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牆上,有橫幅有豎幅,有眉目清秀的近臉,也有妙曼婀娜的身段。
不管是在賞花還是在餵魚,這幾十幅畫作中的主角,只有一人,那便是鳳凌雪。
夜璟塵是畫中翹楚,他的筆墨在大麟數一數二,所以這紙張上落下的美人堪稱是栩栩如生。
他筆觸精緻、細節清晰,就連鳳凌雪下顎的一顆極小的痣他都點得毫無差距。
這要愛到什麼地步,才能將一個人的音容笑貌記憶得如此深刻?
杜槿然以為嫁給他就算贏了,可今天才發現,原來她早就輸得一敗塗地。
見她哭得快要不能呼吸,紫夜走上前去將她手裡那半截畫紙拿回來,然後小心翼翼地展開看了看。
應該還可以修復,不知夜璟塵知道了,會動怎樣可怕的怒火。
雖說三王爺是出了名的溫潤儒雅,可只有身邊的人才清楚,他若是發起脾氣來,簡直像變了一個人,可以用四個字來形容:毫無人性。
紫夜默默發愁:唉……該怎麼跟王爺交代呢?
「王妃,您未經王爺允許擅闖書房就算了,還撕毀了王爺心愛的畫作,現在請您立刻離開這裡,否則屬下會立刻稟明王爺讓他來定奪。」紫夜冷聲說道。
杜槿然停止哭聲抬眼惡狠狠地瞪著她,沉聲道:「就憑你也敢威脅本王妃?」
「不敢,但屬下是王爺的侍衛,肩負王爺交代的重任,要保護這書房裡的全部物品,所以,還請王妃不要為難屬下!」紫夜語氣強硬地回道。
如果剛才在門外她能堅定一些不要心軟,也不會造成現在這樣的後果,一切都是她的疏忽,所以不能再繼續錯下去了。
杜槿然冷笑著站起身,眼底是朦朧的淚光,整個人有些神志不清。
可能是懷孕的人情緒容易不受控制,她幾乎瘋魔了似的指著牆上的畫怒吼道:「本王妃就是不走,非但不走,我今天還要一把火把這些畫全部燒乾淨!」
說完,轉身就往桌上的燭台衝過去,紫夜見狀忙上前阻攔,可是竟然晚了一步。
只見杜槿然已經將燭台扔了出去,那火光撞到牆上的畫紙,瞬間點燃了一片。
「不好!來人啊,快來人啊,走水了,快來人啊……」紫夜顧不上別的,立刻將杜槿然擒住,然後一邊往外拖她一邊大喊著找人幫忙。
火勢迅速蔓延,不到一盞茶的工夫就已經充斥著整個書房。
夜璟塵聞訊趕到時只看見屋裡一片火光,而杜槿然就坐在院子地上邊哭邊笑,神智恍惚。
「三爺,都是屬下的錯,請您責罰!」紫夜趕緊跪在地上,滿臉愧疚難安。
夜璟塵沒有理會她,只是眼睜睜看著書房被一片濃煙和火光包圍。
他的理智也如同著了火,被燃得一乾二淨,徹底發了狂。
二話不說,他竟然直接朝著火場沖了進去,青野等人見狀趕緊撲過去抱住了他的腿,拼命阻攔。
「爺,萬萬不可啊,太危險了!」
「是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您不能冒險!」
「您冷靜一點,只是幾幅畫而已,您還可以再畫的!」
……
一群人無論怎麼勸,夜璟塵都像是聽不到,聚集內力便是一波強烈的震怒,瞬間將腳邊的人彈開。
他如疾風般衝進了火場,消失在滾滾的濃煙之後……
一群人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終於控制了火勢,順利將夜璟塵從裡面救了出來。
他捧著滿懷被燒得破碎的畫,跪在地上失聲痛哭。
這是他這麼久以來,第一次在人前展露痛苦。
這些畫陪伴他度過了最艱難的日子,失去鳳凌雪已經足夠他痛苦,如今,他連這些也沒能留下……
「哈哈哈哈……」杜槿然幸災樂禍地笑起來,滿眼的淚痕瘋狂滑落眼角,說不清是真的開心,還是痛苦不堪。
夜璟塵陰冷的眸光滲了血,他回頭看著杜槿然,恨意滔天。
「爺,不可以!」青野跪在地上低聲懇求道,「算屬下求您了,我們還不能和杜家撕破臉,否則一切都前功盡棄!」
夜璟塵渾身都在顫抖,怒火攻心令他失去了最起碼的克制力,他突然將手裡的畫交給青野,然後起身朝著杜槿然走過去。
「呵呵……塵哥哥,我是在幫你呀,幫你徹底忘了鳳凌雪,斷了念想,否則,我爹爹可不會輕易罷休的,你別忘了,我還懷著你的孩子呢哈哈哈……」
既然已經撕破臉,杜槿然也不再裝模作樣,得意地笑起來,原本純潔的臉上滿是扭曲。
夜璟塵眸底是嗜血的寒光,扯開薄唇的唇冷聲說道:「你不是想要本王的寵愛嗎?本王便讓你如願以償!」
說罷,他一把扯住杜槿然的領子粗暴地將她往榮華苑拖去,哪怕她一路跌跌撞撞滿身狼藉他也沒有絲毫憐惜。
杜槿然被一把甩向床榻,頭暈目眩還沒反應過來便聽到衣衫被撕碎的聲音。
待她定睛一看,這才對上夜璟塵兇狠的目光。
「不要……不……塵哥哥你別這樣……我還有身孕……你饒了我……我錯了……」
她第一次感到害怕,整個人縮成一團往床角挪去,驚恐地搖著頭。
夜璟塵扯開腰帶褪去衣袍露出精壯的上身,然後猛撲過去將杜槿然壓在身下。
「你不是想要嗎?今晚,本王讓你要個夠!」
他厲聲說完便將杜槿然身上的衣物徹底撕碎,粗暴地按住她亂打的手臂,用腰帶緊緊勒著。
杜槿然只覺得身體被猛然刺穿,那巨大的衝擊力幾乎將她整個撕碎,緊接著便是瘋狂而又歇斯底里地撞擊,直到她小腹傳來劇痛,身下溢出血腥的氣息……
「不要……不要啊……救命……啊……」
房內,慘叫連連,將整個榮華苑震得久久難以平靜。
不知道持續了多久,杜槿然昏死過去,再睜開眼已經是第二天晌午,夜璟塵走了,床邊是跪了一地的丫鬟。
「娘娘……」茯苓淚流滿面低著頭不敢看她的眼睛。
杜槿然渾身的骨頭都像是碎裂了一般劇痛,她顫抖著抬手摸在小腹上,虛弱無力地問:「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娘娘……昨夜……您和王爺圓房時……太過激烈……孩子不慎小產了……您別傷心,以後還會有的……」茯苓哭著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