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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初初沒有注意到厲衍瑾的神情變化。
她又說道：「我從小到大，我活了這麼久，就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日子嘛。簡直，太無聊了。吃吃喝喝睡睡，一點意思都沒有。」
「初初……」
「我天天最大的希望，就是盼著。盼望著，你什麼時候下班回家。盼望著，夏天什麼時候放學回來。」
厲衍瑾伸手，抱住了她：「為了孩子，這幾個月，你就辛苦一下了，初初。」
「不是辛苦不辛苦的事情啊。」夏初初撇撇嘴，「是心理折磨，這是最為致命的。」
夏初初現在說的這些話，倒是和慕瑤今天來找厲衍瑾說的那番話，無形之中……
不謀而合了。
厲衍瑾嘆了口氣：「初初，我……」
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好像，他做錯了一件事，而且，是大錯特錯。
「好啦。」夏初初聽到他這個語氣，笑了笑，「沒事沒事，我就隨便發發牢騷而已。可能是一個人在家裡悶著，待太久了。」
厲衍瑾看著她的這個笑容，心裡……卻很不是滋味。
這，才第一天啊。
他的堅持，真的錯了嗎？
大錯特錯嗎？
錯到……所有的朋友，都來勸說他，讓他不要看夏初初，看管得這麼的嚴格。
夏初初倒是沒什麼所謂。
吃過晚飯，厲衍瑾牽著她，帶著夏天，出門散步。
現在的天氣，有點轉涼了，但是，下午這個時間，出來散散步，四處走走，卻是很舒服。
夏初初走到公園裡的時候，說了一句——
「這是我今天……第三次，來這裡了。」
「第三次？」
厲衍瑾有點詫異。
「是啊。」夏初初點點頭，「早上你送夏天之後，我自己一個人走到這裡來了。中午吃完飯，我又走到這裡來了。現在，下午，你又帶我來這裡……」
一個公園，她一天要來三次。
夏初初現在是閉著眼睛，都能夠找到路了。
厲衍瑾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是，握緊了她的手。
晚上。
夜色降臨。
夏初初躺在床上，翻著一本關於胎教的書。
厲衍瑾洗完澡，走了出來，看了一眼書的封面。
「我和你一起看吧。」他說，「胎教，不僅僅只是媽咪的責任，爸爸也有責任。」
「你？」夏初初看了他一眼，把書遞給他，「諾，你看。」
說著，她自己就躺下了。
厲衍瑾接過書，卻看著她睡下的背影，眉頭微微一皺，沉了沉。
他說道：「你怎麼了？」
「沒事啊。」夏初初回答，「本來就有點困了。」
「現在才九點。」
「但是我真的困啊……」
說著，夏初初還打了一個哈欠。
「我以為……」厲衍瑾說，「你不高興了。」
「又沒發生什麼事，我怎麼會又不高興了？」夏初初回答，「哎，厲衍瑾，難道，在你的眼裡，我就是一個動不動發脾氣的人嗎？」
「不是。」
「那你為什麼說我生氣了。」
厲衍瑾想了想，謹慎的回答了一句：「感覺。」
「什麼……什麼亂七八糟的。」夏初初翻了個身，面對著他，「那要怎麼樣，你才覺得我沒有生氣？」
「不知道。」
厲衍瑾倒是回答得直接坦然。
只是，這問題，就又扔給了夏初初。
夏初初眨了眨眼，看著他：「是不是，你希望，我時時刻刻，都對你笑臉相迎的？」
「那倒也不至於。」
「我覺得，你好像……」夏初初看著他，頓了頓，努力的在尋找著一個詞語，來形容他，「好像是，草木皆兵一樣。」
厲衍瑾聽了，說了一句；「今天，要有人跟我說過這個成語。」
「啊？是嗎？誰？」
「公司里的人。」
夏初初一聽，馬上說道：「你看吧，就不止我一個人這麼認為。我現在的確是累了，困了，想睡覺了，結果，你就覺得我不高興了。」
「我感覺你今天一天的心情……都不怎麼好。」
夏初初沉默了一下，抬起頭，直接，枕在了他的心口上。
「其實我在想，要不要跟你說實話。」
厲衍瑾抬手，輕輕的撫摸著，她海藻一般的頭髮：「當然要了。」
夏初初說道：「我其實是覺得，今天一天，很漫長。這句話，我印象中，好像跟你說過。」
「嗯。」
夏初初又說道：「實際上，今天對我來說，是很漫長啊。沒有工作，沒有人打我的電話，很清閒啊。」
厲衍瑾問：「一清閒，就覺得時間多了起來？」
「對。」夏初初點點頭，「你想想看，我八點起床，九點睡覺。這整整十三個小時，我都是漫無目的的度過……我怎麼會不覺得漫長，我怎麼不困啊？」
她今天就一直都在盼著天黑。
從早上盼到晚上。
現在，天一黑……她，居然困了！
夏初初自己也非常的震驚！
厲衍瑾說道：「也許……我的做法，是不是，錯了。」
夏初初一直都想著要回公司上班，要去接觸不同的人。
但是，現在，聽到厲衍瑾鬆口了，似乎，有想要改變主意的意思，但是她卻……
沒有爭取了。
不僅夏初初沒有爭取，反而，她還安慰起厲衍瑾來了。
「沒有沒有。」夏初初說，「怎麼能夠說你做錯了呢？你的做法，不能用對錯來評判。」
「那該用什麼？」厲衍瑾問，「你說說看。」
「合適不合適啊。」夏初初回答，「你覺得，這是合適我的生活方式，也適合我養胎，對不對？」
「嗯。」
「所以嘛。你也沒有錯。是我自己不適應……」
聽到她說的這些話，厲衍瑾的心，都快要軟化成為一潭水了。
夏初初還在這裡，站在他的角度，想問題。
她倒是變得……如此的體貼溫柔。
厲衍瑾完全意想不到。
「初初，是我，不該讓你去適應。」
半晌，厲衍瑾說了這麼一句話。
夏初初抬起頭，反過身體，趴在床上，雙手托著自己的腮。
「怎麼了？」夏初初說，「幹嘛好端端的，突然說這種話。」「初初，明天開始……我們一起去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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