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想把我的這一口魂氣給你
這是什麼東西啊？
九玖看著畫面上自己所解鎖的皮膚，俏臉微微發紅，主要是她也沒見過這種奇奇怪怪的內容。
而最令她意外的，其實還是顧江明壓根就沒有介意，甚至是嫌棄過她的身份。
畫面上的那個身著青衫白袍，滿是風塵僕僕般倦容的他露出了久違重逢的笑容。
這個時候，九玖決定還是把當下的情況全部告知顧江明，希望這個愣頭青不要硬著頭皮亂來了。
【「如今不是敘舊的時候，你跟我走。」你對著顧江明開口說道：「禁令解開後的百妖夜行，各類妖怪都會釋放本性，它們的神通千奇百怪，稍有不注意的地方，恐怕就要命喪於此，你隨我離開這裡，先行保身。」】
這不是開玩笑，也不是故意欺騙顧江明跟著她走。
而是這次妖怪入世顯然是妖力雄厚的大妖動了真火，勢要在人間掀起一番腥風血雨。
九玖雖然不知道引起這次動亂的前因後果是什麼，但歸隱山林，明哲保身這一點絕不是一個錯誤的選擇。
【「這一次.不行。」他拒絕了伱一同歸隱山林的提議，「世間蒙受大難，我身為人族修士，應當保全萬千百姓於危亡之中。」】
【「我蜀山立派開始，講的便是胸中那一口浩然正氣，我更是蜀山尊主，作為他們的授業恩師，我教會了他們為人處世的道理，可到了如此重要的關頭，卻是要棄弟子於不顧，獨留他們在世間除惡，這豈是我輩修士之志？」】
顧江明看著九玖的勸說，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是拒絕了。
在立場問題上，他是不可能有任何退讓的地步。
他的弟子在浴血奮戰，在遵循著他傳授的道義燃儘自己每一滴的精血，而他卻在後面的溫柔鄉里躊躇不前。
這對得起他的弟子，對得起他立下的蜀山嗎？
這麼做事，何止是丟掉了他的骨氣。
整個人就沒根了知道嗎？
故此九玖這個提議，恕顧江明不能接受。
蜀山要立，弟子他要，他這個撿來的妻子他也不可能辜負，但是在大是大非前，顧江明更是有自己的想法。
這樣一來，反而是九玖有些無法理解顧江明了。
對於人而言，這仁義廉恥甚至是這所謂的道，真的很重要嗎？
千百年來，九玖見識過太多太多不知仁義廉恥，不知這所謂心中之道在何處的人。
他們為了爭奪家中祖輩留下的財產，不惜突施冷箭，坑害親朋。
他們為了高官俸祿，可以踩著門生故吏乃至於恩師的腦袋往上爬。
他們為了一時的歡愉，可以背叛曾許下海誓山盟的青梅竹馬。
人的世界裡除了利，還能有道嗎？
再者，九玖認為顧江明這不是道，這是傻啊！
現在的顧江明即便他的修為再高深，面對上這樣危險的人間，他渡過此劫的難度還是極高的。
九玖要儘可能地勸說顧江明不要去犯傻。
【他看到你還有勸說的意思，擺手道：「我意已決，玖兒你不必再勸我了。」】
【「朝聞道夕可死，這是我自己選擇的道。」】
【「你還記得我，這證明我來過，我存在過的痕跡」】
【「你是妖怪，我不為難你來幫我，但是我要扛起一派之長的責任，我要扛起身為人族修士的道義所在，我要去救人。」】
【「這是蜀山的信條。」】
畫面終究定格。
【良久之後。】
【九玖望向顧江明，「我不會再勸你了。」】
【這個時候，九玖也已經想明白了顧江明的心思，她開口道：「我的名字叫殷九玖。」】
【「我不喜歡這個姓，但我不想你不知道我的真名。」】
【「你知道麼，我們姑獲鳥死的時候，吸的最後一口氣，其實是我們自己的魂氣。」】
【「這一口氣下去，我們這一生就會像走馬觀花一樣慢慢浮現在眼前。」】
【「但是，世人都不知道姑獲鳥的最後一口魂氣，是可以給別人的。」】
【話音落地。】
【殷九玖仰望著天上的月光，露出笑容道：「我想把我的這一口魂氣給你。」】
【「人呢，吸了我這一口魂氣，既看不到我們這一生，也沒有什麼太多的作用。」】
【殷九玖還想說些什麼，但顧江明很快就接了話。】
【「但是，我想那個能得到姑獲鳥最後一縷魂氣的人，一定對她而言很重要。」顧江明輕輕道。】
九玖看著畫面前的這一行字，莫名有些傷感。
是啊。
得到姑獲鳥最後一縷魂氣的人，在他死的時候，送他這口魂氣的姑獲鳥便馬上就能預感到。
反正反正這只是無數次輪迴中的一次意外，自己付出點東西又能怎麼樣。
九玖試圖極力反駁自己可能已經對眼前這個人類產生了些許的好感，但是她的行為卻永遠做不了偽。
【殷九玖向顧江明走去，看著對方迎來的步伐，顧江明同樣沒有停在原地，就這樣等著對方過來，而是筆直地向前奔赴。】
【一縷魂氣自殷九玖的口中散出，她輕輕擁抱著你，而你任憑姑獲鳥的妖力就這樣衝進了你的體內。】
【顧江明沒有阻止這股妖力的深入，因為他知道眼前這個妖怪並不會害人，她是一個連害人都不會的笨妖。】
【而她若是真會害人的話，第一次見面就不會是一幅可憐兮兮的乞兒模樣。】
一行看不見的字跡緩緩出現。
【姑獲鳥的最後一縷魂氣又名姑獲鳥的愛。】
【它會告訴你，至少你在這個世界上，曾經贏得過一個姑娘的心。】
【在久別重逢後的深情擁吻過後，她叮囑你照顧好自己，憂心忡忡地離開了。】
【對於她而言，這或許是一次再也不能相見的離別。】
【而你，也終要迎接屬於自己的道。】
【你不想讓自己對弟子的教導成為躍然紙上的侃侃而談，亦不想當一位道貌岸然的虛偽修士在如此緊要的關頭下變成一個臨陣脫逃的軟骨頭。】
【你回到了客棧，當你面對張天擇略有些好奇地問話時，你只是淡淡說道：「只是見到了一位故人。」】
【次日天亮，在客棧之中多了一份書信，東夷馬揚已然離去。】
【他認為自己道行淺薄，無力面對夾紙這種妖物，更覺得自己的術法對夾紙是毫無作用的，與其在這裡為諸位添亂，不如回到東夷同族人一起伐妖。】
【馬揚的離開，使得氣氛陷入了沉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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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