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凌雪輕輕點頭:「是來過。」
秦淮面露擔憂之色:「可有為難你?」
「並沒有,反而還賞賜了我不少金銀珠寶。」
「她會如此好心?」秦淮笑了笑,並非是他看不起秦潔羽,實在是他太了解自己這幫兄弟姐妹。
全部都是各懷鬼胎,無利不起早的主兒。
「王爺,您這麼說可是有什麼想提點我的?」
秦淮垂眸掩去一抹精銳,沉聲說:「本王倒沒有什麼可以提點你的,不過你有任何難處都可以告訴本王,看在你幫我醫腿的份上,本王會儘量幫你。」
鳳凌雪一聽,正愁找不到藥材,立刻說道:「那敢情好,最近還真有一件令我頭疼的事。」
「說吧。」
「藥商們受了何家指示不肯給我藥材,現在醫館快要經營不下去了,還請王爺幫幫忙。」
「秦都的藥材的確歸何家掌管,而這何家背後依仗的是太子秦逸,本王就是想管也是力不從心。」秦淮為難地看著她。
鳳凌雪卻不以為然:「王爺,您可別謙虛,若是您真心想管,還有您管不了的?」
秦淮此人絕對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這麼簡單,若是暗中沒有點兒勢力,早就被秦逸、秦溪這兩個人生吞活剝了。
「本王低調慣了,若是貿然跟秦逸對抗,好像落不到什麼好處。」秦淮試探性地說。
鳳凌雪點點頭:「明白,只要你幫我搞到藥材,一個月之內我保證進宮為您取得龍筋,治好您的腿。」
「既然如此,那本王只能勉強答應你。」秦淮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他已經等不及了,邊關吃緊,姜國也蠢蠢欲動屢次挑釁,若是他的腿還是這樣,那誰來守護邊疆的百姓們。
秦逸等人都是些唯利是圖的小人,指望他們管老百姓的死活是不可能了。
「好,那就有勞王爺了。」鳳凌雪拱手道謝表示感激。
……
翌日。
秦淮果然是深藏不露,鳳凌雪昨日說了,今天一早便有人把藥材送了過來。
只是,進價要稍微貴一些,不過好在勉強能夠承擔,這還要多虧了秦潔羽送來的銀子。
看來,相公長得好,也不是沒好處。
鳳凌雪算了算日子,差不多的寧雨岑那邊也快要得手了,於是她招呼小童來。
「幫我寫個告示,招個學徒進來。」
「啊?招學徒?」小童不解。
「嗯,過幾日我可能要離開醫館,所以得找個人幫忙照顧一下,你去寫吧。」
「你要去哪?」小童緊張地問。
「去找朋友,很快就能回來。」
鳳凌雪雖然這麼回答,心裡卻沒有底。
還能回來嗎?這間醫館還能開下去嗎……
未來有許多不定因素,她捨不得在秦國遇到的這些朋友,可是,她還有自己的使命要去完成。
她永遠記著,她來秦國的初衷,是救那個曾給她溫暖,用命來呵護她的人。
鳳凌雪相信人可以轉世輪迴,所以也相信,不管是前世的蘇澈,還是現在夜璟塵,她都欠著。
……
「蘇大夫,門外有個人在哭。」小童剛貼完告示便進來跟她說道。
「哭什麼?」
「是個孩子,說是家裡有人生病了,想要賒藥卻不敢進來,我問了幾句也不回答我,就一個勁兒哭。」小童回答。
鳳凌雪蹙眉,然後起身走出去查看情況,果然是一個衣衫襤褸的七八歲孩子,此時正跪在地上,髒兮兮的小臉滿是眼淚。
她走過去蹲下身子問道:「小孩兒,你在這兒哭什麼?」
「嗚嗚嗚嗚……」男孩兒沒有回答,繼續哭鼻子。
鳳凌雪耐著性子說:「我是大夫,有什麼困難可以跟我說,我會幫你的。」
聽到這話小男孩兒才抬起頭來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嗚咽地說:「你真的是大夫嗎?我聽人說你免費幫人看病?」
「是。」鳳凌雪點點頭。
「太好了,我奶奶病倒在床上,你能去看看她嗎?」小孩滿眼乞求。
鳳凌雪回頭看了一眼醫館,這個時候的病人倒也不多,於是也不打算拒絕這個孩子。
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她猛地閃過精光盯著小男孩兒的眼睛問:「你奶奶什麼症狀?」
小男孩看著她,不由心裡發慌,開口便回答:「我奶奶一直咳嗽,好幾天沒吃飯了,躺在床上動彈不得。」
見他眼底沒有謊言,鳳凌雪這才放心,於是摸摸他的頭,笑著說道:「你等著我,我去拿藥箱。」
說完便起身回醫館拿了藥箱,然後囑咐了小童幾句就跟著小男孩兒離開了。
……
小男孩的家住得很偏,在城郊的一處破草屋,裡面只有一張桌子和一片草蓆。
鳳凌雪問他:「你父母呢?」
「我沒有父母,我生下來就只有奶奶。」小男孩回答。
「好吧,我去幫你奶奶看病,你乖乖的。」
「嗯,謝謝你!」小男孩兒滿是感激。
鳳凌雪走到草蓆前蹲下身給老人家把脈,神色變得凝重。
脈象虛弱,哪怕是神仙來了,就無力回天了。
老人家吃力地睜開眼,但是卻老眼昏花看不清眼前的人,張張嘴虛弱地喊道:「嘉兒……嘉兒……」
「奶奶我在這兒呢!」嘉兒立刻衝過去抱住老人的手,哭著回答。
老人看著眼前迷糊的人影,不由問道:「是有客人來了嗎?」
「是為大夫,她來免費給奶奶看病。」
「是嗎,唉,不必勞煩了,我這個身體怕是不行了。」老人唉聲嘆氣,似乎也料到了自己命不久矣。
「奶奶你別這麼說,她很厲害的,一定可以治好你,嗚嗚嗚……」嘉兒哭喊著抱住老人。
「大夫您怎麼稱呼?」老人問。
「哦,我姓蘇。」
「蘇大夫……您是個好心人,嘉兒他才八歲,但是他很聰明,能不能麻煩您……在我死了以後照顧他?」老人放心不下唯一的孫子,於是開口詢問道。
鳳凌雪一愣,有些為難,但想到老人快要死了,只能硬著頭皮答應:「好,我會收留他。」
嘉兒哭著搖搖頭:「我不要他收留,我只要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