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一眼手機屏幕。
揉了揉有些發脹的腦子，才喝了兩杯酒，我應該還沒到迷糊的地步吧？
我正想著，蘇清淺的簡訊回復就到了。
叮咚一聲。
我打開手機屏幕看了過去。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我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的文字，默默把屏幕熄滅。
已經沒有溝通下去的必要了。
我想了想，覺得好像也沒有什麼必要了。
蘇清淺不會聽我的。
她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神仙一般的人物。
怎麼可能會搭理我？
我就算和她講講歷史，講講社會。
她大概率是懶得搭理我的。
有時候，忠言逆耳，她不想聽的，我說了她反而會覺得我是在噁心她。
我想了想，搖散了腦子裡面想提醒一下蘇清淺的想法，轉而更加投入的和工友們喝啤酒。
夏日炎炎，在餘溫未消的傍晚，在冰箱熬了一個白天只等著被我們寵幸的冰涼啤酒，噸噸噸進入肚子裡面之後。
感覺夏天也不是那麼煩人。
隨便喝了幾瓶，這幾年我的酒量見長。
實際上跟著蘇清淺到處亂跑亂應酬，再加上這幾年我基本上是一路從下面混上來的，喝酒都不知道喝了多少進肚子了。
酒量說練出來就練出來了。
一箱兩箱啤酒基本上不礙事，兩瓶茅台也能回家躺床上。
喝完之後，我頭不暈眼不花，跟著工友們回去了活動板房，準備好好睡一覺。
有些工友甚至一邊走一邊唱著他們老家那邊的山歌。
劉健安排了他的床給我，還點上了蚊香，甚至勒令大家今晚上務必要洗腳再睡覺。
「千萬不能熏著周總，明天周總還要要緊的事要處理！」
我無奈一笑，隨便洗了洗就躺在他的床上準備入睡。
等我睡醒的時候，已經到了第二天早上六點過。
工廠最忙的地方，就是倉庫。
人家睡覺了，倉庫還在值班。
人家還沒醒，就得開門上貨下貨了。
活動板房就在倉庫區里，轟隆隆的貨車聲賊刺耳。
我原本住的地方壓根就不可能聽到這種貨車泄氣壓的聲音。
頓時，我整個人都清醒了。
「走吧，搬東西去。」
我在樓梯的洗手池洗了一把臉，看著已經穿好衣服出來的劉健說道。
「周總，你不是說今天蘇總會讓你去干別的事嗎？你就別和我們搬東西了，待會累著了把事搞砸了可不好。」
劉健看著我勸了我一句。
我從口袋裡摸出昨天沒抽完的半包軟中華，散了一支給劉健。
「說的也是，我去給大家買早餐吧，待會蘇總醒了我就得走了。」
我看著劉健緩緩說道。
劉健微微一愣，知道拗不過我，只能點了點頭。
我打了幾十碗牛肉麵，讓店家開電動小三輪送來，和大夥吃了一碗麵之後，時間已經到了七點過了。
而果然不出我的所料。
蘇清淺給我打了一個電話。
「喂，周天養你今天又死哪去了？」
我眨了眨眼睛，認認真真的回覆道：「我今天還在倉庫這裡搬東西。」
「還搬？」
蘇清淺的語氣里多出了一抹厭惡。
「你是真的不打算把自己當人看了是吧？」
我無聲的哂笑，不做任何回應。
「快點滾來公司！」
「待會小姜過來了，你還不到，你看我不打死你？」
「好。」
我點了點頭直接掛了電話。
她哪裡是想要我回公司啊，分明就是讓我去公司給她辦事。
她大概是不想那個什麼勞什子的小姜，大老遠的跑來我所在的這個倉庫，才叫我回去的。
沒想到蘇清淺這樣如狼似虎的女人，竟然還會心疼人？
我搖了搖頭，將手中一次性碗裡的麵湯一飲而盡之後，便和劉健打了一個招呼離開了倉庫。
當我乘坐計程車來到公司時，迎面撞上了張宇恆。
「老周！」
「怎麼了？」
我看向匆匆朝著我小跑過來的張宇恆一時狐疑。
「蘇總吃錯藥了！」
「她能吃錯什麼藥？」
我眨了眨眼，看著張宇恆，只覺得一陣莫名其妙。
再說了，蘇清淺不是天天都在吃錯藥嗎？
「不是，是她要和姜氏實業搞合作，但是姜氏實業上個季度剛剛爆出財務作假的消息。」
「這個財務作假是真的是假的？」
「半真半假，還沒有石錘！」
我愣了一下，這個我倒是清楚。
一般的上市公司，基本上是不可能承認自己的財務有問題的。
他們要等到最後，最後一刻他們的股東全都套現走人之後，才會宣布公司陷入了某種危機。
這是常規操作。
太常規了，常規到讓人覺得資本就是噁心。
「那就是說，現在的姜氏實業，情況很糟糕？」
「基本上沒跑了，大概率是有破產的風險，這個時候和姜氏合作，極有可能打水漂！」
張宇恆很是著急的和我說道。
我擺了擺手，示意他先停下，「你先等等，誰和你說蘇總要和姜氏合作的？」
「蘇總自己說的，她今天一早就叫我們幾個總監去開會，說要和姜氏開展合作，讓我們整個方案出來。」
我微微一愣。
這都是什麼和什麼啊。
「不是，你和老趙老李他們，你們幾個總監知道有問題，為什麼不直接和蘇總說呢？」
我狐疑的上下打量了張宇恆一眼。
「還派你這個財務總監來我面前晃悠，你們是想做什麼？」
「借刀殺人？」
「周總高明！」張宇恆尷尬的笑了笑，拍了一下馬蹄子。
我白了他一眼。
瞬間就明白他們的意思了。
我是蘇清淺面前的紅人，紅到發紫的那種。
畢竟黑紅也是紅，我挨了蘇清淺那麼多年的罵，不僅不降職，還一路升到了僅次於蘇清淺的地位上。
他們分明就是要把我當槍使。
「算了，我去看看怎麼回事吧。」
我搖了搖頭，拍了一下張宇恆的肩膀，我就上樓去了。
果然，當我敲開蘇清淺的辦公室時。
就撞見蘇清淺坐在老闆椅上，那個姓姜的小子正抱著蘇清淺的一條腿揉揉捏捏的。
兩人看起來，好不曖昧。
「蘇總。」我看了姜玉峰一眼，旋即調轉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