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該本王問了!」他冷著臉不耐煩地催促道。
「好好好,你問吧。」
「你到底是不是鳳凌雪。」他突然嚴肅地問。
她一愣,垂眸看著酒杯,端起來一飲而盡,然後擦了擦嘴角,認真地看著他回答道:「雖然我喝了酒,但我還是會告訴你,我這個人就是鳳凌雪。」
夜璟瀾蹙眉,沒有領會到她的意思,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為何要這麼說?
他疑惑不解,還沒來得及細想,她又說道:「該我問了,夜璟瀾你會殺了我嗎?」
「當然不會。」他幾乎是直接回答,都未曾考慮過。
他怎麼可能會殺了她……若是能下得去手,鳳凌雪也不會坐在這裡了,恐怕早就去見閻王爺了。
「謝謝。」她點點頭,欣慰地笑了笑。
「你為什麼這麼問?」他反問。
「沒什麼,就是覺得跟你在一起壓力很大,你這個人反覆無常,怕自己哪天再把你得罪了,會死得很慘。」她撇撇嘴回答道。
夜璟瀾臉色不悅,在她心裡,他就這麼危險?
「你大可放心,從前的恩怨我們一筆勾銷,以後我絕不會傷害你。」他鄭重地保證道。
「那就謝謝王爺不殺之恩了,干一個!」她笑盈盈地舉杯。
夜璟瀾看著她的臉,心裡有無數衝動卻只能變成無奈,最後也拿起酒杯,跟她輕輕碰了一下。
兩人對飲,喝下這杯酒,鳳凌雪便直接朝後倒下,夜璟瀾眼疾手快將自己的胳膊伸過去給她枕,然後也在她身邊躺著,另一隻胳膊撐在自己的腦袋下。
兩人平躺在房頂上,看著近在眼前的星辰皓月,不由陷入了沉默。
這漫無天際的星海,微微閃爍著光芒,卻並不刺眼,靜靜看著,只覺得無比舒暢。
鳳凌雪呢喃地哼起了歌:「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掛在天空放光明,好像許多小眼睛……」
夜璟瀾靜靜聽著耳邊動人又溫柔的旋律,嘴角莫名勾起一抹漣漪。
這就是……鳳凌雪所說的談戀愛嗎?
他終於明白,她為什麼喜歡賞月,若是如此安靜祥和的獨處,他也喜歡。
……
兩人躺了一會兒又坐起來喝酒,沒一會兒仙人醉就見了底。
鳳凌雪的酒品真的是令夜璟瀾大開眼界,他心想上次這個女人在天香樓喝了那麼多仙人醉都沒事,怎麼今天一壺就醉了?
「別碰我!今天誰來也不好使……都給我跪下,臭弟弟!」鳳凌雪搖搖晃晃地踩著瓦片,嘴裡囂張地大喊道。
「好好好,都跪著呢,跪著呢,這是屋頂很高的,快坐下!」
夜璟瀾趕緊起身一邊安撫一邊拉著她坐回去。
鳳凌雪突然又哭喊起來,抬起小拳頭瘋狂地朝著夜璟瀾的胸口砸去。
「都怪你……嗚嗚嗚……都怪你……嗚嗚嗚……」她哭得稀里嘩啦抓起夜璟瀾的衣服就是一頓蹭,鼻涕眼淚糊了他一身。
可是沒辦法,他推不開這個女人,只好一臉生無可戀地默默忍耐。
「好,都怪本王行了吧。」
鳳凌雪哭得越發撕心裂肺,仿佛要把這些日子所有的委屈和苦悶全部宣洩出來。
她痛苦地說:「在這個世界,願得一心人就是個笑話,白首不相離更是無稽之談,我連自己喜歡的男人都留不住,我真是個廢物……」
「我現在終於體會到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了,相愛總是有原因的,不是恩賜就是教訓。璟塵……你是我的恩賜還是教訓啊?以後……我再也不會喜歡上別人了……」
她的醉話含糊不清,神志也不夠清醒,可是每一個字都如同一根針刺入夜璟瀾的心中,久久難以平復。
他將她抱在懷裡,手指用力收緊,依舊不能確定是否能抓牢了她。
他知道鳳凌雪喜歡夜璟塵,可從未想過她會為此哭得這麼痛苦傷心。
更沒想過,看見她為別的男人痛苦時,他也會感受到痛苦。
為什麼……
他吞了吞口水,壓抑著心痛,抬手將鳳凌雪的臉輕輕捧在手心裡,低頭去看她。
四目相對,月光下,她晶瑩的眸底掛滿淚水,白皙的臉頰散發著醉酒的紅暈,動人可愛又惹人憐惜。
他湊上她嬌嫩的紅唇輕輕一吻,柔聲說道:「小雪,你可以喜歡我,我不會再錯了。」
鳳凌雪蹙眉,眼前一片朦朧的影子,看不清他的臉,腦袋裡全是嗡嗡的吵雜聲,更聽不明白他在說什麼,只能任由他的唇覆蓋過來,將她的酒氣吸走。
「唔……」
抵抗不了,她唯有享受,何況借著酒勁兒,她體內的雌性激素也在猛漲,令她失去意識只有本能。
感受到她熱烈的回應,夜璟瀾更加深刻地擁她入懷,恨不得將她融進他的骨血里,永遠交匯在一起。
月光下,兩人忘情擁吻……直到鳳凌雪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
第二天一醒過來,鳳凌雪就覺得頭疼欲裂,她完全想不起來昨天發生了什麼。
「紅袖……錦茹……」她扶著頭坐起來,這才發現不知何時被人換了睡衣。
紅袖端著水盆進來,忙走到跟前說道:「小姐……呃,不對,瞧奴婢這個記性,該是改口稱呼您為娘娘了。」
「我頭疼得厲害,錦茹呢?」她皺眉,滿臉痛苦也顧不上管紅袖的調侃。
「錦茹正在熱醒酒湯,您再等等馬上就好,主兒要不您先洗臉?」
「好。」
鳳凌雪洗漱了一番,錦茹也把醒酒湯端了過來,喝過後頭也不那麼痛了,這才依稀想起昨天發生了什麼。
她和夜璟瀾在城牆上看星星看月亮,還喝酒賦詩玩起了真心話的遊戲。
不過,後來她好像是喝得太多,所以不記得最後是怎麼回來的。
「夜璟瀾呢?」她開口問道。
「五爺天一亮就出去了,聽說進了膳房直到現在就沒出來過。」錦茹回道。
鳳凌雪疑惑:「膳房?他去那種地方幹什麼?」
「奴婢也不知道呢,不過主兒您得趕緊換衣服了,待會兒耽誤了進宮的時辰就不好了。」
經過錦茹一提醒,她這才想起來大婚第二天要進宮面見太后和皇上的。
「我的天吶……」她扶額靠在妝案前,一臉苦大仇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