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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為什麼在我的辦公室里？」
「我來找你，」汪銘意回答，「但是，你不在，你的秘書，就讓我進來坐坐，等你。」
沒想到，他會看到這樣的一幕。
他也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她。
慕念安那雙清亮的眼睛裡，滿是淚水，蓄滿了整個眼眶。
他的心裡，划過一絲心疼。
「你遇到什麼事了？」汪銘意問道，「怎麼會這麼的難過，這麼的狼狽？」
慕念安下意識的搖頭：「沒，我……」
「你還想否認嗎？」汪銘意問道，「我都看到了。」
她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如果不是我在你的辦公室里，等你，也許，我永遠都不會看到，你這一面。」
慕念安咬唇，想要掙脫他的手。
汪銘意卻更用力的握住。
她也更用力的掙扎。
「放開我，你放開我。」她說，「我現在沒有心情面對任何人……」
「我是你的例外。」
「我不想別人看到我這個樣子。」
「念安。」汪銘意說，「我既然跟你表白過了，也跟你袒露了心聲，那麼，我就不會放任你不管。」
慕念安不停的搖頭。
他乾脆把她給抱在懷裡。
「我不知道你有什麼事，會這麼的難過。」汪銘意說，「你是慕家小姐，誰敢給你臉色看，給你氣受？可是……」
看她的樣子，卻是傷心難過到了極致。
「你讓我一個人吧，汪銘意，我現在……」
「你不能一個人。」他在反駁她，「一個人，只會更痛苦，更寂寞，更難受。」
慕念安搖頭：「不，不，走，汪銘意，你現在就走。」
她想要去推他，把他給趕出去。
但，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怎麼可能推開他啊……
他的力氣，是她一個女生，完全都比不上的。
「為什麼會讓你看到，這樣的我。」慕念安喃喃的說道，「是不是，在你心裡，我變得跟以前不一樣了？」
「不，念安，這樣的你，才會讓我覺得真實。」
「那，那。」她忽然想起了什麼，情緒略微激動的抬頭，看著他，「你說你喜歡我，你想和我在一起。你喜歡的，是我的什麼？」
「當然是你的這個人啊。」
汪銘意回答得，毫不猶豫。
慕念安緊緊的抓著他的袖子：「是我這個人，是我，我的喜怒哀樂，我的性格。而不是我是誰，對嗎？」
汪銘意點點頭：「對。」
她看著他。
按照正常的想法來說，慕念安此刻的處境，是很危險的。
如果，沒了慕家，她又不可能會去跟白星離同流合污。
她必須要找到一個依靠，一個港灣。
而現在，汪銘意就站在她的面前。
可她……膽怯了。
「你愛的是我，不是我的身份，是我這個人。」她又問了一邊，確認了一遍，「是嗎。」
「是，念安，是你，我很高興能夠認識你，還好為時不晚。」
慕念安愣愣的看著他，眼睛都忘記要眨了。
她……可以相信汪銘意嗎？
她可以依靠他嗎？
他會成為她未來的港灣嗎？
她不知道。
只是，如果她現在抓住他的話，就還有一絲絲的希望。
如果不抓住的話……那，她就一點希望都看不到了。
她要做出選擇。
慕念安的心裡，卻是傾向於——
一個人。
她更願意一個人。
所有的酸甜苦辣，她還是自己承受就足以。
她現在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身世，知道自己的處境，如果還跟汪銘意在一起的話，那不就是拖累他嗎？
「你……不，」慕念安搖搖頭，「你這樣好，你會遇到更好的人的。」
「在我看來，你，就是最好的。」
「不，更好的。」她強調，「你會找到比我更好的女孩子。」
那個女生，會有優越的家世，不會自卑，各方面都優異，簡直無可挑剔。
而不是她這樣……虛假的。
她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別人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
汪銘意卻深深的嘆了口氣：「我有時候，真的想不明白，念安，為什麼，你會這麼的不自信，不願意去直視自己，看到你有多好。」
慕念安不敢看他的眼睛。
「我，很好嗎？」
「當然了。」
「可是……」
是假的啊。
她不是慕念安。
就像韶姨說的，她其實，不叫慕念安，而是叫白心黎。
白心黎，才是真正的她。
「很少有人，會比你的身世還要好了。」汪銘意說，「比你好的人，面對的壓力要大得多。而你，上面有一個哥哥，他可以替你頂著。」
「是啊，哥哥他很優秀，也很努力……」
「你也很棒。念安，你自信一點，相信你很棒的，好嗎？」
慕念安緩緩抬頭。
她看了他一眼，又像是驚弓之鳥一般，猛地退縮了，收回了目光。
「你還是走吧。」慕念安說，「汪銘意，我不會接受你的。」
他一頓：「……為什麼？」
「我們之間沒有可能。」
「理由？」
「你很好，而我不夠好。」
汪銘意皺眉：「不，念安，這不是一個可以成立的理由。」
「是。它是。」慕念安回答，「如果你覺得不夠的話，那我再加一個。」
「什麼？」
「我們不合適，性格不合適。可以了嗎？」
汪銘意卻說道：「我並不覺得，我們兩個，有哪裡不合適。」
「我，你……」
他怎麼就這麼的倔強呢？
「我說了不會接受你，不會跟你在一起，就是不會！」慕念安說，「你怎麼就不明白呢？」
「我的確不明白，因為，只要你試著跟我相處，我想，感情都會慢慢培養出來的。」
慕念安咬咬唇。
看來，她不把汪銘意給逼走，不說一些傷人的話，是達不到她想要的效果。
她只能這樣做了。
開口之前，慕念安在心裡，默念了好多遍對不起。
對不起汪銘意，她只能這麼說。
「好，好。」慕念安終於直視他的眼睛，「既然你這麼的鍥而不捨，那麼，我就把話都給說開好了。」
「說吧，念安。我也想你的心裡話，很久了。」沒想到汪銘意會這麼的回答，慕念安心裡一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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