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空洞沒有生機,甚至連一滴眼淚都沒有,只是嘴角帶著一絲笑容,輕聲說道:「璟瀾,我會永遠懷念你,把你記在心裡,哪怕是下輩子也絕不會把你忘記,我從未說過你對我有多重要,現在說好像已經來不及了,我們之間有太多的遺憾沒辦法圓滿,這不是你欠我的,這是我欠你的,若有來生,我一定加倍償還,你要等我。」
說完,她彎腰在他額頭落下深深的一吻,感受著他冰冷的身體透出絲絲寒意。
然後,便默默起身抱著那身鎧甲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夜璟塵見狀急忙跟上去,他小心翼翼地問:「鎧甲很沉,我來幫你?」
「不必了,我拿得動。」她面無表情地往前走,仿佛是沒有任何感情的動物一般。
這樣不哭不鬧的她讓夜璟塵的心裡越來越害怕,原本以為她沒什麼事,可現在看來一切都那樣的反常。
如果她哭她鬧她尋死覓活,他都可以想盡辦法去勸她安慰她給她溫暖,可是她什麼情緒都沒有,他不知道該怎麼幫她走出來。
夜璟塵手足無措地跟上去:「雪兒,你要是難過你就跟我說,我可以聽你傾訴。」
「我無話可說。」
「那你想哭就哭……」
「我也不想哭。」
「雪兒你到底怎麼了?」他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強行逼著她看向自己,一臉擔心地問道。
鳳凌雪對上他那雙清澈的眸子,心底隱隱作痛可還是一臉冷漠。
「我沒怎麼,我就是覺得哭好像是最無能的表現,我不能只會哭吧?」
她說得沒錯,可是這個時候這樣說,未免太奇怪了。
「那你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他忍不住追問,越是看不透,就越是緊張。
「我在想……璟瀾的屍體埋在哪裡好呢?不如把他埋在九玄山吧?」鳳凌雪突然提議道。
「好,你的要求我都答應你,我現在就派人去做。」
「謝謝。」
「你……」
鳳凌雪不給他說話的機會,轉身抱著鎧甲繼續往沁雪閣走,回到房間就把門關上了。
天色漸晚,夜璟塵也不便打擾,可是他又不放心,只能坐在門外的台階上默默守著她。
鳳凌雪將那身盔甲放在腿上,眼淚這才終於滴落在那血跡斑駁的甲片上。
「璟瀾……我會親手殺了夜璟顏的。」她暗暗發誓。
……
翌日清晨,天剛微亮,靠在門外柱子上迷迷糊糊睡著的夜璟塵醒了過來。
在這裡守了一夜難免有些著涼,他裹緊外袍站起身來去敲門:「雪兒?」
「……」房門內沒有回應。
「雪兒?雪兒你在嗎?」
「……」
夜璟塵喊了兩聲沒有回答,他緊張起來,一把推開房門,直接衝進了寢室。
床鋪被疊得乾淨整齊沒有一絲褶皺,看樣子根本沒有動過。
他心道不好,立刻轉身衝出去喊道:「來人,立刻去找凌雪,快!」
青野和紫夜不敢耽誤,急忙轉身發動所有人出去尋找鳳凌雪的下落。
……
魔界混沌之顛。
廣袤無際的棕紅大地上,蒼穹近在眼前。那隨處可見的獸骨透著蒼白淒涼。
這裡是魔界,被譽為四海八荒之外的混沌深淵。
夜璟瀾從天而降落入巨大的魔障中,他猛然睜開雙眼,仿佛是被噩夢驚醒一般,剛坐起身便發覺一陣頭暈目眩。
可惡……灌靈草沒搶到竟然還墜入輪迴池,這一切都因那個女人!
歷劫之事他自然是沒有絲毫記憶,除非去找司命查看命簿。
但是這種無聊的事他才不屑去做,看來必須要找回灌靈草才是。
剛要起身離開,便聽到遠處傳來兩人的腳步聲,轉頭看去,魔障內一大一小的身影朝他而來。
「爹爹……」辰念堯一路小跑到他跟前緊緊擁住他的腿,肉包子似的小臉上露出喜悅,開心道,「爹爹可算回來了,老爹做的飯太難吃了,堯堯都餓瘦了!」
夜璟瀾彎腰將他抱起,按在懷中寵溺地蹭了蹭,冷俊的臉上終於露出一抹笑意:「他沒毒死你就該心存感念。」
「說什麼呢?本尊不過是眼神不好,你這小崽子忒有些忘恩負義!」辰陌一臉不高興地走過去,紅色的長髮隨風而舞,顯得張揚妖艷。
此番歷劫歸來,也算圓滿,雖然是被迫落入輪迴池,但他之前受的傷仿佛也痊癒了不少。
「先回滄瀾山吧,灌靈草被瑤池金母所用,一時半會兒還拿不到,妖族女帝一直想要見你。」
夜璟瀾想了想,有些不甘心:「該死的女人,害本尊歷劫不說還將灌靈草扔入瑤池,這筆帳回頭再與她一一清算,走吧!」
聲落,黑色巨龍騰雲駕霧而來帶著三人迅速消失於蒼穹盡頭。
……
大麟皇城前,鳳凌雪身著夜璟瀾染血的鎧甲站在那裡仰頭望著城牆之上,目光幽暗漸漸發出紅光。
「開門!」
她高聲命令,守城的將士們便真的將城門打開迎她進去。
鳳凌雪就這樣一路走進去,直逼乾清宮。
這座皇城內能逃的人都已經逃走了,空曠的後宮,毫無生機,再也不復從前那般輝煌宏偉。
一路上有守衛軍阻攔,她以夜璟瀾的佩劍殺出了一條血路。
可身上的鎧甲太大太沉重,她再疲憊也要拖著身體前行。
夜璟顏的暗衛擋在乾清宮門前,身後還有無數手握利刃的暗衛,他們個個武功高強,鳳凌雪本身是打不過的。
但是她只是冷笑看著他們,眼底沒有絲毫猶豫和怯懦,神色冰冷得像是地獄爬回來的厲鬼。
她掌心匯集靈力狠狠擊在自己的心口,剛剛被建立起來的封印瞬間被打破,強勁的靈力瞬間涌遍全身。
鳳凌雪臉色陰沉看向對面幾人,冷冷開口:「在我動手之前滾開,可以考慮放你們一條生路。」
「呵,好大的口氣,我看你是不知死活!」暗衛厲聲說完便一窩蜂地朝著她攻去。
鳳凌雪有充沛的靈力護體,輕而易舉就殺光了所有的暗衛,然後抬腳一步一步走入乾清宮。
將宮門踹開,夜璟顏正舉著長劍擋在身前緊張而驚恐地看著她。
「你……你別過來……」
【作者有話說】
後續不虐~放心食用。冷傲大魔王與機靈小仙女之間的日常「友好」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