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凌雪冷笑一聲猛然甩飛手中的鐮刀直直嵌入了榮榮身後的牆壁上,與她的耳朵僅差了一毫米。
「我能活多久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一定得死在我前面。」
榮榮被嚇得雙腿發軟跪在了地上,她顫抖著哭道:「娘娘饒命,剛才奴婢說錯了話,奴婢這就掌嘴!」
她一臉啪啪啪地抽了自己幾巴掌,為了活命也是拼了。
鳳凌雪站起身來朝她走過去,一抬手嚇得榮榮趕緊縮成了一團。
「王妃奴婢錯了……」
話還沒說完,只見鳳凌雪根本不是想要對她做什麼,而是從牆壁上拿走那把鐮刀,接著回去劈竹子了。
榮榮見硬的不行,只好來軟的,她跪在地上懇求道:「王妃娘娘,奴婢求您了,快按照皇上的吩咐做吧,不是奴婢催您,實在是皇上逼得緊,奴婢也沒辦法啊。」
鳳凌雪見她改變了套路,嘴角勾起一抹譏笑沒有回應,繼續專注於做自己的事。
榮榮見她軟硬不吃,氣得快要爆炸了,但惹不起只能躲,於是她悄悄退下去找上面的人告狀了。
不過,狀沒告響反而還被總管臭罵了一頓,說她連這點兒事都干不好,若還是這樣沒長進就把她派去掖庭。
榮榮嚇壞了,趕緊往回跑,一進門便看到鳳凌雪干累了正躺在院子裡的大石頭上睡午覺,整個人翹著腿悠然自在,好像根本沒有什麼事壓著她。
榮榮上前去懇求道:「王妃,求您了,咱們快開始做吧?需要的材料奴婢都準備齊全了。」
鳳凌雪這才輕輕瞥了她一眼,愣神問道:「那就開始?」
「誒!開始吧王妃!」榮榮喜出望外。
可是她高興得太早了,鳳凌雪剛坐起身來又摸了摸肚子,一臉委屈地說:「唉喲肚子餓了沒力氣做事,還是先吃飯。」
榮榮差點兒沒抽過去,只好無奈地跑去給她拿午膳,伺候著她吃完,連忙說道:「王妃,這下可以開始了吧?」
鳳凌雪擦擦嘴點著頭很是滿意地說:「不錯,今天的飯菜很合胃口,不過吃飽喝足我又困了,睡個午覺先。」
說完,打著哈欠上床睡覺去了。
榮榮被她氣得頓足捶胸恨不得上去跟她拼了,可是奈何自己打不過只能忍著。
一個月很快就到了,鳳凌雪整日不是做藤椅就是做鞦韆,把原本破敗的住處布置得十分精緻。
房間的每個角落都很乾淨,床上的被褥換了新的,桌子的裂痕了,四處的雜草也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許多梔子花。
到了交差的時候,鳳凌雪站在院門口看著這一切,然後將身上僅存的一些銀兩塞給了侍衛,吩咐道:「把這個院子給鳳娘娘住。」
「是,屬下會安排妥當的,您放心。」
聽到侍衛的話,鳳凌雪才鬆了一口氣,她現在雖然沒有能力救鳳凌語出冷宮,但至少這是她僅能給她的東西了。
希望在這裡,她這個姐姐能好好活下去,等到夜璟顏死的那一天跟他們一家人團聚。
鳳凌雪走後沒多久,侍衛便把鳳凌語領到了這間院子,看著這裡布置的一切,她不禁淚目。
「這真的是我妹妹做的?」她有些不敢相信。
「是,王妃之前說這個鞦韆是她欠您的。」侍衛指著大樹上墜下的鞦韆說道。
鳳凌語走過去,伸手輕輕撫摸過藤條,不由回憶起兒時發生的事。
父親搭了一個鞦韆,兩個姐妹爭先恐後地玩,可是鳳廣深偏心鳳凌雪,總是讓鳳凌語謙讓。
一整天下來,她幾乎都玩不上鞦韆,又不敢跟妹妹搶,怕被父親說沒有長姐的模樣。
所以,她的童年也十分地隱忍和退讓,直到入宮後,她便恨不得立刻與鳳家斷絕關係。
沒想到,鳳凌雪都記得,還還給了她。
或許兒時的她們都不懂事,才會將彼此心結牢牢種下,如今也算是徹底解開了。
她突然注意到旁邊有一張藤椅,擺放的位置太過顯眼而有些突兀。
走進坐下,總覺得哪裡隔得慌,於是蹲下身去查看,這才看到藤椅底下刻著一小行文字。
「活著,等待時機。」
這是鳳凌雪給她留下的一句話,難道有別的深意?
鳳凌語起身看著冷宮的大門,目光逐漸堅定起來。
想必這是在告訴她,總有一天鳳家還會東山再起!
……
御書房,夜璟顏看著跪在下面的人,冷聲質問:「朕問你,火槍呢?」
「沒做出來。」鳳凌雪一臉認真地看著他,說得理直氣壯。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把朕當猴耍?」夜璟顏惱羞成怒拍案喝道。
龍顏盛怒,換做旁人怕是嚇得魂兒都沒了,可鳳凌雪不是旁人,她向來膽子大過天。
「非也非也,凌雪並非有意耍您,只是缺少材料實在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她解釋道。
「缺什麼?」
「一種特殊的雪硝石,這種東西只有九玄山才有,本以為普通硝石可以做成,但試過才發現根本沒有用,所以還請皇上派人前往九玄山取材。」
這番說辭合情合理,一時間竟讓夜璟顏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先不說九玄山不好進,即便費勁千辛萬苦上了山也未必能找到她所說的雪硝石。
何況,還不知她說的是不是真的,這來來回回若是白跑一趟,又耽誤了兩個月。
這個鳳凌雪還真是狡猾得很!
思及至此夜璟顏問道:「既然做不出為何不早說?你是在故意拖延時間?」
鳳凌雪否認:「並非是我刻意拖延時間,之前我就說過我也是第一次做,所以不確定因素很多,我實驗了許多次都失敗了才得出的結論,還請皇上理解。」
夜璟顏看著她,目光陰寒冷漠,略思忖後命令道:「既然如此,那朕即刻派人去取雪硝石,從今日起你便留在掖庭直到做出火槍為止。」
鳳凌雪低下頭去沉沉回了一句:「是,凌雪多謝聖上隆恩。」
……
掖庭是宮女居住和犯罪官僚家屬婦女被處罰勞動之處。
鳳凌雪被一位姓趙的嬤嬤帶進一間小屋子裡,然後指著床上的一件舊衣服,語氣不善地說道:「你把這個換上,然後出來領活兒。」
說完,便直接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