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沈沐之出於嫉妒心理,也派人去打聽文南星以前的事情。
他想知道到底是誰能讓文南星如此避之不及,讓他嫉妒到發狂的男人究竟是誰。
他派人前去文家醫館打聽,但是他卻怕讓文南星的蹤跡暴露,只吩咐那些人一切小心行事,切不可讓人發覺。
文家醫館內,聚集了不少病人等著開藥,過了這麼些日子,以前的事情也讓人漸漸淡忘了。
文父在個人看病,幾個學徒在醫館裡幫著抓藥。
當初夏竹被秦頌放出來之後就在醫館幫忙,跟著畫扇一起在醫館幫忙,稱藥材,曬草藥什麼,總歸是能幫上什麼忙。
夏竹在幫著文大夫抓藥,突然間幾個人就湊進來向她打聽文南星的事情。
夏竹看著這些人都是男子,而且看著面生得很,似乎不是平日裡來抓藥的,平白無故地打聽文南星的事情做什麼。
夏竹打量著這幾人,面色有些不善。
「你們何故打聽這些做什麼,莫不是有什麼企圖?」
那幾人一看便知面前的女子知道些什麼,但是他們不敢暴露自己的意圖,只能顧左右而言他。
「無事,這藥材怎麼賣?」
夏竹看著幾人逃避的樣子,就知道這幾人可不是單純打聽,或是有何目的的。
所幸這醫館周圍都是秦頌的人,憑他們幾人也不能對醫館不利,她斜眼看著他們一眼,不咸不淡地道:
「三文錢一兩。」
聞言那幾人也沒有多問,爽快地付了錢,拿著藥材就離開了。
夏竹看著走了幾人,心中思緒萬千,文姨娘都已經離世這麼久,竟然還有人打她的主意。
還有周圍秦頌派來的人,這是為何?難不成還要監視這文姨娘的父親不成?
「畫扇,剛才那些人都是些什麼人,你可知道?」
在一旁收拾東西的小丫鬟往剛才走掉的人方向一瞟,發現自己都不認識,應該不是熟人,她看著夏竹搖搖頭。
「夏竹姐姐,我不知,何時他們做了什麼?」
「無事,只是覺得眼生得很。」
畫扇略有思考地回道:
「這些日子京中倒是來了不少上京趕考的學子,都是來參加秋闈的,這八成就是那些書生。」
夏竹看著不像,可又不知道他們是哪裡的。
沈沐之派出去打探的人也不是什麼都沒有打探到。
當初文南星的事引起了不少大的驚動,周圍鄰居也都知道,只要稍加打探便可知道。
沈沐之在得到消息之後,才知道那人是誰,他竟有些不可置信,那人竟然是秦頌。
知道這個消息時,他臉色沉得厲害,眼眸眯起,瞳仁微縮眼神立刻變得銳利。
是他,竟然是他!
「屬下還打探到,這位姨娘前不久葬身在侯府的一場大火里,屍身就埋在郊外的一處。」
沈沐之垂在身側的手慢慢攥起,他微微仰了仰頭,閉著眼睛平復內心洶湧和掙扎。
「你先下去吧。」
沈沐之閉上眼,無力地癱坐在椅子上。
回想起當初秦頌喝得爛醉的時候,與他吐露出許多事情。
那時候他只是以為他對一個女子愛而不得,但從沒想過那個女子是文南星
他看得出秦頌對文南星的陰狠霸道和占有欲。
他想到他們之間發生過這麼多事情,他的星兒已經被人染指了,他心中恨。
他們之間還有一個孩子,是文南星為他生下的兒子,想到這些,他心中嫉妒發狂。
他捧在手心裡的女孩,在秦頌身邊受了這麼多委屈,他還裝著深情款款的樣子給誰看,他已經有妻子,找上星兒只是為了孩子而已。
獨占欲在心中反覆翻攪,但最終他閉了閉眼,再睜眼時,又恢復了一貫的平靜,好似剛剛差點失去理智的不是他。
他在心中安慰自己無事,文南星已經在自己身邊,秦頌算什麼,只不過是星兒生命中的過客而已,他才是文南星的未來。
今後站在她身邊的人一定是他。
文南星用完晚膳之後,沈沐之才來到文南星房中。
彼時,她正在借著燈光看著一本醫書。
沈沐之喜歡看她這樣聚精會神的樣子,看著格外安心。
「燭火太暗,我讓丫鬟給你多上來那個盞燈來。」
說完在她身邊坐下。
文南星看書太入迷,沒有注意到沈沐之有些沉重的臉色,她視線停留在一頁書上。
丫鬟進來添了兩盞燈,房裡頓時明亮了許多,他也能更加清楚地看清文南星的臉。
她側臉隱匿在燈光,能看到她挺立的鼻尖。
她正直直看著手中的書,面色一會兒深思,一會兒便放鬆。
他看著文南星,不敢開口講話,自己喉嚨間有哽咽之意。
文南星抬頭,見他正在看著自己,便問道:
「你這看著我做什麼?」
「無事兒,只是看你在府中無聊,不能帶你出去透氣,心中愧疚。」
文南星笑了笑。
「無妨,現在我長大了,也不是隨時要鬧著出去玩的小丫頭了,如今我更喜歡在這裡看書,你府中清靜,正是看書的勝地。」
沈沐之想,她確實是長大了,不是以前只會跟在自己身後的小丫頭了,她有自己的思想了。
他聲音已經干啞到發疼,懸在空中的手,還是停了下來,像是在用盡全力忍耐著什麼,嘴角泛起一絲苦笑。
「你若是喜歡看,我便給你多找些過來,這些日子外面有些亂,不出府也好,安穩些。」
「嗯。」
文南星聽著他的聲音,似乎覺得他今日有些反常。
「你今日是怎麼了?」
沈沐之抬眼,眼裡晦澀難辨,這個房間是她常住的,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清香,如置於仙境一般。
他望著文南星,眼中是溢出的深情款款。
文南星白中帶粉的臉上,她有一雙黑色更濃的眼睛,唇角倏爾一彎,這一笑,眉眼彎彎,甜甜蜜蜜的模樣,竟是極為動人。
他突然拉著她的手,眼中情緒不明。
他們自小便相知相識,可行為也只限於擁抱,他從不敢貿然唐突她。
可如今他卻想更進一步,不滿足於這些。
「星兒。」
他喊了她一聲,文南星才從書中抬頭。
就看見眼睛直直望著她,眼中如同充滿了萬千一般,隨時能將人溺進去。
文南星似乎知道了他想要做什麼,頓時之間心跳加快,臉頰染上一片粉紅。
她輕輕咬著唇,抓著書的手一緊。
沈沐之喉結一滾,心尖在發癢。
夜涼如水,檐下紗燈悠悠蕩蕩,屏風處投下兩道修長的影子。
沈沐之柔唇輕輕地印上她的額、她的鼻、最後落在她的唇,試探性摩挲 ,輾轉流連,輕柔地吮吸,耐心地等待著她的反應。
她愣住,逐漸意識到自己與他在做什麼,心跳加快,像是要衝破胸膛。
沈沐之的呼吸漸趨熾熱,此刻,任何話語都顯得多餘。他用一隻手輕輕捧起她的面龐。
最初的接觸是柔和而謹慎的,但隨著他的呼吸加深,吻也變得愈發熱烈。
文南星身體僵硬沒了反應,突然之間,她好似意識到他在做什麼,慌忙之間推開了他。
「我……你……你的婚約還未解除,我想我們還是克制些,我們這樣不合適。」
在婚約還未解除之前,她還是做不到與他這樣耳鬢廝磨,總感覺違背道德和倫常。
沈沐之鬆開她,唇間隱隱約約還有屬於她的溫度和香甜,他忍不住舔了舔嘴角。
他抬頭,她滿眼驚慌的表情撞入他的視線里。
他的眸中某些情緒翻騰,卻終是閉了閉眼,喉嚨上下滑動了兩下,再睜眼,又恢復了一如既往的平靜。
「是我唐突了,不該如此。」
他絕不會勉強她,她若是不願,那便不願,他能等。
「星兒,這些日子我心中嫉妒得要發狂,為什麼他這樣輕賤你,我從來捨不得這麼對你。」
文南星隱約感覺他知道了什麼,在他身上能感受到一種鬱悶感。
她試探性問道:
「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沉默代表一切,文南星確定他知道,畢竟只要有心去打探她以前的事,都不是什麼難事。
沈沐之怕文南星誤會什麼,急忙道:
「一切都過去了,都過去,你不要多想,之後的事交給我就好,我會解決一切,到時我會八抬大轎十里紅妝將你娶進門,此生也唯有你一人。」
誓言還猶在耳邊,文南星只覺得一切好遙遠,遙遠到難以實現,但是她願意等,只要最後能與他一起,她願意試試。
「好,我等著你。」
沈沐之將她擁進懷裡,鼻尖是屬於她的清香與甘甜,總有一日,他可以正大光明擁有她。
心裡想著,眼裡是熾熱可得的欲望與不甘。
之後的日子,沈沐之頻繁出入侯府,當初他不願意與他一起針對太后黨的人,可如今一切都變了。
他在秦頌面前沒有表現出任何不對勁,與他相坐而談,品茶談心。
在朝堂上,他與秦頌聯合,將太后建立在朝中的勢力一點點瓦解,推翻一個個太后的皇權,因此朝中不少官員都被降職隔查。
一時之間,朝廷之上瀰漫著一股緊張和壓抑的氣氛,仿佛一場血腥風暴即將來臨。
官員們心懷忐忑,彼此之間眼神交匯時充滿了警惕與戒備。
原本熱鬧喧囂的朝堂變得異常安靜,每天都在等待著秦頌與沈沐之又會將推下水。
萬般無奈之下,造就了太后退出垂簾聽政的局面。
儘管如此,她留在朝廷中的勢力還沒有完全消除,仍然有餘孽在朝中,還不能一招剷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