁早回府去,免得侯爺知道了怪罪。」
許卿如見一個小丫鬟都敢當面與她叫板,那這位可不是要上天了,還沒進侯府呢,就擺著這麼大的架子,若是以後進了侯爺還得了。
許卿如看著小翠,眉頭微微皺起,語氣有些不善,這個丫鬟是侯府的,可到底只是個丫鬟,還敢跟她叫板。
「你家主子都還沒說話呢,哪能輪得到你一個丫鬟做主。」
小翠被罵得有些怯場,看許卿如的眼神變得有些躲閃,這位雖然不得寵,可貴在老夫人喜歡。
文南星見狀將小翠拉到後邊,自己向前來應對她。
按理說她本該讓人給她趕出去,可她到底是個女子,將人趕出去的話對她的名聲不好。
況且他還是秦頌的妾室,誰知道他會不會因為她跟自己翻臉。
「許姨娘要是要事,可以進屋來說,小翠,給客人上茶。」
說著便引著她進去,沒給她拒絕的機會,直接將人請到了屋裡。
許卿如還想知道這個女人到底有何本事,能將秦頌迷得五迷三道的。
現在看來,她除了有點姿色之外,哪裡還有什麼本事
自己登門找到她院子裡來了,她竟然還能坐得住,把人請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