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權衡利弊

  鳳凌雪聽到這裡,已經完全明白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也就是說,原主的死,罪魁禍首是夜璟顏導致的。

  如果夜璟瀾和鳳家不演這麼一齣戲表示徹底決裂,那麼皇帝依然不肯罷休。

  她沒想到,一頓鞭子的背後,竟然藏著這麼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皇權背後,是無數犧牲品。

  而鳳凌雪,就是其中之一。

  權衡利弊……

  鳳廣深為了保住鳳家。

  夜璟瀾為了保住妹妹。

  夜璟顏為了保住龍椅。

  所以,鳳凌雪的死,無解。

  原主能怨誰呢?

  怨自己心愛之人?怨自己的親生父親?還是怨一個可悲又可恨的皇帝?

  呵,這真相,醜惡得令人窒息。

  鳳凌雪靠在床頭,冷眸無光,幽幽地說了句:「我累了,您早些回去吧。」

  鳳廣深想要請求她的原諒,可是卻不知如何再說下去,他自知無顏面對女兒,他的愧疚已經太深了。

  最終,他緩緩站起身,一步一步往外走去,背影闌珊而孤寂。

  鳳凌雪躺下把自己藏進被子裡,第一次感覺到什麼叫不寒而慄。

  原來,沒有一個人可以相信。

  她的手撫上胸口,低聲自問:「你恨嗎?」

  當然恨。

  會原諒嗎?

  不!

  絕不會。

  不是受害者,永遠無法切身體會那種悲涼與委屈。

  原主的恨意在她胸口燃燒,提醒著她,絕不能放過罪魁禍首,也絕不能原諒自私的人。

  鳳廣深為了家族,為了保全妻兒,可以理解,因為這鳳家有她的母親和弟弟,這也是鳳凌雪想要保護的。

  為了他們,原主即便是死,也心甘情願。

  但是為了夜璟瀾不值。

  他為了自己的妹妹,就可以對自己無辜的妻子痛下殺手嗎?

  不行!

  原主並不知道下迷藥的後果,如果知道,她絕不會做出任何傷害夜璟瀾的事情。

  所以,她不能原諒,頂多可以看在他為了救妹妹的份兒上,不去報復,畢竟他曾是原主心愛之人。

  至於夜璟顏這個狗皇帝,總有一天,她會親手了結,為原主的過去徹底畫上一個句號。

  等到了那天,她才能真正地走出這場陰霾,以鳳凌雪之名,活成蘇媚的樣子。

  ……

  鳳凌雪剛閉上眼睛,突然感覺到門外發出一絲輕微的異響,她的手伸進枕頭底下,摸到防身的匕首,然後死死盯著大門的方向。

  聞聲辨人,這動靜和氣息頗為熟悉,應該不是陌生人,難道……

  她將匕首放回去,然後起身下床走到窗口輕輕推開窗門,銀色的月光灑落而來,映照著她純淨無瑕的臉。

  今晚的月色溫婉動人,可鳳凌雪無心觀賞,她轉身回到屋內披了件袍子坐在了桌案旁。

  屋內的燭火早已熄滅,整個空間一片漆黑,借著月光,隱隱看得到人影。

  門開了,率先買進來的是一隻藍底白紋的官靴。

  「按照大麟律法,私闖女子閨房是要被判充軍的。」

  「那你儘管去報官抓我,只要你捨得。」男人語氣輕柔,說話間已經走至桌前。

  鳳凌雪抬眼看他,忍不住彎起眉眼笑起來:「你膽子越來越大了,幹嘛抹黑跑進來?」

  夜璟塵終於見到她的音容笑貌,難以抑制自己內心的相思之情,忙走過去坐在她身邊,拉起她的手,借著月色細細打量著她。

  「你有沒有受傷?怎麼臉色這麼差?到底發生了什麼,你怎麼好端端地墜崖了?」

  面對他急切的關心,鳳凌雪只能無奈地搖搖頭:「被人追殺,然後被逼上了絕路,我心想反正橫豎都是一死,這人頭能不給就不給唄,然後我就自己跳下去了。」

  聽她說完夜璟塵氣得一指頭戳在她的額頭上,又心疼又著急:「你這讓我說什麼好?自己跳下去?幸好你福大命大,萬一出點兒什麼事,你還讓不讓我活了?」

  鳳凌雪看他這個模樣,忍不住笑意地吐了吐舌頭,然後拉著他的手晃了兩下撒嬌般說道:「我這不是沒事嗎?別生氣了嘛~」

  「你……你能活著回來我就謝天謝地了,這次多虧有夜璟瀾,如果沒有他你該怎麼辦?」夜璟塵嘴上這樣說,可眼底卻蒙著冰霜,語氣也冷了下來。

  鳳凌雪知道他是有吃醋的,但是夜璟瀾救了她的命,所以他不能發作,只能忍著。

  「沒有就沒有唄,我還有你呢,我跳下去的時候就想著萬一能活下來,你一定會來救我。」她嬉笑著安慰道。

  聞言夜璟塵眼底的霜才漸漸融化露出欣慰的笑容來,摸摸她的頭頂,柔聲道:「以後我會保護你,絕不會讓你再受傷了。」

  「嗯。」她點點頭,突然想起了什麼,於是直接問道,「對了璟塵,我有件事想問你,不管真相是什麼,你都要如實回答我,不可以騙我好嗎?」

  「好。」夜璟塵見她突然認真起來,也忙點頭。

  「這個鐲子,到底是什麼東西?它為什麼可以打開機關?」鳳凌雪將手腕上的鐲子取下來放在桌面上。

  夜璟塵一愣,疑惑地看著她:「機關?什麼機關?」

  「我和夜璟瀾墜落懸崖後無意中發現了一個地圖,然後找到了一間暗室,這是地圖你看。」說著她把自己繪製的地圖擺在桌子上。

  夜璟塵拿起來仔細看了一下,然後搖頭說道:「這是什麼地方?難道有什麼機關?」

  見他似乎真的一無所知,鳳凌雪只好把自己和夜璟瀾經歷的一切全部告訴了他。

  如果這個地方真的是跟他關係,或者說他有什麼目的,只要他如實相告,她一定會站在他這邊。

  因為他們選擇了彼此,就一定要走向同一個方向。

  之前她不願意攪進這場皇權的爭鬥中,可是剛才鳳廣深的一席話,讓她明白,自己根本躲不過去。

  夜璟塵聽完後先是一臉震驚,然後便陷入了沉思,片刻後他抬眼看著鳳凌雪,說道:「我想我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了。」

  「怎麼回事?」

  「這鐲子是我外祖父留下來的,他曾是大麟軍工,我小時候聽母親說過,我外祖父曾被什麼人抓走過去修建什麼東西,那幫人還抓了好多好多軍工,但是好像都死了,只有我外祖父活著逃了回來,這鐲子就是他當年帶回來的。」

  「難道,在山洞裡刻下那些畫的就是你外祖父?」